第五章 结交

    人命案是大案，何况还是两条人命。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跟着警察到警察局做详细的笔录。店中的东西被砸了个稀里哗啦，老板何三也无暇顾及了。今天晚上没把命丢在店里已是万幸，所以嘱咐好店员们把饭店打扫干净，其余的人乖乖地都跟着到警察局过堂。

    面对警察的询问，破心详细地说了自己见到的事情的经过。关于师父让他下山找寻“五色眼泪”的事情，他也毫不保留地全盘托出。不过警察们倒是听得愣愣的，不太相信他所说的话。但看这小道士一脸的真诚，又不像是作伪，估计他也是被他师父给忽悠了。幸好他找眼泪这件事和这次杀人事件没有太大的关联。所以警察们也就姑且一听。记录时把重点都放在了破心眼中的杀手上面。

    破心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偌大的街市上游人早已经散去，只剩下零星的几个醉汉在人行道上东倒西歪。他们有时还猛然跑到机动车道上撒欢，和偶尔路过的还想着拉个客人的出租车司机对骂几句。

    破心突然感到一阵的孤独。城市这么大，现在他竟然无处可去。他好想回到“通天观”，回到师父的身边，这“五色眼泪”他也不想找了。世间最难忍受的往往就是独处时候的寂寞。

    这时候突然身后一个人喊自己，破心回头一看，见走在自己身后的却是王大牛。他上来楼主破心的脖子道：“小兄弟到哪里去？”

    破心不好意思道：“我……我先找个客栈住下。其他的事再做打算。”

    王大牛哈哈一笑道：“客栈，这城市里只有酒店，哪有什么客栈。你这小道士还真是从深山里来的啊！”他见这小道士身手非凡，说话糊里糊涂，行动更是稀奇古怪，越发对他产生了兴趣。

    王大牛道：“反正你暂时也没地方去，不如陪我去喝两杯。”也不问小道士愿意不愿意，拉着破心就走。

    现在饭店都已经打烊关门了。只有几家烤羊rou串的烧烤城还在营业。王大牛也不管破心忌不忌讳吃羊rou，硬把他摁倒在座位上。先要了百十串羊rou，顺便要了六桶扎啤。

    刚才在“何三酒楼”同黒牙的人打了一架，之后又到公安局录了口供。之前在饭店喝的酒早已经随着小便付诸东流了。王大牛也不管对面的小道士，自己先咚咚咚地灌了两桶扎啤，吃了二十多串羊rou才暂告一歇。

    破心在道观里只喝过观里自己酿的白酒，“何三酒楼”的酒他都没有喝习惯。这扎啤他更是从没有见过。望着王大牛这狂吃痛饮的样子，他有些羡慕，但又不敢贸然尝试。

    王大牛第三桶喝到一半，突见面前这小道士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放下酒桶道：“你不喝？”

    “这是什么酒？”我从来没喝过。

    “你没喝过啤酒吗？”王大牛愣愣地看着面前这小道士。他端过一大桶递到破心的面前道：“没事的。这酒度数低得很，不会喝醉的。”

    一股甜淡的麦香味萦绕在破心的鼻端，使人有立马想痛饮的冲动。他想起每次在道观的时候，每逢节日比如端午节、中秋节时，师父才会取出观里的酒让师兄们喝。不过每次喝也都是定时定量，哪会像在这山下这么痛快。他回忆起刚才王大牛喝酒的样子，不自觉地搬起一大桶扎啤，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桶。

    这小道士白酒的酒量不怎么样，哪知啤酒的酒量更浅。半桶扎啤进肚后，破心之觉得头里晕晕乎乎，竟然有些醉了，口里的话也多了起来。

    之听他道：“这酒比我们观里的酒好喝。我以前从没有喝过。”王大牛哈哈笑道：“你这小道士真有趣。喝啤酒还是第一次喝，你生活的地方难道与世隔绝吗？”

    除了他们这一桌外，还有两桌客人在旁边吃吃喝喝。这两桌上的客人喝得也有些酒意了。他们看到一个壮汉和一个小道士在喝扎啤聊天也不免有些奇怪，就向这边多看了两眼。

    王大牛把眼一瞪道：“看什么看，不想喝酒赶快给大爷我滚蛋！”听王大牛骂人，一个喝醉的客人就想上来同他理论两句，但另外一个认出王大牛是这一带有名的活霸王，哪个敢惹！刚忙拉着他的朋友走开了。另外一桌见情况不对，也赶紧撤离，这烧烤摊也就剩了王大牛和破心两个人。

    两人对干了一大桶扎啤后，王大牛问破心道：“小道长，我怎么称呼你啊？”

    “我法号叫做破心。”

    “那我就你破心道长吧。你这小道士不在你的道观里呆着下山来干什么？”王大牛问道。

    “师父让我来找‘五色眼泪’”破心很认真地回答。

    王大牛听后哈哈大笑，指着破心的鼻子道：“你们这些道士就爱弄些画符念咒之类的鬼玩意。‘五色眼泪’那是什么东西？眼泪哪有带颜色的？别在这里唬人了。哈哈……哈哈……”说完大笑几声。

    破心听他语气中带着轻蔑和不信，就从怀里取出那个“阴阳五行瓶”道：“你别不信？师父并没有骗我。我已经找到一滴‘五色眼泪’了，是黄色的那颗。剩下的还有青、赤、白、黑四种。等找齐了我就道观去。”

    王大牛见破心手中的这个瓶子外画着黑白太极图，非常得可爱，好像是一件难得的古董。但对于他所说的什么找寻“五色眼泪”却并干什么兴趣。他向来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的拳头……不过，今晚上，那杀手的出现，倒令他相信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对于这小道士的身手还是蛮佩服的。

    两个人又干了一大桶。王大牛道：“小道长，你我一见如故。虽然你是道士，但我还是把你当兄弟了。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你就是我兄弟。若是今后谁找你麻烦，你大哥我——王大牛定会为你两类插刀。”

    破心本来跟随师父修身养性得极好，心性向来不会出现大的波动。但今天一来因为自己初次下山，到处都透露着新鲜，二来因为喝多了酒，这时一冲动也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认你做大哥了。咱俩干了这杯……”

    这两个人竟然像刘、关、张、那样结成了兄弟，不过人家是在桃园，而他俩却是在街道旁的烤羊rou串摊上……但英雄又何必问出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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