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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胆小(月票330+)

    等认了亲之后,桂氏便带着人回去了。

    杜云萝扶着吴老太君回柏节堂里,说着这个七月里的安排。

    中元节是府里很看重的日子,今年也是寻了旧例,请了僧人们入府诵经祈福。

    吴老太君细细听了,颔首道:“既如此,就这么办吧。”

    杜云萝应了,又道:“过几日便是七夕,府里也就潆姐儿与姐儿两个,倒也不用cao办别的。”

    吴老太君哈哈笑了:“我倒是很期待,等姐儿们大了,到底会雕个什么样的花瓜出来。”

    “论手巧,连潇媳妇的花瓜雕得可真是不错。”练氏跟在后头,不轻不重说了一句。

    杜云萝雕过龙舟擂鼓的穆连潇,也雕过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穆连潇,具是栩栩如生。

    “谢二婶娘夸赞。”杜云萝道。

    练氏说这话,自然不是为了夸杜云萝,她清了清嗓子,道:“姐儿们还小,对月拜一拜也就好了,府里这么多丫鬟们,给她们准备些瓜果、花生,让她们去乞巧去。”

    杜云萝应了。

    韶熙园里,几个小丫鬟也在说着乞巧的事儿。

    箬竹来送花卉,笑盈盈与烟儿道:“jiejie们也要去乞巧。”

    “不过是凑个热闹。”烟儿还想说什么,见红芙睨了一眼过来,她便闭上了嘴。

    回到自个儿住处,福满并不在屋里,箬竹支着腮帮子想起了那个雷雨天里偷听来的话。

    闻mama说的什么影子,不干不净的,叫钟海家的那般忌讳。

    那年中元节,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尤其是闻mama说的,那年清明,府里的水井里死了个苍术,今年清明,紫竹在府外一样死在了水井里。

    那今年中元节,府里会不会再闹出什么来?

    箬竹越想越不自在,鼓足勇气又去寻了烟儿。

    烟儿拉着箬竹出了韶熙园,寻了园子里的僻静地方,道:“这都七月了,你真是……”

    “我胆儿小,”箬竹垂眸,道,“我想跟着jiejie们乞巧,可又听说会有什么东西,这不就……”

    “胆小你就别去了,”烟儿跺着脚,道,“你看福满,就不来掺合这些,我听说那年她也是瞧见过的。其实就是一个影子,一晃而过的,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清,那时候红芙倒是吓得够呛,连脚都崴了。”

    箬竹咬着下唇,脸色发白:“我光听你说就怕了,那我就不去了,我躲屋里。”

    “没出息!”烟儿咯咯笑了起来,“那你可记得,这一个月都别在夜里出来,谁知道会遇见什么呢。”

    箬竹连连点头,谢过了烟儿。

    等烟儿走远了,箬竹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沉沉。

    七夕夜里,月色浅淡,星光熠熠。

    园子里格外热闹,相熟的小丫鬟们凑在一起拜月乞巧,笑声不断。

    红芙坐在房间里发呆,自打那年吓着了之后,她一直没有全缓过来,原本今年还好些,可偏偏紫竹投井了。

    紫竹一死,红芙整个人都懵了。

    当年苍术的死一下子萦绕在了她的脑海里,她还记得,当时她听了苍术的话,两个人一起去见过紫竹,后来,苍术就没了,红芙晓得,为的就是那只金镯子。

    这事情埋在红芙心里,一个字都不敢跟别人说。

    苍术不是失足的,极有可能是叫紫竹推下去的,这样的话,红芙根本不敢提。

    现在,两个人都没了,红芙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是被这个秘密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箬竹进府了。

    箬竹通过烟儿来问一些紫竹从前当差时候的事情时,红芙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愿意提从前,只说忘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忘。

    她中间牵了线搭了个桥,让紫竹和苍术认识了,就害了苍术一条性命……

    红芙趴在桌上,突然听见咚的一声,她猛得抬起头来,却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来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只当自己是听错了。

    而下一刻,又是咚的一声,窗外闪过一个黑影,红芙这回看清楚了,几乎要叫出声来。

    她跌跌撞撞到了门边,一把拉开,探出头去一瞧,哪里还有什么黑影子,根本什么都没有。

    明明是七月里,红芙却觉得,吹在身上的夜风跟冬天一般寒冷,她猛得就关上了门,缩着身子坐在床上。

    也不知道静静坐了多久,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红芙听见了烟儿的说话声音,她赶紧出去唤了一声。

    烟儿的面色不大好,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红芙说不出口来,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闻言,烟儿干巴巴笑了笑,道:“又有不干不净的东西了,似乎是敬水堂的柳荷jiejie瞧见的,差点吓哭了,我们哪里还敢再待着,就……”

    红芙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拽紧了烟儿的手臂:“我也瞧见了,刚在我窗外来着。”

    烟儿的脸沉了下来。

    翌日一早,杜云萝到了议事的花厅里,在座的管事婆子娘子们的面色都不好看。

    “怎么了?”杜云萝问道。

    婆子们面面相窥,最后被推出来的还是贾婆子。

    贾婆子硬着头皮,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夫人,昨夜姑娘们在园子里拜月,似是又、又见到那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杜云萝一怔,把手中的茶盏放下,道:“这话可胡说不得。”

    “哪个敢胡说呀,”贾婆子讪讪道,“夫人,这如何是好。”

    杜云萝哼了一声:“能如何,依着旧例,多加些夜巡的人手吧。”

    主子发了话,底下人即便心中不愿意,也不敢置喙其他。

    到了下午时,要巡夜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出来了。

    箬竹伺候好了花草,刚回到住处,就见闻mama进了钟海家的的屋子,她赶忙蹑手蹑脚跟上去,缩在了窗下偷听。

    “我真不愿意去巡,”闻mama抱怨道,“你说这回能巡出个什么结果来?前一回,辛苦了半个月,到最后呢,哎呦,还不如不知道。这回,万一又晓得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