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重甲之坚
“……”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 “周公东征，四国是遒！” “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 战歌如潮，激得韩震心头热血几乎要沸腾起来，如此激愤勇士，何愁此战不胜？秦军开战，总是让人豪气顿生，祖辈传下来的尚武精神深深烙印进每个秦人的心里，只要战号还在，他们就会奋勇向前！ 说起来，这还是韩震将要参加的第一场正儿八经的战役呢，之前他经历的两场战役，第一场靠的是斩首，第二场靠的是挑拨，都不是正面作战，现在就有一场厮杀摆在眼前，他怎么能不珍惜？ 韩震看看那重甲骑兵，那些铠甲很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些重甲兵身上的甲竟然不是青铜甲，也不是铁甲，只是将牛皮割成小块，然后层层钉起来，缀上一些青铜片，很重，不怎么实用，但对付匈奴人，却是足够了。 “震，待会儿，我就跟在你身边吧？”韩宸问。 “嗯，就在我身旁吧！”韩震点头，捏捏她的鼻子。 “韩震，我也要去！”完颜真羽跑上来，抱着韩震的胳膊就摇晃，让韩震一阵无奈，却又暗自赞叹：“手感真好！”完颜真羽是不合适上战场的，虽说她也有些武艺在身，但始终不能与韩宸相比，上了战场要是有什么意外，那才麻烦。 “完颜，这种事，真的不适合你！”韩震摇摇头，不打算答应：“你就与民夫队伍一起等在这儿，等我们回来！”韩震已经知道完颜真羽是羌族的公主，就是那晚上在乔山关救出的那名女子的表妹。“真是玄乎……”韩震暗暗叹了口气，表妹那么活泼，做jiejie的却很冷淡，鬼知道怎么回事？ “不嘛！你带我去吧！”完颜真羽头一次对韩震的话有了反对，韩震一点都不意外，也只有这样，才像是一邦公主的样子，古代的公主，不都是刁蛮任性，调皮捣蛋的么？ “那太危险了！你还是听话，留在后方吧！等结束了，我就过来接你过去。”韩宸上来帮着劝，除了韩震和韩宸，在这军中根本没有第三人敢来劝她，她那尖牙利齿，韩蛮这样的人感受了都觉得牙疼。 “喔……那好吧！”完颜真羽眼珠子转了转，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却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好，咱们该出发了！”韩震看看完颜真羽撅起的小嘴，模样挺可爱，有些好笑，但他不打算在此节多加纠缠，转头对自己的副将赵猛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发，对了，帮重骑兵兄弟们分担一些重量，对等下的冲锋有好处！”重甲兵的机动能力不行，甚至说只能向前冲，转个弯都可能把马弄成伤残，主要就是铠甲太重，难以减速，也难以持久，自己这些人都是轻骑兵，现在帮他们减轻一些负担，待会儿就可以少一些伤亡。 这里气温比起关内还要高一些，放眼看去，就是一大片连绵不绝的青草，有所区别的只是高低起伏的山丘，天气很好，几乎是万里无云，远方还有一条银带一般的小河从西往东流去，点缀了许多小白花的草原显得很是美丽，只是，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变成修罗炼狱，因为，一队队排列整齐，手持刀兵的秦军甲士正在驱马向前。 韩震此时与重骑兵的主将吕崎走在一起，韩宸跟在他左后方，看着前面两人兴高采烈的在谈论着什么。 “吕将军，这些铠甲，都是我大秦自己造的吗？”韩震问身边这员已经被重铠包裹住全身，只露出一对眼睛的武将。 “不是，我大秦，没有这样的技术！”吕崎的语气有些低沉，这些铠甲，的确不是大秦自家打造的，“我大秦擅长铸剑，擅长打造强弓硬弩，但就是不擅长铸甲，这真是一个遗憾啊！”吕崎深深叹了口气。 “那这些……”韩震疑惑，这东西买不到的吧？ “这些铠甲都是从楚国败军身上抢来的！”吕崎眼中满是苦涩：“我大秦的骑兵不强，与这重甲的制造工艺也有关联，一般的铸甲术，做出来铠甲只能做步兵用，而在马上则要考虑重量和灵活程度，对于大秦来说实在有难度！” “那楚国用的是什么技术？”韩震随意一问，也不想眼前人会有什么有意义的回答，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吕崎倒还真知道些什么：“听军中老人说，那楚国似乎得了阙巩国的铸甲之术，所以才可能铸出这等防御力、重量都适中的重甲，却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样啊！”韩震呆了呆，要是这样，那就好解释了，只是这阙巩国铸的甲似乎不怎么地啊，难道这还不是他们的精髓所在？ 汉陈琳《武军赋》：“铠则东胡、阙巩，百炼精刚。”这里所说的阙巩，就是春秋时期的阙巩国，最擅长铸造战甲，据传说，周天子能征服殷商，靠的就是阙巩之甲，所以才得以被封为诸侯国。但现在阙巩已经被燕国征服吞并了，而铸甲术却传到了楚国，真是世事有其奇啊！ “吕兄放心，这甲，韩震还是有些了解的，等回了咸阳，咱们就商量商量铸甲的方法！”韩震紧了紧自己的皮甲，拽过吕崎的半身铠甲，挂在自己马鞍上，又将天衍剑从马背上解下，绑在背上，一手遥指前方：“我们的对手就在不远处了，与将军并肩，乃是荣幸。有劳重骑兵的兄弟们了！” “哈哈！那当然！”吕崎大笑。 秦军要面对几乎是自己三倍的敌人，却依旧是进退有度，要不是怕匈奴人跑了，说不定就是四千骑兵一起压上去了，匈奴人也有游骑在外围警戒，只是出来警戒，只要遇到了秦军，那就肯定回不去，匈奴人很多年没有遭受主动攻击，所以即便匈奴人的首领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有敌人靠近，最多以为手下人跑了，或者是走远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韩震这样想，而事实上匈奴人的首领也是这么做的，虽说连续失去联系的好几拨游骑都没能找到，但是他觉得不会有什么大碍，毕竟草原附近上百里都被他们探查过，除了乞力古那个老家伙在南边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头曼！”坐在大帐中的匈奴首领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帐外一声大喊，顺手将一桌子烤rou美酒扒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