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报复与问罪
蒙鼓呆坐大殿之上，脑中回响着辛眉临走前决绝的话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师兄既然对我对帝位都心存不屑，现在却又何必后悔懊恼，又何必另找托辞不肯承认？南昆是我选定的夫君，他对我好还是不好，都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的孩子将会承继帝位，我们一家……” 这些话反复回响在他耳边，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得他体无完肤，令他越来越感到愤怒羞惭，一股怨毒从心里漫出，渐渐扩大不可收拾。他掏出一物，握在手心细细把玩，眼中射出一股阴霾的光。 “来人！” 左毅匆忙上殿：“主上！” 蒙鼓不动声色将那东西放回袖中，：“有两件事你须立刻着人去办一下。其一，我要仙庭所有女仙的资料，尽快呈给我。其二，之前你提议与凤族联姻一事，立刻着手办理。” 左毅眼尖，认出来他手中的正是素有“小灵煞”之称的十方离魂钟，愣了一下。 不久前他的确向蒙鼓再次提出与凤族联姻，不过就像从前一样，蒙鼓照例拒绝。现在突然提及并同意，想必是受了刚才那位叶姓故人刺激或者提醒，左毅联想到对方姓叶，心里一动：“莫非是仙后娘娘？” 蒙鼓见左毅迟疑，不悦道：“有何疑义么？” 左毅忙回道：“禀主上，据我所知，能在仙庭朝会上列有一席之位的高品阶女仙官并不多，而那些中低品阶的女仙数量倒着实不少，尤其集中在南昆的耀阳宫，紫云宫中也有一些。要在短时间内收集全他们的资料，有些困难，请主上指明方向，需要了解哪一方面的情况，属下也好先行筛选一遍。” 蒙鼓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左星官，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左毅身子一颤，知道自己一时好奇没有没有瞒过主子，犯了忌讳，立刻跪倒：“属下有罪，属下知错了！” 蒙鼓意味深长地盯着左毅：“起来吧。以后不可在我跟前玩弄心眼。太好奇的人通常都短寿，知道么？” 左毅站起来，背心一片汗湿，深感懊悔。 “让你知道也无妨。相貌是第一要紧的，最好是生得美貌，又修为高，且有一定品级。你明白了吗？” “明白。” “下去吧。”蒙鼓挥手。 待得左毅退下，蒙鼓也离了大殿，驾云而起，径直向西而去。 …… …… 中原九州以西，是一大片一大片荒凉广袤的蛮荒之地，中原之人罕有涉足。这里的人类祖先，也是创世之父所造的那九十六人中的一部分。 蒙鼓的父亲，也就是首任仙帝太易，受仙宗遗命西行传播天道，与一万年前传位南昆，之后就孤身一人来到这一片荒凉无际的蛮夷之地。 蒙鼓与当年与南昆公然反目，在蓬莱州稳脚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深入这里，寻找父亲的踪迹。 一万年来，蒙鼓与太易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倒不是因为心存怨恨或者有心不孝，原因只在于他一心篡位，而要篡位的对象就是自己的亲弟弟，因此总觉得愧对父亲，无法向父亲交代。 但今日他却是怒气冲冲满腹狐疑而来，之前藏在心底的一丝丝愧意早已烟消云散。 蛮荒之地虽是荒凉，此处的人们得到太易的帮助，经过一万多年的劳作耕耘，繁衍后代，渐渐兴旺起来，建设了自己的国度，有了自己的君王和教派。 这教派却与中原的天道教有所不同，名为圣佛门，是太易之徒佛图一手创设的。而太易自从佛图出师，就不再过问凡尘俗事，寻了一个偏僻清静的山麓，闭关修行，乐得逍遥。 蒙鼓来到太易居所，吃了一个闭门羹，却又不肯走，在太易闭关的石窟外徘徊了许久。 也许是父子血脉相连，心意想通，过不多久，太易便提前出关了。 “大郎！”见到长子，太易颇为欣喜。他虽比蒙鼓年长一万多岁，但样貌上却像是兄长一样，毫无老态，看上去也就四十中旬，两人都是一般地儒雅俊朗，气度不凡。 蒙鼓低头拜见了父亲，而后就想要开口将来之前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说出来，想了想却又犹豫了，欲言又止。 太易微笑看他一眼，也不着急：“随我走走？” “是。” 两人沿着峰顶小道向崖边行去，此时恰逢日暮西山，天边金光闪闪，正是观看夕阳下山的好时候。 站在崖边，远眺落日，太易眯着眼道：“我常在这里观赏这日落美景，每当此时我心里都会在想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令我十分困惑，我想到现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蒙鼓：“父亲所想却是何事？” 太易意味深长，若有所指：“我看着太阳的时候，它有没有在看我？” 蒙鼓呆了一下，道：“父亲这是指……” “它虽有万丈光芒，却不是为我一人而放。我敬它爱它需要它，离不开它，但它却根本不需要我，”太易指着那轮红日，感概道，“若是这样，我何必将眼光一直放在它身上呢？” 蒙鼓听出他言外之意来，选择默不作声。 太易瞥他一眼：“我看你心不在焉，可是心里有事想要问我？” 蒙鼓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太易所说的无非便是指他从少年时便痴恋辛眉一事。这事本来就不是秘密。 当日太易对辛眉虽然多方宠溺，常来昆仑探望，并带来各种好玩物事，却从未在他面前表示过半点对辛眉的赞赏与喜爱，因此他早已猜到父亲其实并不赞成自己与辛眉亲近，一度曾为了如何说服太易而伤过脑筋。 此刻听到这样的话，由不得蒙鼓心里不安，更加断定自己所猜测的竟然是真的。 “我想问父亲，当日可是你假冒我去向辛眉说那一番话的？”蒙鼓盯着太易的眼，一眼不眨。 本以为太易会问什么话，谁知道他楞了一下，随即朗声大笑，笑得甚是欢快：“是又如何？” 蒙鼓心神大乱，脸色铁青，又怒又恨，瞪着他：“为什么？” 太易笑容满面：“我想知道，你知道是我，预备如何举措？” 蒙鼓拂袖：“因为你的插手，令得我失了帝位，失了心上人，与自己的亲弟弟反目成仇……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合理的解释，”他停了停，森然道：“我就要杀了这方圆千里万里之内的所有人畜！” “好手段，可惜用错了地方！”太易抚掌叹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儿子，微笑着说道：“理由很简单，叶辛眉配不上你，不是你的良配。” 蒙鼓愕然，再也想不到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冷冷反问道：“辛眉是仙宗后裔，怎会配不上我？” “哈哈哈哈！”太易像是听到一件极其好笑的事情，仰头大笑，“就她还能是仙宗后裔？仙宗那老……人家志不在儿女私情，就算对谁有意也不会在这世上留下后代，你想岔了！” 蒙鼓反驳道：“辛眉若不是仙宗后裔，凭什么要指定她为仙后？” 这段时间来，更新很少，主要因为每天要耗费大量时间给孩子补习奥数，过几天要去长沙参加少奥赛。其次，年关近了，家里事情也很多，另外还有一些个人的私事，因此更新断断续续，字数也不能保证。但我一直在努力，没有停下，虽然一天只能写一点点，但也好过一点都没写。 总是解释这解释那，真的也很惭愧，因此有时候就不想多说了，省的你们看着烦。 再次感谢书友们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