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巧言
他们这番动静，尽数落在白狐和杨戬耳朵里，白狐倒没什么，懒洋洋吐了一团雾气，将自己包裹起来浮在半空，半躺着惬意地眯起了眼。 杨戬面带微笑，将衣襟撕下一条，将剑背在身后，在肩上露出剑柄。 “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白狐柔声问道，眼中闪着邪魅的蓝光，直直盯着杨戬。 这狐狸的眼睛邪门得很，像是有魅惑之术！杨戬心里警惕，不敢直视她双眸，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真名：“晚辈姓杨名戬。” “杨戬？杨戬？这名字不错。”白狐眨了眨眼，如同宝石的双眸蓝光大放，艳美至极，“你为何不敢看我？” 杨戬不动声色地微笑着，道：“夫人风情万种，姿容艳绝，晚辈怕一时神迷，有什么不敬的言行冲撞了夫人，耽误破阵大事。” “说的也是。”白狐也只是出于魅惑天性，想逗弄一下他，闻听此言，当即深以为然，眼中蓝光渐渐消散，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便这般有主见，有见识。” 杨戬正心中盘算不止，无心应付，只是一笑。 风声呼啸，迷雾涌动，老龙赤牧从其中现出身形，巨大的龙身悬浮在白狐跟前，恭声道：“老龙见过夫人。” 白狐稍等了会儿，见老龙无意再说话，有些许失望地说道：“就这样没了？” 老龙莫名其妙：“什么没了？” 白狐站起身，不快之至：“罢了，指望你赞美我几句那是万万不能了，我来问你，当日摩岩与你们如何交往，他如何从此处脱身的？你与这杨兄弟细细说来。” 杨戬啼笑皆非，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升格为“杨兄弟”了。心下也是稍有放松，既是兄弟，想必不会轻易被她吃了罢？ 老龙不料她叫自己进来，竟是问这事，呆了一下，道：“夫人意思是？” 白狐极为不耐，道：“叫你说，你就说便是了。磨磨唧唧做什么？” 老龙龙目斜睨杨戬几眼，虽然满怀敌意，却也知道此时不应有什么轻举妄动，咳咳几声，便将当年摩岩离开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当日赤牧等兽在摩岩的率领下，合力破了主阵与辅阵之间的关口，到达此间，对摩岩还是颇为信服的。 摩岩声称家有妻小殷切盼望，誓要带领众兽离开此处，众兽由不得便信了他，何况他手持灵煞，真打起来，众兽即便能将他撕成碎片，伤亡也必是惨重无比，因此，摩岩与诸兽初时也和睦相处了一些时日。 不过鉴于人族狡诈这个众所公认的事实，老龙赤牧与岩川等商议后，约定还是要一步不离的守着摩岩，省得他捣鼓一些鬼名堂祸害大伙。摩岩也很配合，随他们在身旁出入，每日煞有介事在地上摆弄石头，涂涂写写，不知在算些什么东西。问他，他都说在测算如何打开阵法。 后来有一日，摩岩称算出来阵眼在何处，指点众兽前去寻找，果然在一处山腹中，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方石。阵法这种东西，是人族的专利，无论龙族凤族狐族等等任何一个非人的种族，对它都是一窍不通，初听闻阵眼这个字眼，都当它是重大发现，奔走相告。 摩岩说，只要破开阵眼，阵法便能告破，因此率先以剑斩落。说到这里，赤牧斜睨杨戬，以龙足指着道：“便是这柄剑了。” 杨戬忙笑着示意他继续说，心下却再次生出疑窦，摩岩既能离开，为什么非要把剑留下，而且是以那种方式，自上而下劈断一根巨树，将剑留在树根？ 老龙缓缓摇动龙首，似是想起什么惨状，不胜唏嘘。 那柄剑被阵眼一弹，脱了摩岩的手，在洞中呼啸着来回冲刺，斩落了数只在场兽族的首级，最后刺进了霸毒蟒王曲迈的颈部。众兽怒责摩岩，尤其曲迈的老婆诨奇，恼怒之下想要咬死摩岩，反被他一剑砍断了尾巴。 摩岩劝说众兽自己试着破阵，结果众兽都被反弹出来，各有所伤。 此时摩岩才露出真面目，欲图出洞离开，众兽不甘被骗，追他出洞，一直追到某处山谷，最后摩岩当着众兽的面，将一棵树劈成两半，称什么恩断义绝，而后附身灵煞之上，化为一道通天的金色光锥，顶天立地，上指天穹，下坐群山，直压得整处山谷愣是如同地动山摇一般下陷了数丈。约莫半个时辰后，光锥消失，摩岩也不见了踪影。 “我果然没有错怪你！”白狐听罢大怒，“你们为了破那阵眼，都受了伤，明知没有效果，还诓骗我出手！” 赤牧尴尬，解释道：“老龙想着夫人功力与主上相当，自比我等后生小辈强上许多，兴许能破开阵眼也说不定，若是能成功，岂不是夫人也能受益？谁想人族狡诈，留了一个没用的阵眼让我们眼热，就连夫人出手，也是无用。” 杨戬在旁听了，心里飞速转念。 “杨兄弟，你如何看？”白狐问道。 杨戬缓缓道：“稍有些头绪，不知对不对……” 白狐催促：“快说快说！” “我怕说得不准，惹你们不快，外头那些前辈口口声声要吃了我……”杨戬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白狐四足绷得笔直，双眼蓝光大盛，凛然道：“他们敢！你说，准不准我们自会琢磨。” “是这样的……”杨戬得了保证，心里大喜，一脸诚挚，斟酌着道：“破阵第一要素，便是需要有一个异宝。当日赤牧前辈也见到了，摩岩是附身在灵煞之上……这是什么？” 白狐双眼微眨，从眸中缓缓飘出两道蓝光，晶莹如水珠，剔透如宝石，两道蓝光重叠在一处，变为一颗圆圆的蓝珠。形似她的双眸。 “我狐族异宝魅眼，天父所赐，与灵煞一般，同属天生造化至宝。”白狐傲然道。 杨戬心里一突，颇为受挫，原本是计划在焚天上做文章的，谁想这狐狸竟然也有异宝！当下言不由衷地赞了一声，脑中飞快的转动念头。 “既有了造化异宝，问题便来了，”杨戬缓缓道，“那摩岩离开主阵到这辅阵来，需要依赖赤牧前辈等人的力量，为什么在这辅阵离开，又不需要呢？” 他转动眼眸，在白狐和赤牧脸上扫过：“为什么呢？” 白狐和赤牧期盼地凝视着他，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