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环中环,必死无疑
九幽地宫的锁链下,夜未央数着地上吱吱在石壁上磨着牙齿的第三只老鼠,三个月没有澡洗,身上像长了层厚厚的盔甲,锁骨处传来血腥味混杂着脓水,她想她自己一定难看极了。 三个月了,被关进九幽地宫整整三个月了,夜未央抬起头看着石壁的顶上,猜想是不是外面下了雨,因为每到这样下雨的天气,一双腿传来的痛楚足以让人痛的发狂。 每天都有人回来给自己从一顿饭,起初她以为很快会对她审判,没想到这就是最残忍的刑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这样被世人遗弃在这里,有时候会想着师父在做些什么,会不会经常毒性发作,后来,她觉得难捱,每天的时间都及其的漫长,她甚至一度觉得这锁链的夹子已经和自己的锁骨长在了一起。 在黑暗中,她的耳朵变得格外的灵敏,有了的脚步声走过,她可以隔着很远就判定这个人是不是朝着这边走过来。 就在这时,她以为又是有人送饭来,铁门开了,夜未央闭着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只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停留在自己面前,并没有碗筷食物,于是渐渐眯着眼,看见了一点昏黄的暖光从门口幽暗的飘了过来。 夜未央微敛起羽睫,如蝶翼一般美丽的脸庞在此时看来更加的落寞和凄惨。 宋青书冷酷的面容让人心寒,满脸的漠然迫视着她:“没想到,你性命还正常,这鬼地方,你都可以活下去!真应该为你鼓掌,恭喜你,可喜可贺啊,你可以出去了。” 夜未央只觉得满口的铁腥味道,声音如浮水在水面冷冷相触的碎冰:“你说什么?” “听不懂吗?你可以走了。”宋青书蹲下身,从怀里虚空里,取出一把玉石的钥匙,进入锁孔,咔嚓一声,四条锁链,三十六头夹子分别从夜未央的血rou里抽离出来。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会这样轻易的放我出去,难道...师父他出事了?”夜未央一时不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昏沉的头脑和耳中尖锐的锁链回归原位的声音让她无法思考,她被宋青书拽紧领口提了起来。 “让你走,你就走,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你师父,长歌啊,他没事,他怎么会有事,他美女在怀,每日把酒言欢,花前月下,过得比谁都潇洒,真真是塞神仙。” 夜未央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正欲起身回到凤凰阁,整个腿部都没有力气,像是已经因为疼痛没有了直觉,变得麻木,不知道如何走路,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呵呵,呵呵,瞧你这幅样子,像是一具散发着腐rou气息的行尸走rou,你师父认不认你都是个问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宋青书站在原地,就眼睁睁看着夜未央一点点的爬到外面。 很奇怪,这一路,并没有遇到蜀山弟子,她这幅样子只会遭受他们的奚落嘲笑。 在推开顾长歌殿门的那刻,她觉得一切的时间放佛都静止了。 顾长歌的手指正欲解开怀中玉自寒的系好的衣带,就这样手臂顿在半空中。 他笑了,不怀好意的笑。 夜未央也笑了,唇边泛起苦笑。 “我在漆黑寒冷无比的地宫里始终等着你来接我出去,而你却在内殿寻欢作乐,实在是令我有些诧异!师父,你怎么了?” 就在夜未央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顾长歌蓦然的看着她嗤笑了起来,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夜未央,顾长歌的眼中一丝犀利闪过。 “寻欢作乐,难不成要找你吗?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这幅丑陋的样子,我不想晚上做恶梦。” 顾长歌眼底一片阴霾,往日的温柔形象全然不见! 夜未央摸着自己的脸,粗糙的肌肤,如同草芥,锁骨的伤口还散发着脓包的臭味,头发上满是虱子,可是眼里满是不信,她不相信师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过分的话。 “师父,你中的毒好了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仍旧抱着一丝幻想。 顾长歌的唇边扬起讥讽的笑,在殿门打开自己看到夜未央的那一刻,那样的冷笑便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好了,难道你盼着我死吗?” “没有,师父,你不可以跟她在一起,她是魔界派来的jian细,她和喃无是一伙的,她!” “住嘴!玉儿不是你可以诬陷的。” “师父,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夜未央感到委屈,三个月,像是一切都变了,都被推翻了。
“我现在警告你,你可以说任何人,唯独不能说玉儿的坏话——你为什么一次次的要跟她有所牵扯?你到底对玉儿哪里不满意!”顾长歌薄薄的唇边勾着冷酷的笑。 “这个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夜未央用尽力气说出来。 顾长歌的视线也几近锐利,阴冷的语调任是哪一个认识他的人都会觉得诧异,因为顾长歌从来都不曾用这般冰冷的话语对谁说过话。 “你知道的!”顾长歌用一种优雅的姿态将衣襟上的衣带重新系好。 “喃无是魔界的二殿下,他们根本就是里应外合,早就策划好了这一切!” 顾长歌看着她,眼底凌然冷漠,身上的姿态是不容侵犯的高高在上…… “够了!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怪物,你坏了我的好事,还不快滚!” 当顾长歌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语气象是魔鬼才有的狠绝! 夜未央的脸上只有冷静的表情,身体却透着彻骨的寒! “师父,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你说啊,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央儿。”她哽咽着水眸里沾染着雾气,摇着头说着。 “你确定你承受的起那个听真想的代价?”看着站在对面的那张小脸,顾长歌冷笑的说着。 “我和她双修修炼很久了。” 就连夜未央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样狼狈的从内殿你跑了出来,沁凉的风拂过她的脸颊,瞬间消散了一些燥热。 ‘咔嗒’一声,脚骨因为伤口和脆弱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夜未央瞬间失去平衡的跌倒在地上。 许久,她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夜未央只觉得自己说不尽的可笑,顾长歌的声音如同一把钢刀,一刀刀刺入她的心头,鲜血淋漓,隐隐有热泪从她干涸而空洞的眼窝中缓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