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师父，你有朋友吗？

    满地的荒芜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壤，夜未央看到师父有些悲凉的背影被月光勾勒，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不可抑止的心里发酸，这样的师父，从来不会跟人诉说自己的苦痛，自己的悲伤，他一直在压抑，一直在活成别人眼里期待他所成为的样子。

    “央儿，为何呆呆的站着，身体不舒服吗？”顾长歌眼眸继而转向看着她的手臂，一晚过去，不知道那条黑线有没有在向前蔓延。

    “没有，只是刚才在想事情。”夜未央搪塞过去，拾了几根枯木搭在一起，食指聚集火元素将枯木燃起来，瞬间两个人的周身就温暖起来。

    “师父，我想听你讲故事，想听关于你的故事，你的以前，你的所见所闻。”夜未央席地而坐，不时的拨动着柴火，看着顾长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不是师父的秘密太多了，不知道从哪件说起好，我有的是时间，师父你可以慢慢说。”

    故事，他的故事重要的只有一两件，而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三日后的仙剑大会上，她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顾长歌低眸深深地注视着她，胸口又开始堵。

    “好。”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

    可过了许久都不见顾长歌吐露什么，甚至是一言不发。

    夜未央抬眸看向顾长歌紧抿着的唇冷峻的脸，“师父，你的以前不会只是一个好字就囊括所有了吧。”

    “央儿，我的故事总会有一天全部都说给你听，我认为现在不是时候。”

    “哦，原来这样啊。”他的回答让夜未央有种被泼凉水的感觉，心里一阵发闷，一声讪笑在心底蔓延开，夜未央蓦地眼神有些慌乱，极为不自然的伸手将自己额前的碎刘海别到耳后，必须要装作镇定的样子。

    顾长歌望着他，不知什么时候，每当他不注意的时候，夜未央的眼睛就会变得极冷，仿佛是寒谭底下千年不化的寒冰，微微矜持上扬的眼尾带着一种可怕的冷漠，她的面孔脱离了孩童时清澈干净的美丽而今姿容越发冷艳。

    像极了十年前被自己刺中胸口的女人。

    皎洁的月光正好照在她身上，他半眯着眼微微抬起眼睫看她，这个角度分外显得夜未央容貌出色，较近距离望着她的人几乎要失了心魂。

    “师父，为何这般看我。”夜未央不解地问道。

    顾长歌笑了，道：”我是觉得，今日在婆娑殿，你比我想的勇敢，我们的央儿长大了，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夜未央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很快化为天真的神情：”师父，没有你，没有我，只有我们，我喜欢我们这两个字。”喜欢我和你被牵扯上的关系，喜欢我们贴近，喜欢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

    不自觉地，她轻声道：“师父，你有朋友吗？”

    他轻轻抬起头，夜风扫面，他的发丝抹上月华，如星空静静奔流的夜河，然而面上只是微笑道：“我不需要朋友。”

    那语气，非常的笃定，夜未央不由自主皱起眉头。

    “央儿，你以后会认识很多人，这些人当中就会有和你志同道合的人，你可以为了他们去战斗，被人相信的力量可以击溃所有你害怕之物。”

    “师父，我不需要朋友，我有你就够了。”夜未央理所当然地说道。

    顾长歌一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眸色极深。

    不知为什么，这原本可以理解为两人相依为命的一句话，却让顾长歌下意识的，微微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