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我的离落大人（二）

    或许是黑犬倒退一步的举动惹怒了离落，只见他苍劲有力的大手一扯便让黑犬来到自己的面前。

    “你在害怕？”他淡薄的口吻问道，眉间一挑，将黑狗的脖颈提起来，手腕处的青筋暴起，瞳孔氤氲成褐红色，头发霎时向左右两侧分开，每一根发丝都变成无坚不摧的武器，缠绕在黑狗的手腕，腰间，将他横空抬起来，离落就这样站在月光下，摩挲着自己的双手，似在欣赏自己玉脂般手指。

    “曾记否？落花飘零随水心流，只剩孤人畅饮，欲与将之，犹记繁花放枝头。”离落低吟字正腔圆的望月说道，做了一个兰花指的动作，莞尔一笑，到真是顾盼生辉。

    “离落...哥哥。”黑狗被头发缠的呼吸不畅，无意识的说出来，看着黑狗的那张脸，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却和深埋于记忆深处的那副稚嫩的面孔相似。

    “哥哥。”是顾长歌的儿时的童声呼唤传来，离落蓦地怔住。

    “哥哥，我要你背我。”

    “长歌，你又调皮了，小小年纪，连路都走不稳。”虽然这样说着，离落还是温柔的将长歌背在身后，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只比长歌早出来一个时辰，他的个头却比长歌高一头，在各个方面，也都胜弟弟一筹。

    他总能听到长歌在自己身后看这个惊奇，看那个喜欢，咯咯的傻笑的声音，他到不觉得弟弟愚笨，反而乐在其中，像是呵护自己的至宝一样，生怕别人伤了他一根手指。

    “哥哥，等我长大了，你要教我绝世武功，我要和你一起打倒坏银。”顾长歌说着拍起小手，离落说一些话，他就咿咿呀呀的跟着学。

    “哥哥，你要保护我哦，我最喜欢哥哥了。”离落给长歌盖好被子，径直的躺在他身边，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看着长歌这幅没长开的面孔，真不知道长大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想着，他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明明他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啊。

    “哥哥。救我！”顾长歌的声音虚渺的渐远渐进，又重复说着。

    “长歌——。”离落眼神无焦点的四处看着，猛地转身像是在找寻顾长歌的身影，那个总爱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呢，怎么不见了呢。

    “哥，你一定要跟我分开吗？就算坠入魔道，万劫不复，也要选这条路吗？”顾长歌站在分叉路口，眉宇间却没有了轻松和快乐，一脸的凝重。

    “是你一定要一意孤行，人间正道是沧桑是吗？根本就是虚无的东西，长歌，跟我走，不然你一定会后悔！从小到大，哪件事你有主见，不都是我给你做的决定，相信我，这么做，对你我都是最正确的选择！哈，长歌，别逼我发怒！”离落怒极反笑的望着距离自己一掌不到的男人。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自是年少，韶华倾负。”他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眼眸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可是其实在离落的记忆当中，顾长歌是很爱笑的，可是那种简单的快乐在他身上不见了，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离落的大掌倏然的一收，刚才在脑海当中回想起长歌的笑脸时，他忍不住的心里柔软蔓延开，一阵微风拂过，转眸他看着吊在半空中的黑狗，冷了眼眸，单手一挥红袖，长发松散开，收了回来。

    背对着他，许久后默默开口道：“叫我离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