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小跑的灵力（中）

    钟家历代相传，留待错过修炼黄金年纪的钟家嫡系子孙可以快速积攒实力的秘法，有几个人知道具体详情？

    没有！

    是仆从不值得相信吗？当然不是！这些仆从家族自钟家开创以来就跟随着，忠诚不可谓不牢固。但祖训还是严禁将绿水的存在透露给他们。

    及至现在的喂食绿水，钟魁更加不可能告诉他们了，这种行为不但秘密，还有很高的风险，因为这很大程度上等同于让他直接吃鬼修炼，由二魂七魄和大量恶念组成的鬼会给他带来什么，一切未知。给自己加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钟魁强忍着想要试试吸收了野鬼的绿水效果的念头，睡了一觉。

    这是钟魁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家求学，仆从们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吃完早点干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想着自己的修炼可以清净点，钟魁才算安慰了一下他这颗有些被冷落的心。一滴绿水，灵气十分自然地从四周聚集然后迅速冲入钟魁的百会xue，已经熟悉这种痛苦的他开始估算这股灵气的大小强弱多少，“好像，好像增长真的不大。”

    几只野鬼带来的改变体现在整瓶和一滴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钟魁只好趁着灵气还没有吸收完的时候滴下第二滴，他自信可以承受。两滴绿水和两个一滴绿水是两回事，相互叠加吸引的灵气是一滴的三倍多，钟魁再一次感受到第一次吸收绿水时那几近崩溃的魂魄崩散之痛。幸亏他已经修炼到了一品，如此灵气冲击也能被他的气魄扛了过来，过程的确是疼痛难忍，过了劲儿却有大收获，这是半个月来钟魁第一次在修炼完之后感到自己有了真切的可以感知到的进步。

    如此量的灵气消散当然不好，钟魁一边用气魄快速转化灵力，一边将灵力补充进封禁符，毕竟这是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依仗。那个鬼王巴甫是谁他知道，但它和钟家先祖到底有什么关系，这就不知道了，家族内部的记载没有，仆从家族的记载也没有。而按照惯例，如果这个巴甫真的和先祖曾经有过十分亲密的联系，必定会在家族记录中留下痕迹。

    “这个巴甫连用鬼来提高秘法修炼速度都能获知，到底和钟家的关系到哪一步了呢？”枯坐在床上没有别的事情，钟魁的八卦之火一时不察烧了起来，“巴甫在《太阿经》里的外号是‘炎魔’，据说由火而生的鬼，脾气竟然这么好？”

    他不信鬼会和人亲近，即便这个鬼已经成为智商情商比绝大多数人类都要高得多的鬼王，甚至是声名远播，有了自己外号的鬼王。再说，以暴躁闻名的火鬼怎么会这么好说话？上次钟魁研究火符，无意间召唤出了它，这次他在宿舍里自己琢磨事情，巴甫自行出现——什么时候他和鬼王变得这么有缘，兜兜转转走哪儿都是它？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这句先辈流传下来的古语钟魁是相信的，对巴甫所说的话，他必须有所保留。

    伴随着快速恢复灵力和极速转化灵力，钟魁的灵力储量有所增长，他又一面将这些灵力注入到封禁符内，保证灵力的恢复是触不到上限的。虽然说道符只有一丁点灵力，施展全靠引动天地间的灵气，钟魁给封禁符注入灵力之后才知道这“一丁点”究竟是多少，全身灵力从消耗得一干二净到重新回复满已经三遍了，封禁符里的灵力才恢复了一小半。

    “真费劲，”平常至少需要半个多小时才能稳固灵力，没想到今天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完成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现在就可以放下封禁符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必须要依靠这道符，所以在它还没有完全恢复灵力之前，他还不能再去抓鬼。

    这样干坐着，时间久了就觉得无聊。钟魁打了个哈欠，索性今天就当一天宅男了，缩回床上，打开电视。

    “本台记者李晓鸥在市第三医院向您报道，‘尸体连环被盗案’最近在全市传播得沸沸扬扬。从最开始只在深夜丢失尸体，迅速发展为杀人劫尸，而就在四十分钟之前，第三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十七名病人被残忍杀害，多名医护人员目击到凶手犯案的全过程，这一点会不会为一直以来毫无进展的警方破案带来新的突破口呢？让我们……哎，邢队，邢队？王队？哎！”

    看样子现在是在现场直播，只不过刑警队的人明显脸色难看，这个没眼色的年轻女记者活该狠狠碰了个钉子，钟魁看了直乐。笑意很快收敛，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劫尸，还是当着一大堆人面，事后竟然没有杀人灭口，这些野鬼就是这样肆无忌惮？钟魁一直很不明白，鬼杀人，用得着血腥吗？

    新闻的直播连线还没有断开，女记者的采访对象从刑警队队长到辅导员再到普通警员，不是毫不理睬就是“无可奉告”，钉子碰了一脸。可能其他观众看到黑脸的女记者会觉得有趣，钟魁的关注点却放在了那些警察的身上，“他们，他们撞鬼了？”

    民间故事里有“撞鬼”这个说法，撞鬼大意就是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不正常的东西，大家都说他们是被鬼怪的气场影响到。这种臆想偏偏和真实的情况相差不多，孤魂游荡在人与鬼之间，对两者都无法干扰。然而量变引发质变，灵异体质的人很容易吸引到鬼怪的注意，即便是自主意识几近没有的孤魂也有这种本能，当大量孤魂频繁穿过同一个人，他们就会陷入一种负面状态——这种状态可以称作是魂魄、体魄、运气等一切的“亚健康”状态——这就是术界的“撞鬼”。

    这种撞鬼搁到谁身上谁都不好过，记忆与意识时断时续、两眼乌黑、身体虚弱、四肢无力、喝水都能卡住嗓子、逛街摔进没有井盖的下水井、睡觉床榻了……这就是撞鬼。但灵异体质可没有那么多，虽然隔着一个电视屏幕，钟魁也看得出来，那些警察里面没有一个是灵异体质的，“也就是说，他们被撞鬼了。”

    撞鬼后的人在鬼的眼中，也如同狗见了骨头，吸血鬼闻到献血，赵文成买到了鸡腿——他们的魂魄变得虚弱，虚弱到与身体之间的联系变得一起虚弱，“他们就是下一个目标。”

    钟魁不信就凭野鬼那小半个指甲盖的智商就能做出这样的案子，背后至少有很多个恶鬼，“如果是恶鬼的话，智商不会低到在曲家的地盘上折腾，即便是厉鬼也不敢，至于说鬼界，七月十五过去还不到一个月，正是鬼界残余的鬼最少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嚣张，”这一点他分析过无数遍，想不出半点头绪，只能看着这些警察进进出出查案，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