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第一个一年计划
钟魁曾经很沉默,这种沉默和内向是否是同一个概念还是个未知之数。他的沉默一半来自于年幼时一位玩伴或因自己的意外去世,另一半因为从小的学习成绩就不是很好。但沉默不代表他没有表达的欲望,这时候腹诽就成了一个非常优秀的方式。腹诽,心怀不满而难以言表,只能在心里面嘀咕。在钟魁而言,有时候也是一个人的单口相声,他会发泄他的不满。 虽然大多时候腹诽都是由于自身实力比对方弱时,阿Q精神的一种体现,有时候也是调侃对方的吐槽。此时就是这样,钟魁没有感知到对面这六个人身上有灵力波动,普通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只需要几记重拳就可以轻松将他们打倒。他只是想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招,背后又有没有梁凯文的挑拨。 “鹏哥,这个新生很嚣张啊!”跟班甲对着钟魁指指点点,“哥几个给他松松骨!” “等等,”这个被称为鹏哥,也就是领头的那个男生走到钟魁面前,“你混哪里的,大哥是谁?还是说,你是谁家的公子?”看上去钟魁不像一个书呆子,面对毫无善意的六个人表情就这么若无其事,他能想到的理由无外乎对方不是混混就是二世祖。 必须得承认,这个鹏哥的猜测还是很对的,虽然他的猜测本来不包括那个方向,他以为他是官二代富二代或者什么别的有权有势的二代,哪里会想到钟魁其实是,术二代?好吧,这个称呼的确有点别扭,钟魁就看着他们笑笑,还是不说话。 这里是校园,人来人往的,他们也不敢做什么,更何况钟魁一副有恃无恐笑看装逼的样子,老老实实说明了他们的真正来意,“新生里面有个挺漂亮的女孩儿,她叫什么?不要和我们说你不认识,明明看着你们两个在一起吃食堂的。” 对于白雨琪被别人惦记,钟魁早就有所心理准备,高中三年无数学长同学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虽然认真计算盯白雨琪时间最长的人应该是钟魁自己——高中毕竟还是个课业压力繁重的年纪,上了大学的人们就开始任性谈恋爱了,白雨琪毫无疑问就是一个绝佳的对象。光是这第一个星期,钟魁就已经见到过不下二十多个自命不凡的男生向白雨琪搭讪。 如果说高中时候他还能淡然处之,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机会的话,认识到自己家族的能量,也渐渐发掘出自身能力的钟魁,开始认为自己才是最适合白雨琪的那个人。在这种心境下,眼见那许多自命不凡,谈吐表现间好像还确实有两把刷子的男生,他可高兴不起来。 不高兴的钟魁遇到蠢萌的篮球六人组,结果就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他在出手之前还是问了一句,“你们六个人打篮球,谁当观众?” “我们玩三人篮球,不行吗?” 最后一个“吗”听着就像哼哼,因为钟魁简单地走过去,简单地一人一拳,为了避免之后的麻烦,他还特意把这一下安排在他们每个人的肋下,可以让他们感受到最大程度上的疼痛,还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量力而为,当然,这一拳主要还是因为你们这群蠢货竟然听从梁凯文那个玩意儿的话来找我麻烦,记好了,下次就不只有一拳了!” 被六个蠢货叫到这里,钟魁得到的唯一收获就是真切明白了白雨琪的追求者到底有多少,这也让他定下大学第一个一年计划,“大一,修炼到四品,追到白雨琪。”这要是让老师们知道有个学生大学第一年的计划一个是修炼一个是追女生,还不得气死他们? 白雨琪和他一起吃饭也是顺路,今天被这六个蠢货耽误了几分钟,她遇到舍友就和她们一起去吃,钟魁却有些腻歪食堂了,“食堂的厨子都是蓝翔挖掘机毕业的吗?调料都不会放,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一道烧茄子里面辣椒比茄子还多,西红柿炒鸡蛋里鸡蛋是稀寡无味的西红柿却是齁咸……”吃了几次一二层的饭菜,钟魁连带着对上三层毫无特色的伙食也不满意了,所以如果不是陪白雨琪的话,他就会选择校外。 钟魁吃校外也不会像有些新生一样生猛,好像是初中高中被管制得狠了,有些新生竟然还会在大中午买几十个烤串回宿舍吃,配上早就买好的一箱子啤酒,一副把以前欠下的补回来的样子。钟魁也就在盖饭和刀削面之间来回变换,譬如今天买回宿舍的就是辣子鸡丁盖饭。
何杰和赵文成照例是不在宿舍的,他们的大学计划可能就只有“吃”这一条,每天早晨和钟魁一起去教室,然后一边听课一边消灭昨天买的rou质食物,等到中午吃一餐大rou,下午的课上消灭中午准备的零食——如果下午没课,他们两个就会失踪,直到晚上九点多才会回到宿舍。 这为钟魁的修炼提供了极大的空间,虽然不意味着他可以减弱道符的数量,这毕竟省了应付他俩的口舌。距离成为一品也有半个多月了,钟魁丝毫没有感觉到二品在哪里——就像够屋顶,是踮起脚尖就会碰到头顶,还是拿一根十米的竹竿都够不到?二品距离他有多远,他感觉不到,这也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只用半滴绿水,吸收灵气的速度大大降低的缘故。 “可是没办法啊,吸收多了就有可能被别人发现啊,”虽然只有一品,虽然只是一个菜鸟,拥有阴阳眼的钟魁发现好几个和术界有关的人,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术者,以己度人,他可不认为他们会感知不到突然爆发出来的灵气漩涡。 “小辈,你在烦恼什么?”刚刚吸收完灵气画符完毕的钟魁猛地听到一个声音,明显就是一个烟酒嗓,只是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环视了一圈,即便暗暗睁开阴阳眼也没看到对方藏在什么地方,“您是?” “上次竟然没发现你这小辈即将拥有阴阳眼,真是个上天眷顾的家族,”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地面上,其中一块光斑晃了晃,像是突然拥有了生命似的,跳跃了几下“嘭”得打出一朵火花,从这朵火花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皮肤一片殷红一片熏黑,身上的破布片还在,看上去就是一个遭受深重度烧伤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