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眼 + 第十一章 盗墓 (一)
第十章龙眼 单大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三桂。我一瞬之间,由极度惊慌转变到极度愤怒,伸手便要想去抽死这两人。但没想到身子一软,瘫坐在沙发上。这才想起自己有三天没吃饭了,于是嚷嚷着两人,好一番训斥辱骂。 我问三桂那个泼妇在哪,三桂灌了口啤酒,道:“早就走了,说是弄装备去了。我也不知道,爱他妈干啥干啥去,五天之后如果她不来,咱们就走!我一看那小娘儿们就满肚子的怨气,长得好看有啥用,我看连我的雨欣一半都不如!”说着他又从单大那里要了支烟,自顾自的点上,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最后自己哭了起来。 我一看他这揍性,就知道章雨欣已经告诉三桂了。我是不想当这个分手人,净他妈费口舌不说,还得落埋怨。于是安慰三桂道:“行了,不就一个女人吗。林晴不是也要和我分手吗,我看你也别太难过了,都是同道中人。” 单大插嘴道:“娃娃,我劝你想开点为好,没啥大不了的。你要是真爱她,就在心底里祝她幸福。要不然的话,你就多他娘的倒几次斗,把钱挣出来。再把那个叫章……雨欣的女娃娃抢过来,其实这样的女孩子也不是啥好人,都跟比她大三十多岁的老头子睡觉了,还有啥可怜惜的,要在我看,就是个婊子!” 先前说的挺好,这他妈怎么越说,越不像人说的话了,我赶紧制止单大别再说下去,“你少说点,快去给我弄点吃得来,饿死老子了。我说你们是不是人?!竟然听那个悍妇的,她要你们吃屎你们也去吃啊!” “你说得对,不就是一个女人,有啥可在乎的。”三桂抹了把鼻涕,猛吸一口烟,“走!吃饭去!”我说你可别逗我了,现在上哪吃去,这都凌晨两点半了。 三桂把烟头掐灭,顺手扔进脚边的纸篓,“在北京啥没有啊,不就是找个二十四小时的饭馆吗,我有门道,穿好鞋,走!” 三桂把我和单大带到了一处很僻静的荒凉地带,要说在北京找个荒凉的地界很不容易,这三桂是怎么找到的这种地方。但我一想到三桂平常的狐朋鼠友,也就不足为怪了。我一瞧这饭馆的名字,嘿!真他妈的巧了。这饭馆的名字叫从阳小炒,牌子底下标着二十四小时营业。整和褶子季的店铺大为相似,走进店里,只有一个年轻人,身上背着一条黑布,黑布里瞧不清楚是什么,好像,是一根棍子。 那年轻人穿着一件衬衫,衬衫里面好像还有一身衣服,就像电影里的紧身衣一般。身旁有一个提包,提包显得极为干瘪,那年轻人吃着一碗河粉,不时的往河粉里加着姜水。我心想怎么有人这么吃饭?怪。 店铺上只有两个人在打瞌睡,一老一少,我一瞧就认出那老头子是谁了,正是我们认识的褶子季,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不时的向店门口瞥了一眼。这时他正好看见我们,我和他双眼一对,褶子季从摇椅上窜下来,踢了一脚伙计,“把门关上,滚到后院去。” 那伙计非常不情愿的从我们身边走过去,好像是谁打扰了他的娶媳妇梦。伙计走后,那老王八蛋一把就抱住了我,先是一阵哭诉,但碍于单大,我也只好随场做作,和褶子季激动地握着手,我瞥了一眼那个年轻人,心说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我诉说了一遍这次的遇险经历,褶子季听完之后问我那玛瑙幊身在何处,我说放在家里了,这个档口,三桂左顾右盼的从怀里掏出那个玛瑙幊。三桂这一举动引起了那个年轻人的注意,年轻人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吃着河粉。 单大则是笑了一下,对着那年轻人点了下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问褶子季众人的来历,褶子季说:“你真是快人快语,我先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啊。” 褶子季拿着玛瑙幊走到年轻人面前,放在桌子上。单大笑着说了一句:“越南的鬼子打得怎么样了?” 那年轻人放下手里的筷子,抬起头道:“已经快死光了,就等你来收拾残局了。” 褶子季道:“前两天小李爷不是在家中静养的吗,这胡三桂和单老兄深更半夜就来到我这饭馆里,还带着一个俊女,说是要找个叫龙眼的人。后来我就认识了这位小兄弟,这小兄弟在我这里住了一天了,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吃一碗河粉等人。没想到真等来了贵客登门啊,季谋真是不胜荣幸。” 龙眼吸了口河粉,道:“浙江。”这个年轻人给我的最初印象就是少言寡语,总是摆着一副不易接近的臭架子,和秃子的性格极为相似,都是那种一枪打不出来个屁的人。随后我们胡聊了一些,这位年轻人始终不太爱说话,吃完河粉后,便呆呆的盯着电视里的杂技,喝了口茶水,听着我们几个人瞎掰起来。 褶子季握着这玛瑙幊,打开后里面空无一物,便问这里面的物件现在何处? 我说:“这里面的东西极其危险,我们做了处理,这您就不必cao心了。您先看看这件明器值多少钱。” 褶子季拿着手电筒,把饭店里面的灯关掉。就在灯内光源灭掉的一瞬间,玛瑙幊全身晶蓝,经过手电筒那么一照,果然,玛瑙幊在光源下变换着颜色,手电筒透过玛瑙幊可以改变手电筒光柱的走向,除了龙眼,在座人无不为之惊叹。 就算是外行的人,也知道这玛瑙幊的价值绝对不菲,单大一生倒斗无数,对这些花花道子也是了解八九。褶子季举起三个手指头,道:“这么古老的物件,就算往最低说,也能卖个三十万,几位爷,只要你们说卖,我立马就取三十万现金,现场成交,咋样?” 龙眼闷哼了一声:“你再往三十万后面加一个零也不够。你骗他们还成,骗我朋友单大可就别想了。” 褶子季托着手里的玛瑙幊,问道:“那你们想要多少钱?” 最终还是以三百五十万的价格成交了,但褶子季没那么多钱,只能暂时寄存在这里,然后等到买主来了,再以四百万的价格成交掉。他自己从中间那折扣,我说:“各位,咱们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这闷着声也谈不成事儿不是?” 褶子季大嘴一咧,“听说有个叫陈四的倒斗高手在鬼水湖一带出没,不知道几位感不感兴趣?” 第十一章盗墓(一) 这块玉佩和人皮地图实属在我们这里,难道这块玉佩不是我们所要找的?当初单大和我都被关在木棺中,这中间陈四爷肯定翻刮过我们的财物。我暗道不好,该不会被陈四爷给掉了包吧?那我手里的人皮地图和玉佩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单大对我说:“不可能,玛瑙幊一直被我藏在鬼倒洞里,就算陈四看见了也不会注意一口破箱子的。不过我也有点奇怪,为什么他看见铜箱却不注意他呢?还是,陈四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龙眼低着头一声不吭,双目无神的看着电视里的杂技。那时龙眼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十分讨厌,一举一动都令人极其厌恶。龙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我以为他又发现了什么,没想到他对着褶子季,道:“给我煮一碗馄饨,要牛rou馅的,放点生姜,快点。” 褶子季愣了愣,龙眼又道:“怎么?你们这不是饭馆吗?我肚子饿了,钱不会少你一分的。” 褶子季冲后厨几个胖哥吼了两嗓,龙眼托着下巴双目无神,单大问龙眼有没有什么见解,龙眼低着头道:“你们那两件倒器,恐怕沾满了邪气。陈四用一些高科技测出来,所以才不敢触碰铜箱,我也只是猜测,我连明器还没见到,只看见这么个烂盒子,当然说不出来什么。” 本来我还抱着几线希望,但一听龙眼这样说,“哗”的一泡尿,全浇没了。我心想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这两件明器都经过王专家和老叔审核过,王专家是中究院的老师,老叔参与盗墓行当多年,怕也是不会看走眼。 单大说不用把陈四爷当个人,那就是个畜生。后厨的厨师端上了馄饨,龙眼抱怨了一句,就埋头吃起来。当晚我们几个人聊了很久,无暇之余,我关注了一下龙眼,这个人一宿没说太多话,只是一直吃。我有点担心,这个人这样吃不会撑死,可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我们闲聊了一晚,就各自散去了。约定好后天出发前往浙江,这几天我心里一直乱糟糟的,恐怕也是没见到林晴的缘故。我认得老叔家在哪,于是趁单大和三桂都不在家,自己偷偷溜到医院问老叔:“林晴是不是在您家?” 老叔点了点头,“是。她自己跑我家去了。” 我说:“你把门钥匙给我,我去找她。” “我这儿没钥匙,房钥匙在胡三桂那呢。”老叔这句话给了我当头一棒,滚刀rou在一旁插嘴道:“我说李天,你就不能想点别的,趁年轻,多倒几次斗,也好多存点钱。” 这两天我求遍了三桂,三桂用了各种方法岔开话题。期间我去看了我妹子,给她买了几百块钱的吃物,望着李萌萌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完的酸楚。可以这样说,我是个千古罪人。或许现在你不会明白,但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说这句话了。 两天后,北京的天空阴沉沉的,朦胧的灰色铺满了城市上空,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我。我接到唐沫的短信是在九点十七分,就在我刚醒来不久,我起身踱门而出,这才发现三桂和单大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唐沫的短信是让我去花苑别墅1214号去和其他人汇合,我心说唐沫住在这种地方,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敌意,花苑别墅的房子,我估计我两辈子也买不起。两个小时后,一路奔奔波波终于搭公车到了花苑别墅。
我按门铃单大把我迎了进去,商议了将近半个时辰,最终达成一致。先做长途客车,中途转火车,火车转客车,客车转出租车,出租车转木舟。 几经周折,算是坐上了火车,这俩火车包间空余很多,我不想四个人都挤在一个包间里,于是就掏钱请了买了三个包间的票。我和三桂一间,单大和龙眼一间,唐沫一间。本来我是不想帮泼妇买票的,但又碍于到墓里少不了互帮互助。 可没想到单大竟走进我的包间里,把三桂给轰了出去。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给林晴一条接着一条的发微信,林晴一条都没给我回。转眼之间烈日悬空,我心想既然小妮子没有要理我的意思,我还丢那人干啥。 这个时候,我想起苗岩山顶一事,便让单大说说陈四爷的往事。单大原本睡意四起,被我这一提醒倒来了精神。我关掉手机屏幕,开始听单大细说起和陈四爷的往事。 深山老道单大年轻时缺德事做尽,便打算退隐山林不再摸金。要说这老道究竟属于哪个门派,他自己也说不准,老道最早是祖上传下的摸金手艺,自然名正言顺属于摸金派。但老道中途遇见龙眼张贵圆,后又和他相互为师,相互为徒。 龙眼是搬山派张三链子的后辈,老道和龙眼一拍即合,二人互相传授秘籍,自此便闯出一片放荡的江湖。龙眼和老道在盗阾王墓时,刚一下斗就遇见了阾王墓里的大粽子。 那粽子生得一张鬼脸,两只眼睛空洞黑煞,几乎占了大半张脸,头部的额头处几乎没有,全部被两只诡异的眼球占据。嘴和鼻子黏为一起,下巴很长,耳朵扁大。大粽子穿着一身官袍,手上穿金戴银,但要想得到那些宝贝只能想办法控制住这只阾王粽子。 有很多古墓都是从上到下一贯而通,这座阾王墓就是这样的葬法。那龙眼张贵圆闻到这片土底下有古墓,便抡起憭脊,就是我看见的那个用黑布包裹好的棍子。笔直的插进地面,这憭脊一触到地面,憭脊的机关遇五行而开,土皆是五行其一,只见那憭脊的顶部展开一巨型旋风铲状,挥舞着地面上的尘土,顿时灰沙飞散,憭脊使用稍有不慎便会令人丧命。 几分钟后,地面出现了一层两平方米的大洞,直通向阾王墓的棺室。老道拿着旋风铲就要一冲而下,龙眼拦住他,往棺室里扔了只家畜,家畜掉进墓室就摔得够呛,但还有口活气儿,就说明这间棺室没有毒气隐没。 二人放下心来,老道跳进洞中,双脚撑着身体往洞底划去。这个时候那棺椁的板盖突然间动了动,里面的声响越来越大,似是有猛鬼在哭嚎,凄魅的鬼哭音刺痛着老道的神经。老道拿出黑驴蹄子叫龙眼瞧好了,那大粽子一蹦而出,老道以极快的速度丢进了大粽子的口中,粽子叫了两声,龙眼抡起憭脊,只见白光一闪,随后尸头落地。 二人拆卸了这大粽子身上的金银宝石,老道屁事儿太多,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这个时候,从墓室里传来一声声女子啼哭之音,这样听去显得十分恐怖。龙眼道了一声:不好!鬼灵收魂了!你先跑,我殿后,对了,这本《藏心搬山经》替我保管。 随后龙眼便挥着憭脊,老道没跑路,留在龙眼身边,说是要看看这鬼灵是何许怪也。龙眼瞪了老道一眼,女鬼啼哭的声音愈来愈大,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个对策赶走这鬼灵。 这个时候,从棺室中刮起一股阴风,随着女鬼的指示落到老道手中的不灭烛上,这不灭烛是开过光的正物,墓里邪物颇多,女鬼的邪气压不过这不灭烛,只能另寻他计。 双方僵持不定,虽是想跑掉,但洞口离洞底太远,恐怕刚要迈步就被女鬼扑死。龙眼不能让女鬼一点点的吸食自己和单大的精气,只能想了套说辞,让单大逃离此洞。老道也不是傻子,自然之道龙眼此番作为定是想要救舍自己。老道把手里的十二年黑驴蹄子扔向女鬼啼哭之向,那女鬼一闻到黑驴蹄子的sao气味,果然不哭了。 突然间,从棺室里传出一阵的狂躁尖叫,一声比一声响彻人心,听着格外刺耳扎心。龙眼瞥了一眼老道,老道那时年轻气盛,哪里听得了这种鬼话音,双腿颤抖不止,龙眼握着手里的憭脊,向老道一杵,老道一惊,张皇失措的跑出洞xue。 龙眼看老道跑了出去,心里安分不少。准备从背包里拿出驱鬼符,这才发现驱鬼符刚才被老道一块儿带了出去。龙眼抬头一瞧,一张雪白雪白的脸几乎要贴住他的鼻子,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没有眉宇,只是一张用人皮包裹住的脸,依稀可以看出人皮背后的脸的轮廓,可以看见鼻子凹出的地方,龙眼一叫,那张脸突然间化为一团黑气钻进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