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计定万岁山
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其既定之规矩。若不能以绝对优势改变现状，那就要按照对方的规矩来击败对方。林青知道，与官斗是他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命运，泱泱大宋千疮百孔，蛀虫遍布，又怎能容得下一个林家逍遥自在？ 自宋朝建国以来，中央集权解决了纷争，休养生息富足了百姓，但太平日子过得太久，已然忘却了什么是威胁。特别是宋徽宗即位以来，依旧沿袭之前的律例，不做改变，其治国弊端已经显露无疑，然而执政者却并不愿意反省，********之心越发显著。 林青所受到的压迫来自朝廷，解决之道自然也不能脱离朝堂，而如今社会的现状正好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难关，能够与朝廷叫板的，永远都是基层人民的万众一心。 “他们用朝廷规制压我，那我就让他们改了这些规制，还政于民！”得月楼内，林青向李师师袒露了这一想法。 李师师静静地听完林青的话，自然不知道作何评价，虽然她清楚朝局形势，却无奈跳不出那段历史。 “需要我做什么吗？”李师师对林青依旧是不折不扣的信任，在林青面前，她似乎没有了任何心机。 “的确需要你帮忙，不过，我之前已经欠了你很多，这一次我先送你一份礼物如何？”林青直言道。 “噢？说来听听。”李师师莞尔一笑，为林青满上一杯清茶。 “我让人在南方杭城为你准备了一个宅院，作何用处暂且还不能说，但我觉得迟早你能用得上。”林青记得，历史上李师师传言与宋徽宗有些暧昧，靖康之变后宋徽宗被俘，李师师去向成谜，有人说她被宋徽宗带在了身边，还有人说她只身前往了南方，流落江湖。林青自然愿意看到第二个结局，而作为朋友，他现在就得为李师师铺好后路。 “此外，我还得送你一颗珠子。”林青补充道。 “珠子？”李师师有些诧异，“什么样的珠子？” “一颗毫无光泽的珠子，你见了一定不喜欢，不过我觉得它最适合你，不过你现在还见不到，因为我已经将那颗珠子埋在了你杭城的宅院里。”林青说道。 “故弄玄虚……”李师师嗔道，“好了，既然你都为我准备了这么多，我也不问缘由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需要帮你什么忙了吧？” “嘻嘻。”林青顿时换了一副嘴脸，他求人之时向来如此。 “我需要在宫中吹一阵风，风不能大，也不能小，而且风向更要有讲究。”林青说道。 “林青，你跟我说话能不绕弯子吗？如果你再这样我现在就进宫，凭空吹一口气，就算是帮了你的忙了。”李师师发狠道，脸上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责怪。 “好好好，那我直说，如今边关刚刚传来捷报，朝堂上下就开始大肆鼓吹皇威护佑大宋，而那个皇帝耳根子又软，肯定已经觉得大宋灭金志在必得，所以，这个时候肯定会有人谏言大动土木，修缮皇家基业，以求彰显皇恩浩荡。据我所知，他们鼓吹着要修缮的正是万岁山。”林青说道。 “你消息倒是灵通，的确，宫中最近是在传这事。”李师师说道。“你的意思是阻止这件事？” “我们哪能阻止得了啊，我的意思是，在修缮万岁山的石材选择上，可以做一下文章。” “石材？”李师师有些不明所以，“林青，你不是要告诉我，你打算卖石头给他们吧，这王室修缮万岁山，全大宋的石头都可以免费使用，你不可能靠这个赚钱啊。” “我说，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林青瞪了一眼李师师。“我要做的是推荐一种上好的石材，据说黄河故道上有一种花岗岩，需要经年累月的苛刻条件方能形成，民间都称之为皇石，如果用这种石头装饰万岁山，岂不是更能彰显皇家风范吗？” 林青的话李师师完全听得明白，但她却实在搞不懂这里面藏有什么猫腻，只得叹气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而这件事听起来难度也不大，我照办就是了。” 林青摇摇头，“还没完，花岗岩的推荐难度是不大，但难的是如何让蔡京来掌管此事。” 李师师一愣，突然明白了林青做这一切的目标是谁了。“如此大的工程，无论谁掌管都能从中捞取不少好处，蔡京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呢？我想，这根本不需要我们来cao心了。” “呵呵，我看未必，蔡京的耳目分布极广，他肯定知道收集花岗岩的难度，势必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而且还未必能够凑齐数目，这其中的好处未必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林青分析道。 “既然这样，那你有什么办法让蔡京接招呢？” “这个不难，蔡京自己不接招，我让那些想要巴结他的官员们逼着他接招。”林青已经打听清楚，盛产花岗岩的小县县令是个急于升官的人，如果把花岗岩可以修缮万岁山的消息传给他，他势必会第一个跳出来赞成，而若要促成此事，他又必须要过了蔡京这个最大头目的门槛，而赠送名贵花岗岩则成了首选。 “只要此人能够把花岗岩孝敬给蔡京，那么后面的故事就好继续了。”林青说道。 听罢，李师师眨巴了一下明亮的双眼，简直不敢相信林青一介布衣，不在朝堂却深知其中隐秘，而且做事更是滴水不漏，不为官简直就是屈才了。 “林青，你到底有几个心啊？”李师师突然问道，“莫不是我只是了解了你其中一个吧？” “哪里话，我就只有一颗求生存的心，若说还有，那也只能是为民除害的心了。”林青借坡上驴把自己又表扬了一番。 “唉，算了，跟你斗智还不如多弹两首曲子，你说的我明白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帮你促成此事的。”李师师懒再问林青什么，自顾自地说道。 “那我先行谢过了。”林青说道，“哦，对了，还忘了一件事，过两天元宵节，我准备弄一个灯谜会，你要是有时间一定要赏光啊。” 李师师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上次野猪宴到现在还让她回味无穷，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简直胜过黄金万两。 “在哪里？”李师师着急问道。 “就在我的新酒厂那边，现在……”说到这里，林青突然想到，自己拉赞助的事情现在还没办妥呢，“不行，我得先去忙了，到那天我派人来接你。” 说完，林青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哎。”突然，李师师喊了一声。 “怎么了？” “那个珠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珠子？”李师师一脸期待的问道。 “额，这个，恐怕需要你自己去看了，不过我可以保证，当你看到那颗珠子的时候，一定会笑出来的。”林青一脸自信的说道，之后调皮的眨了下眼，离开了得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