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塞北驿站（1）
是夜，林青将自己的计划重新梳理了一遍，金八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比起那些商人，他多了朝中的势力，比起得月楼，他又多了江湖势力，手中的修行者深不可测，从牌面上讲，林青的胜算并不大。 但，作为一个现代人，无论如何脑子里的东西都要比这个宋朝人先进的多，林青坚信自己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名利皆无。 第二天一大早，林青简单吃过东西，带上一行人轻装简行出了城，目的地则是距离汴京城北门最近的一个驿站，说是驿站，其实是一个官商必经的通北集散地。驿站的老板是一个百事通，对各类货物行情、朝廷举动了如指掌。原因很简单，他每日都可以接触到南来北往各种各样的生意人，而这些生意人最关心的除了行情，剩下的就是战事，因为战事可以直接影响货物的种类和供应数量，这是极大的商机。时间一长，通过这些人的谈论以及对货物的观察，老板自然能够窥察到很多讯息。久而久之，与老板熟识的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塞北百晓生。 当然，据林青了解，虽然百晓生掌握着各种各样的讯息，但却始终为人谨慎，从不妄语，因而才能让驿站长期稳定地矗立于通北要塞。 “少爷，咱家可从来没做过关外的生意，那边的行情恐怕我也不懂啊。”队伍里，林青带上了杜八，他的确是有意为之，但今日前来却只是让他开开眼界，见识一下跟关外的酒水生意到底是怎么个做法，以后若是自己真的能开辟这条商道，杜八这个酿酒的行家还能大显身手。 “不懂没关系，咱这次来不做生意，只看不说。”林青安慰道，“顺便也带你们出来散散心，那个汴京城待久了还真是有点闷。” 车上，几个人听罢愣住了，那么大的汴京城都被林青搅动了三四次，他竟然还会觉得闷…… 寒风中颠簸半日，驿站已在眼前，顿时，一路荒凉冷清的景象被眼前的热闹所代替，驿站门口的人流、车辆络绎不绝，用于长途运输的驼队以及外族人也屡见不鲜。 “还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再荒凉的地方只要有钱可赚，都挡不住人们的脚步啊。”林青感叹道。 随后他冲小竹说道，“去，开两间房。” 林青并没有急着进入驿站，而是揣着双手慢慢踱着步，穿越之前，他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和金钱旅游，见过的祖国河山除了平原就是那几个数得着的名山，这塞北的荒凉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有一种莫名的悲怆感，像极了生命中的某些时段。林青打心眼里并不排斥这样的环境，反而是一种极难排解的喜欢。 此时，林青发现这个地方的人都好似很熟悉这里一样，每个人都像是到了家一样悠闲自得，完全没有身在荒凉之地的感觉。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装货卸货，喂马梳毛。 “我发现我挺喜欢这个地方……”林青冲杜八念叨着。 “少爷，您没事吧，这种地方可比汴京城差远了，现在还好，等到了冬天，冷得门都出不了，只能在里面围着个大火炉干坐着。”杜八说道。 “呵呵，天冷不好吗，天冷了才有人喝酒啊，你说单这一个驿站每天的人流量就有多少，如果战事再打上几年，估计这沿途就会有更多的驿站建立起来，若是能把酒卖到这里来，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林青分析道。 杜八一听顿时愣住了，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点，况且作为一个酿酒的师父，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这根弦。不过听林青这么一说，他还是由衷地佩服起林青的想法。 “少爷，您比老爷敢想，呵呵。”杜八抽了一下鼻涕说道。 林青笑了笑，继而说道，“杜八，你在家里也干了不少年头了，其实论起酿酒来你手艺的确不差，不过呢，你要知道一个道理，我们卖的是酒，酒呢是给人喝的，如果你不知道人们喜欢什么酒，什么酒卖的好，就没办法招揽更多的客户，所以有时候也不能********酿酒，多见见市面才是你应该做的。” “谢少爷抬举，我记下了。”在林青面前，杜八已经找不到以往的那种感觉了，他曾经毫不犹豫地相信老爷走后林家就会完蛋，但眼前的这个林少爷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论心思和智谋，少爷远远胜过了老爷。 安排妥当后，林青带着小竹和杜八进了其中一间房子，剩下的伙计进了另外一间。林青叫了一坛子酒，两斤羊rou，赶了半天的路，肚子早就饿的叫个不停，没几口羊rou就吃的七七八八了。 “这酒喝着怎么样？”林青边吃边问杜八和小竹。 “还行，不过不如咱家的好喝。”小竹随口说道。 不过杜八倒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皱了皱眉眉头，“这酒……好像要比我们家的酒更醇厚一些，是不是酿造方法不一样啊？” 林青点点头，“不愧是大师傅，嘴巴就是好用，不像小竹这么轻率，没错，这酒的确跟咱们的酿造方法不一样，不过我先卖个关子，等有机会再跟你说。” “这……”杜八被噎着了，“那少爷你可记住了，一定要教给我啊。” 林青点点头，“其实酿酒就跟打仗一样，看着都是一帮人跟另外一帮人打，但其实里面的道道还有很多，这门手艺你才刚入门……” 小竹被批了一顿有些不高兴，自顾自地吃着羊rou。林青看着他这副模样顿时就笑了。 “小竹，我也不白说你，一会呢，你拿着这些钱去下面赌博去吧。”说着，林青将一沓银票扔给了小竹。他上来的时候看到下面有几个赌桌，不少人在围着看，看起来是商人们消遣的方式。 “啊？少爷，你不是开玩笑吧？”小竹顿时瞪大眼睛问道，连杜八也有些吃惊。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让你赌你就赌，别废话，输赢不重要，一定要敢下注，懂吗？”林青交代道。 “少爷，你不是这一路上冻病了吧？”小竹赶忙上前要摸林青的额头。“早知道带着小兰来了，她照顾人可比我要强多了，恩？也不热啊……” “去去去，我没病，也没跟你开玩笑，按我说的做，要不然我把你留在这里，不让你回汴京了！”林青虎着脸说道。 小竹一时不明就里，木着脸点了点头。 “等等，你一会换上我的衣服，就自称自己是与金八做粮草生意的，赚了大钱，不在乎这点输赢……”林青嘱咐了半天，中心思想就是让小竹用输钱来引起各路商人的注意，同时透露出金八以及他与金人的粮草生意。 若这第一步棋走顺了，接下来，就轮到林青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