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女表 子无情，戏子无义
我顺着柳眉的话说道，“仰慕已久，不得一见。” 提起这位老花魁“青莲”众女的神色都有些哀伤，看来这青莲的人缘不错。 “是青莲姐福薄。”之前拽起柳眉的红装女子开口，她名唤细腰，人不负名。 “姑娘可否告知，青莲姑娘为何而亡？”我开口询问道，目光真诚，语气诚恳。 一时无人说话，倒是翟少打破了僵局沉声说道，“正所谓情关难过啊！”说着向嘴里丢了一粒葡萄，小声的说道，“老弟，你可知钱府那个疯少爷？” 我一听，心想还真是如此凑巧，想打听的事就这么轻易的从翟少的嘴里说了出来。 我点头，“昨晚正巧在路上见过，疯疯癫癫的。” 提起这疯少爷，众女的脸色都蕴含着怒气，尤其是柳眉怒斥了一声，“那是他活该。” 我不解的向她望去，细腰接着她的话说道，“那钱府公子本来不是如此，也是年少风流的公子哥，常常来我们这，尤其是对青莲姐更是百般讨好，死缠烂打。” 说道这里细腰停了下来，回想起当初那钱公子追求青莲姐的阵仗，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青莲最终还是被他打动，推了所有的恩客，一心一意的对他，等着他将自己赎出去，与自己成亲。可是不过月余那钱少爷便不在往我们这跑了，也不在来找青莲，很快就传出了他又和别家的姑娘好上了。”赛金花窝在翟少的怀里，声音酥媚的开口讲道。 我听到此处心想，这世人情仇怎么就这般难逃出这个“爱”字。 柳眉为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看来她和青莲的关系真的很好。 “知道此事的青莲姐伤心欲绝，有一天偷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就不太对劲，但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青莲姐竟会如此的想不开。”说到此处，柳眉还有其余几个女子已是哭了出来。 唯有赛金花还算平静，毕竟要年长几岁，将故事的最后讲了出来，“青莲死后没几日，那钱府的少爷就疯了，听说那钱家想尽了办法都无法治好，我们这里也有很多人传，说是青莲不肯放过他，想要拉着他一起死。” “他就是该死。”柳眉激动的说道，哭红的眼睛满是恨意。 她这副模样到将赛金花吓了一抖。 “姑娘可否告知，青莲姑娘的埋骨之地，我想去祭奠一番，聊表心意。”我向赛金花问道。 她没有拒绝，开口说道，“这楼里死人视为不吉，幸亏青莲她活着的时候人缘好，姐妹们凑了钱，商量了mama后给她置办了一副棺材，发落道城外的百花谷中，那里的景色好，希望她也能住的喜欢。” 我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赛金花，赛金花接了过来，不明白我为何要给她斟酒。 我举起酒杯说道，“敬楼中众姑娘一杯，金花姐就代替这楼中的姑娘，干了我这一杯。”说完我与她酒杯轻撞，仰头喝了个干净。 我放下酒杯说道，“这一杯，敬众姑娘情义。” 有一话说，女表子无情，戏子无意，但很多时候偏偏是她们这些懂得何为生命不易，生活不易之人更加的重情重义。 酒已喝完，我起身告退。 赛金花端着手中的酒，品过人生百味的她此刻眼眶却是有些红，其余之人看着我离开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们说的好听是价值千金的姑娘，但实际上也不过是最下等之人，又怎么会有人对她们说这种话。 翟少看着身边端着酒杯迟迟不肯饮下的赛金花，那一刻的她在翟少看来有一种从未见过的魅力。 “谢公子情义。”赛金花开口，声音虽然微微颤抖，但依旧酥媚入骨。 说完，赛金花优雅的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我走到门口，从怀中掏出钱袋子递给了门口的小厮说道，“这是那桌的酒钱，剩下的便打赏给你二人了。” 那小厮惦着钱袋，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讨好的笑着，“爷，你走好，再来玩，小的一定给你伺候好了。” 我看着他额头上堆在一起的褶子，没在理会他。 走在这满是女子香的长街上，不禁感叹这次的运气还真不错，至于下一个目的地自然便是城外的百花谷了。 出了隐春街来到主道之上，人顿时就多了起来，还好这主道够宽，才不至于人挤着人。 我四处望了望，最后走到一个缩在墙角阴凉处的小乞丐面前，蹲了下去。 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过乱糟糟的头发向我看来，并没有如同旁人般跪地祈求着我能赏他几个钱币。 “要给钱赶紧给，不给别在这挡我财路。”小乞丐不客气的说道，一张嘴却是没有门牙，看上去有点滑稽。 我笑了下，问道，“你这种态度，会有人赏你钱吗？” 小乞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爷我就这态度。” 我心想这小乞丐有性格，掏出怀中的又一个钱袋并没有立刻给他，而是问道，“如果我把这些钱给你，你打算干什么？” “你废话还真多！“小乞丐并没有因为我拿出钱就改变态度。 我自然不会着恼，惦着钱袋说道，”你带我去百花谷，我就把这些钱都给你。“ “百花谷？”小乞丐重复了一遍后，一甩那直掉灰的头发说道，“不去。” 我不解问道，“为何？” “太远，日头太毒。”小乞丐回答的太过于理所当然，有一瞬间我也觉得这个回答没有什么毛病。 “公子，公子，他不带你去，我带你去。”小乞丐身边的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乞丐凑了过来说道。 我没有理他对着小乞丐说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我起身离开，而那另一个乞丐还在大声的喊着我，“公子，公子。” 小乞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向旁边挪了挪。 我去了一家伞家，买了一把墨色的大伞，将那大伞撑起，多烈的阳光都被挡在了外面，满意的撑着伞向小乞丐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