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烛光夜话

    李梦龙沉默了，在整件事情中，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替少女们兜底、让她们妥协的打算，因为这已经是眼前最好的办法了，虽然所有人都会感觉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直到刚刚机场那一幕，少女们竟然在粉丝和公司间做出了抉择，没有考虑任何以外的因素，至少那个时候她们想做的只是为了一个粉丝的真心。

    于是少女时代这个名字第一次让李梦龙有了认同的感觉，他也终于能看到九人一体的、不再犹豫的、同心协力的少女时代。

    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不是金泰妍、李顺圭、徐贤，而是一个叫做少女时代的人，他是在为少女时代这个名字谋取利益。

    如果说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最简单的就是他不用再考虑女孩们个人的得失，原本需要考虑的事情由九变成了一，当然这只是最简单的一面。

    “我这个人绝对不反感你们去追求更多的金钱和资源，这可以说是你们对自己的要求高，想上进，而以前我也一直是在这方面帮你们！”李梦龙又闷了一口啤酒：“但是抛开所谓的成就感、发展性，最后落到根源的都是钱！”

    “你们现在和s*m要更多的钱，s*m想少给你们钱，我想多给你们钱但是却没有！”把问题赤裸裸的用金钱摆在了少女们的面前，女孩们一时间脸色凝重的很，虽然本能的感觉有些恶心，但是知道李梦龙说的一点错的没有。

    “电影是钱！solo是钱！综艺还是钱！所以需要解决的问题就变成了解决你们钱的问题！这个就要简单了一些！”李梦龙得意的扬起了嘴角，仿佛为他的论调感觉骄傲。

    “你看你们的目的是手里的钱变多，你们现在只想着去通过工作在s*m赚更多的钱，但是你们没有关注过你们是怎么花钱的！”李梦龙终于问出了问题的关键：“你们是怎么用你们的存款的呢？有副业吗？还是说只知道买房子？”

    什么是振聋发聩？现在李梦龙就是，少女们的脑袋仿佛都被重重的砸了一下，甚至是李顺圭都是如此，因为她就是李梦龙手中最好的也是最成功的例子。

    不是女孩们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就像是郑秀妍一直要开潮牌店，这已经是想要靠副业赚钱的意思了，只不过公司不支持，自己什么都不懂，最后钱似乎也不够，总之限制多的很！

    但是，如果九个女孩一起开个潮牌店呢？如果李梦龙出面拉来风投呢？或者说一旦有了少女时代这块招牌在，这种店会赔吗？

    如果再联想开来，姜虎东可以仗着自己的名气把他的烤rou店开成韩国最出名的连锁店之一，为什么少女们不能也开个呢？

    少女时代烤rou店，连林允儿都说好吃的店！这种广告不吸引人吗？

    至于s*m和其他公司为什么不主动帮爱豆们搞这些，理由简直不要太多：比如他们自己好处少的很，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压榨下艺人；比如说艺人如果有了副业，不专心工作怎么办？有了钱之后跳槽了怎么办？

    所以很多艺人都是小打小闹的在做，比如金泰妍家里的眼镜店可以用下金泰妍的光芒，比如sj的利特帮mama开个咖啡店，比如神童去开网吧，各种例子很多……

    不过他们都是个人的小产业，没有组织，没有资金，就是利用自身那点名气吃老本，而且这帮人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在人气的末端才开始，而少女时代时代现在是什么地位？

    美好的前景已经被李梦龙抛了出来，他不是那种不是人间烟火的圣人，他首先抛出的就是钱，九个人一起拿出钱靠着她们的名气做点什么，最乐观的就是做到那种哪怕她们未来七老八十了，依旧不需要为钱担忧的那种！

    至于赔钱？李梦龙直接把她们的钱扔到sw去拍请回答，绝对妥妥的赚钱。其实钱多到了一定程度，赚点小钱的买卖真的不少，而且还有李梦龙和少女时代这个名字的保驾护航。

    看到少女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李梦龙就直接说出了第二点，解决了钱的问题或者说是后路的问题，前面就是出路了，怎么保住少女时代这个名字。

    “我明天回韩国，彻底的，最后的，永久的解决这件事情，不要问我要怎么做，因为我也没想好！不过最差的就是直接续约喽，不过你们也无所谓，用你们名义做生意这件事情是一定会写在条约里的，这点毋庸置疑，相信金英敏也不会一拍两散的，更何况就属他占便宜！”

    李梦龙说完直接站了起来，认真的依次打量着九个女孩的双眼：“我现在做的这些不是因为我和李顺圭的关系，而是我作为一个临时被你们吸粉的粉丝，身处这个位置又恰好有了这个能力，我相信你们任何一个粉丝处在我的身份都会比我做的更好！”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永远记住今天你们的选择，永远热爱你们的粉丝，不要因为所谓的利益、所谓的内讧让她们伤心，九个人的你们和少女时代这四个字才是她们所热爱的一切！”

    “不要辜负她们！她们包括我也永远都不会辜负你们！夙愿们会一直守护你们的！”李梦龙摊了摊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其实你们要继续努力，我只是暂时被你们吸粉了，随时可能爬墙的，要珍惜我这个粉丝哈！”

    伴着李梦龙最后的调笑，他直接关上了李顺圭那个房间的房门，睡觉的同时把空间留给了少女们，一帮在仔细回味刚刚李梦龙每一句话的少女们。

    随着金泰妍的一声令下，酒桌都被直接扔到了厨房，同时关紧门窗，大家拿着纸巾毯子之类的再次聚拢在客厅，只不过每个人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香薰蜡烛。

    虽然味道或是清淡或是浓郁，但是唯一想通的就是当九个微弱的烛光亮起来时，大家彼此那真诚的目光。

    一时间时光仿佛倒转了好久，自从黑海过后，大家一路顶着各种光环开始碾压四方，随着身边关系的复杂，随着每个人的成长和所受到的利诱不同，随着大家分别离开、回到自己家里……

    看似还是和谐的组合表面，其实每个少女都隐约知道这里面已经有了裂痕而且还不少，只不过没有人勇气说出来，更没有人有勇气组织这样的烛光夜话，因为她们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把所有的心意坦露在大家面前。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直到现在，大家终于又能像几年那样，再次坐在一起，再次点上九根蜡烛，再次把所有心里话都说出来，伴着那淡淡的烛光和真诚的目光。

    虽然到现在也没了所谓的顾及，但是一时间千头万绪的大家还真不知道说点什么，连金泰妍都是如此，好在有战斗力的人还是不少的。

    “崔秀英，你知不知道你谈男朋友对于组合有多少影响，不是说好的为了组合大家都要克制的嘛，凭什么就你自己能谈恋爱！”郑秀妍这一句话就直接把秀英弄得炸毛了，虽然她知道大家对于这点一定有不满，没想到到了这个程度。

    “还凭什么？我在组合里是不是最早出过道的？是不是说好的我是负责演技的，允儿有戏拍我也认了，人家长的好.凭什么你还有侑莉都能有女二号的机会？还排在我的前面？我对这些说过什么吗？闲得要死，我不去恋爱，我干嘛啊？”秀英也不是好欺负的，回应相当激烈。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这不都是人家公司给的嘛！”孝渊过来插了一句。

    “你也别再装好人了，私下里你骂这帮人少骂了？用不用我把你和我抱怨的事情说给她们听听？”秀英火力全开了，本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我骂两句有问题啊？她们不该骂还是我没有资格骂？我长得难看就活该一直当隐形人是吧？粉丝的人数赶不上人家金泰妍的一个零头我就得认？”

    “扯我干嘛，粉丝又不是我自己去拉的，再说早就告诉你们去弄ins了，你们不听啊？”

    “知道你平时因为我们和公司那边受了不少委屈，让着你也就算了，别在这得这便宜卖着乖了！”

    “侑莉你什么意思啊？我金泰妍怎么你们了？”

    “你就敢说你没背着我们向公司要过个人资源？平时装没看见也就算了，非要说说是吧！你的那些ost，电视剧客串、综艺，都是公司主动给的是吧？”侑莉躲在阴影下是，说出了心中最阴暗的想法。

    说完整个房间都静了静，实在是这个想法是侑莉的错吗？就仿佛一个团队的负责报销的小领导，说他自己没给自己多报些钱有人会相信吗？

    而实际上金泰妍也不能拍着胸口来说话了，因为虽然她自己没有直接要过个人资源，但是这个都是有默契在的，甚至有几次机会她明确的知道是公司在奖励她，只不过她选择了淡忘。

    至于奖励的原因，无非是她又安抚下了少女们。至于初衷自然是为了双方好，但是金泰妍也确实从中获得了好处，她无法拒绝的好处。

    少女们也是人，在面对娱乐圈这个染缸里也会变得五颜六色，也会开始有阴暗的想法，也会为自己谋求利益，也会对队友产生不信任，但是她们错了吗？

    虽然是烛光夜话，虽然大家都已经做好了接受彼此控诉的准备，但是当把外面那层姐妹的面具撕下来后，大家都感觉有些血淋淋的。

    至于这个时候谁能说话呢？允儿？她哪里敢，她才是在这种话题中最怯懦的那一个，虽然她也委屈、也付出了很多！

    徐贤？她就更算了，如果说少女们彼此的抱怨中还能有着些许对于对方付出的感谢，徐贤为了少女时代付出了什么？她为少女时代这个名字做过什么？

    如果说允儿在得到少女们最大的名气加持的同时，也承担了相应的压力、回报给少女们不菲的名气，那么徐贤才是完完全全的少女时代的受益人。

    出道初期有jiejie们的保护，又远离圈子的肮脏，以少女们不喜欢的方式正直的活着，而当少女们大红之后，靠着所谓的单纯和美貌稳步上位，她除了感谢还能说什么呢？

    好在这么算下来还是有一个人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她同样为了这个团队付出了很多，但是收获却和孝渊不相上下；她身为公司社长的亲侄女，却没有为自己弄哪怕一个单独的行程；虽然她一直只是少女时代最边缘的人物，但是她却真心的为每一个少女们获得成就而开心。

    金泰妍在少时大红后，虽然还是队长，但是说成是对外的队长更为合适。因为守在宿舍里，随时等待着、陪伴着少女们的内部队长是李顺圭，她说话大家愿意听！

    “我爸妈也会因为钱的事情吵架！我亲jiejie也会为了恋爱问题离家出走！我一直都感觉我是我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但是这些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我们是家人啊！”李顺圭认真的看着每一个少女：“而我和你们也是家人啊！”

    “我算是来的比较晚，07年初以练习生过来到现在12年底，我这六年时间几乎九成的都和你们呆在一起啊，我们现在刚刚20出头，人生的三分之一时间都呆在一起，我们不是家人是什么呢？”感性的李顺圭不顾着留下的眼泪，用冰冷的手拉住了一旁的金泰妍和郑秀妍。

    “我不是想标榜我自己多么的高尚！金泰妍唱红那首“如果”的时候我也嫉妒，感觉我去唱也能红；秀英恋爱了我也不爽，感觉后脑勺被重重的打了一下；允儿的电视剧收视率不高的时候我甚至很高兴，因为代表她没有底气脱离我们，没有少女时代这个名字她不行……”

    李顺圭把嫉妒的每个人的方面都说了出来，甚至是孝渊的性格，因为同样人气低的两个人，她只能留在家里打游戏，但是孝渊却可以有那么多的朋友！

    “但是我们是家人啊，我们是是九人一体的少女时代啊！所以我觉得允儿更红的话也不一定会离开，反而会带着我这个拖后腿的欧尼一起去上综艺；金泰妍唱红了“如果”，也可能唱ost的时候带着我来个二重唱；秀英恋爱了，可能会想起我这个单身的jiejie，给我介绍几个演员的帅哥……”

    “虽然你们还没这么做，但是至少我们都为彼此妥协了不是吗？没有出现单飞的演员林允儿和歌手金泰妍，也没有因为恋爱而退队的秀英！所以我很为你们骄傲！因为是你们每个人的妥协，才能让我这个有些无用的jiejie有了些能帮助到你们的地方！”

    听到这另外八个人早就已经泪流满面，感动于李顺圭的话语是一方面，另一方就是感同身受，因为她们每个人都为了彼此真真正正的妥协了很多。

    允儿没有仗着自己的人气强行带着少女们上综艺？金泰妍大红之后有几个行程是单人的？甚至侑莉、郑秀妍向演员圈子爬真的只是为了自己？

    当这些内心话都被说出来之后，大家才发现原来她们对于彼此的误会是那么的多，同时大家为彼此所做的也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允儿已经哭的都有些喘不过气了，因为她要把委屈说出来：“公司让我去拍单人广告，我一定要带着你们，哪怕是一起分钱什么的都行！可是公司不同意，最后才答应我把两只广告一只给我自己，一只给你们，我……”

    “其实公司也私下找过我，在梦龙oppa没来之前，他们感觉你们潜力被挖的差不多了，想让我单人去发展尝试一下，但是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最后一次推的就是建筑学概论……”徐贤也吸着鼻子默默的说道。

    当然感人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气人的事情也不少，秀英就不止一次走秀的时候直接忽略了少女时代的姐妹，因为那些机会是她家里弄来的，她觉得可以不分享；比如说允儿新戏少女们几乎就没去客串过……

    一时间九个人哭哭笑笑的，流着鼻涕、眼泪但是嘴角却莫名其妙的带着笑容，至于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统统说了出来，仿佛不说出来就对不起人民一样。

    李梦龙是想睡觉的，明天还要回韩国准备斗智斗勇呢，只不过外面那帮人说的难听点就跟嚎丧似得，听的李梦龙是这个烦心啊。

    虽然她们这种姐妹情深李梦龙很感动，但是差不多就行了是吧，分盒饭的时候把rou少的给不顺眼的成员，这种事情有必要说出来吗？

    而且说了也就说了呗，说的人痛哭流涕感觉不以死谢罪都不足以平民愤，而被告知的人则再说一件对不起对方的事情，算是扯平了。

    但是话题谈了两个小时之后已经完全变了味道，好好的一场感恩的大会的结尾一点都不感人，至少在李梦龙看来。

    “欧尼，你要感恩！当年强心脏根本就没想着请你们的，还是我主动要求的呢，去求了导演好久，你要请我吃饭！”允儿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听起来语气却很轻快。

    “切！你传绯闻的时候，哪次不是我帮你处理的？有没有良心！”

    “就是，你练习生的时候，我还请你吃过好多次饭呢！”秀英也加了进来。

    “崔秀英！当年练习生的时候吓唬我，逼着我叫了你一年的欧尼，这事情你忘了是吧？”侑莉直接冒了出来。

    “唉咦，这都哪年的事情了，再说你那个新的电视剧还是我找家里人给你活动的呢！”

    “你放屁！那是我自己面试得到的机会！”

    “这你就年轻了不是，虽然秀英是骗你的，不过机会确实是我和公司那边妥协了好久才给你争取到的！”金泰妍老成持重的站了出来。

    “这么说是不是我的电视剧也是你妥协的啊？”

    “郑秀妍，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那是不是我们少女时代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金泰妍啊？”

    “哇哦，为什么要用疑问句呢？肯定的啊，没有我金泰妍的英明领导，能有你们的今天？没准一个个现在都在山沟沟里生娃娃呢！”

    “呀，别拉着我！今天我非要看看我们的队长这脸皮究竟有多厚！”

    “我支持你，李顺圭！”

    “放心，作为少女时代能到今天的绝对功臣，我是不能容忍金泰妍这种不要脸的人存在的！”李顺圭一番正义凛然的话得到了女孩们的一致不满，分明最大的功臣是她们自己啊！

    话题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单纯的吹牛皮了，至于原因当然是前面两个多小时说了不能说的事情太多了，大家也有些尴尬啊，还是这么说说笑笑结束这场耗时已久的烛光夜话比较合适。

    其实后面本来应该还有个议题的，就是少女们续约的问题，总要给今天要回去的李梦龙一个底线在的。

    只不过的似乎已经是不需要继续谈了，因为底线已经明确了，就是少女们九个人加上少女时代这个名字和喜欢她们的歌迷能永远在一起，这个有些稍显梦幻的说法就是底线了。

    曾经有个很好玩的调查，为什么童话里总是以王子和公主作为主角？为什么吻醒睡美人的不是位屠户？为什么人鱼公主长得那么漂亮，如果是乞丐掉在水里她还会不会救？王子醒看到一个丑女又会不会爱上他？而灰姑娘为什么一定要扮成公主才能得到王子的注意？

    很是有趣的假设，而结论则是童话都是给成年人看的，而残酷些说就是每一个童话的背后也都有着属于它的现实。

    比如现在少女们能够放下各自对于利益的诉求，来用高尚到情cao成全姐妹间的情谊和歌迷间的友谊，固然女孩们间的感情和每个人的付出毋庸置疑。

    但是也要看到，她们已经是亚洲第一女团了，身价至少都是几十亿开外的富婆，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活很久了；要看到她们的庞大的人气，哪怕组合真的解散或者说公司不给资源，她们就真的一点出路都没有了吗？

    当然还要看到，最脏、最累的一部分话题已经被李梦龙主动揽了过去，他给女孩们找到了一条至少能让她们不饿死、活的还算滋润的金钱的后路。

    所以少女们才能用如此带有梦幻色彩的答案来作为底线，简单来说就是她们不差钱，既然如此就可以稍微追求下梦想，提升下个人的品格。

    只不过她们在彼此宣泄着感情的时候，也知道最应该感谢的是谁，那个在房间里正因为没睡着觉而头疼不已的李梦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