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南理事长
再柳夏不善的眼神中，那名交警潇洒的对着三人敬了个礼，道了一声打扰后便腰板笔直的走出了学校，那股正气凛然的样子怕是谁看了都要惭愧三分。 “……柳夏先生还真是不拘小节呢。” 第一个从这个诡异的场景中反应过来的是南理事，她望了一眼那交警逐渐消失的背影，紧接用手指捂住嘴巴轻咳了一声，脸上挂着一幅不知道是公式化的笑容还是因为刚才事件而忍不住的笑容，十分古怪的转过头来。 “意外事件，如果对南理事长造成麻烦请允许我说一声抱歉。” 虽然柳夏刚才几乎把‘不爽’两个字彻彻底底的写在脸上了，但是在正式的场景下，他的变脸速度还是很快的，当然，对他来说所谓的变脸绝对没有‘笑’这个词，只见他脸上恢复了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挂着不下于交警的一本正经对着南理事一边说着，一边鞠了一躬。 “不，没关系的！”南理事长也是混迹商场的老人了，自然之道哪些是虚礼，她连忙踏上前去伸出手虚扶了一把柳夏，脸上的笑容也终于趋向于公式化：“应该说是学校的位置太偏僻，倒是给您添麻烦了呢。” 她刚一靠近，柳夏便嗅到一股成熟女性身上特有的香水味道。相比起其他大多数女性喜欢的香水，南理事身上的香水味其实很淡，人工合剂的香气中隐隐带着一股薄荷的清新，不仅没有市面上香水的刺鼻，反而让人有种头脑为之一新的感觉。 安保见两人寒暄的样子有点不明所以。但是柳夏的样子也没多大岁数，理事长何必又对他这么客气？想不通这个原因的他再一回忆起自己刚刚遇见对方时当场就懵了的样子，顿时感觉到自己有点丢人。自家学校的理事长在场不由的给他壮了几分胆子，当下，他便站了出来，像二愣子一样打断了两人的寒暄。 “理事长，这个家伙他……” 他话刚一出口，南理事顿时心底一紧。这个年轻人也太鲁莽了，哪里有当着客户的面对方称为‘这家伙’的？她慌忙打断了安保口中尚未出口的话语：“好了，你先去忙吧，我和柳先生要有事要谈。” “可是……” “桂上！” 被称为桂上的年轻安保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南理事却是没有那个耐心了，眼下这个情况可不是和普通人谈话，桂上作为学校的大门守卫者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南理事虽然对谁都很和善，但她并不是什么特别容易说话的老好人，当下她便板起了脸严厉的斥责了一声。 “……是” 见理事长生气了，桂上顿时蔫了下来，他斜眼瞧了瞧一旁看热闹的柳夏，却是正巧对上了对方的视线。桂上心底有点不服气的想要回瞪一眼，然而面对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受控制的错开了自己的目光，心底不爽的他仍旧没有意识到对方对自己在气势上的压制，心中暗自决定下次一定要让这家伙好看，他连忙对理事长点了点头转身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呢……” 南理事有点尴尬的捂着嘴轻笑了一声，而柳夏自然不会在意这样一个年轻人的胡言乱语，虽然那人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大，但那家伙所经历的和柳夏可不能相提并论。当即他摆了摆手道：“无妨。“ 自从柳夏下车之后，南理事就一直在观察对方。就算对方是来收购的，那么她首先也要确定对方是不是有实力，毕竟只是瞧一瞧看一看的人可是一点也不少的，目前的她对于脱手学校并不是特别紧急，要把这一届学生毕业还有足足有两年的时间来让她准备，就算音乃木版不值钱，她也得待价而沽。 关于CCTV这个公司，她没听说过，对这个公司的实力自然没有特别多的了解，所以一切都要从眼前这个自称社长的人身上来观察。首先这个社长所开的车并不寒酸，相反，高级型号的三道杠在四都还是能够成为身份象征的，纵然是南理事自己的车子也要比它稍稍差上一筹。 确认车子没有问题，南理事的目光又看似漫不经心的转移到了柳夏的身上。 “……” 千万不能怀疑女人对于品牌的判断力，哪怕是在所有人看来都及其成熟稳重的南理事，对于品牌与逛街这两个词语也是非常热衷的。而柳夏身上的着装，南理事看了一眼就基本已经可以断定自己不需要在看别的了，能够从眼镜到鞋子都是奢侈品的人，公司也必然是财力雄厚的……至少比音乃木阪强。 这一切仅仅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南理事就把柳夏从车子到着装里里外外分析个遍，最后得到了这样一个能够令她稍稍安心的结果后，她也点到为止的收回了视线。脸上的笑容不变，她侧过自己的身子，对着柳夏做了个请的姿势。 “让您在外面站了这么久，真是招待不周呢。如果柳夏社长不介意的话，不如先上楼聊聊吧。” 她不动声色的将先生这个称呼换成了社长，除了她认可了柳夏的身份之外，也有接下来将进入正式谈话的信号。作为当事人的柳夏却不会在意这个小细节，他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么就请南理事长带路吧。” 南理事莞尔一笑，随后便抬起脚步转过身去，圆润挺翘的臀部被制服短裙包裹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她不紧不慢的走在前方，而柳夏也略显悠闲的跟在后头，时不时还打量着周围校园的景色。 不得不说，音乃木阪虽风评不好，但是不论是谁来了看见校园中的景色，怕是都不得不竖起一个大拇指。樱花树虽然不是起源于日笨，但是一旦提起樱花这个词，人们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日笨。两排樱树整齐的栽种在中间的甬路两旁，如今正值五月中旬樱花盛开末季，两旁浓密的樱色直接将整座学院点缀为了樱花的海洋，一袭微风拂过，那粉嫩的花瓣随着轻风慢慢的抖动，清香随着微风轻轻的洒满了整片草地与甬路。 柳夏也是赶巧，他正踏着脚下团团的花瓣走向教学楼时，学校的大楼却是想起了一阵下课的铃声，紧接着没一会，零星的学生身影便从大楼里想外走去，看着周围着一道道青春靓丽的娇小身影，游于花海踏于花丛的柳夏顿时感觉到自己仿佛都年轻了好几岁一般，打心底感到一阵清新之意。 ‘学校果然是个好地方。’ 瞧了瞧左边的两个浅笑嫣然的短发女孩，又望了望右边几个笑成一团的学生，柳夏不由的发出了这样一个暗叹。他上中学的时候是在一所重点高中学校，学习氛围极其浓重，上个卫生间有人都会拿着书去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因为性格的原因，他学生时的朋友少的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又何曾见过如此轻松的场面？有点遗憾自己没体验过像他们这么轻松的学生生涯，柳夏却也是生出了几丝未来找机会投资学校的念头，如果真有合适的，那岂不是天天都能给自己泡在校园的气息中进化心灵了？ 有点自娱自乐的跟自己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柳夏随口对着前面的南理事道：“音乃木阪的校园环境很不错，看你们学生的样子，我都有点想重新回去上学了。” 笑话，哪个男人又不想在女校上学呢？柳夏不由的回想起了前段时间听过某个同学说的她弟弟死皮赖脸穿女装都要留在女校的趣闻。 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南理事却是下意识的就将他的这句话当做了对方给自己的一个信号，意思是‘我对你们校园的初步勘测很满意’ 当即，她便淡淡一笑，推辞道：“您过奖了呢，其实音乃木阪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音乃木阪的占地可不小，就校园整体的面积来说，它可是比钢筋水泥铸成的UTX大厦大的多。虽然不论从师资还是设施亦或者其他方面来讲，UTX可以说是彻底碾压如今的音乃木阪，但是要让亲眼看到了这里的柳夏来评价的话，他认为学生如果想要上学，真正该去的地方其实应该还是音乃木阪这种学校。UTX虽然很高科技，很好，很强大，但要说那个耸立在步行街的高层大厦是一所学校，柳夏打死也不带承认的，在他看来，学校就要有学校的样子，要有给学生活动的场地，要让学生接触大自然，一个身心愉悦的环境是成长的必备关键。高楼大厦里可能有体育场有网球场和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那些毫无疑问都是属于把孩子关在一个混凝土筑成的笼子里，在笼子里长大的学生，就算心怀十万个为什么，他也是悲哀的。音乃木阪是一所传统学校，虽然在师资与其他上它不行，但是至少这所学校能让一个学生接触到它该接触的，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孩子都上得起UTX那种学院。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柳夏没有说，那个原因就是因为UTX撬了他的墙角。凡是跟柳夏过不去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支持的。别说音乃木阪如今还不错的样子，哪怕它音乃木阪是一坨屎，若和UTX一比，再柳夏心中它也是个散发着香气的屎，UTX学校永远别在柳夏这里得到一毛钱的正面评价了。 踏着校园中樱花的清香，柳夏和南理事缓缓的进入了主教学楼里，而教学楼的大门一关闭，校园内的樱花味道便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柳夏一个男人乍然嗅到这股弥漫在大楼中的幽香，却也是不由的有些恍惚，不得不说，这里真不愧是高中女校，香喷喷的女孩子满地都是，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目前的音乃木阪的确不太乐观。 望了望一楼略显协调的场面，柳夏心中了然，在下课的时候，学校里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然而作为代表着一年级的一楼却是冷冷清清的，只有偶尔才闪过一道身影，说话声也是稀稀拉拉的。他稍稍打量了一番，一趟走廊里除了一间办公室之外，就只有一个班级还挂着牌子，其他的房间要么没牌子，要么牌子就被摘了下来。 “柳夏社长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情况吧。” 走在前面的南理事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她望了望周围冷清的的走廊，叹了口气道：“今年针对一年级的招生向后延迟了两个月才结束，但就是这样也才勉强收了一个班级，下届的择校更是没有人呢……” 南理事并没有掩盖事实的真相，而是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柳夏，她不打算针对学校做出任何隐瞒，这所学校正在走下坡路是人人皆知的事实，她不想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那南理事对于下一届的一年级有什么打算么。” 南理事闻言有点勉强的笑了笑：“没有什么好办法，择校日没有得到一个名额，明年的话，一年级悬空已经是没办法的了，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那些一直跟着音乃木阪共同进退的教师们，看到她们在学生背后黯然伤神的样子，有的时候我也很难过……”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是立刻回过神来自己是在和一个可能是收购商的外人交谈。想到此处，南理事立刻尴尬的捂着嘴轻咳了一声，紧接着连忙转移了话题：“请您先和我上来吧，我的办公室在四楼。” 柳夏点了点头，跟上了她的脚步走上了楼梯处。她对于南理事的失落是可以理解的，任谁对一个自己执掌了好几年的公司即将走向末路，都会难免的出现情绪失控。 但是，自己今天可是正儿八经来帮她解决问题的。 脑子里这么想着，柳夏原本就笔直的腰杆顿时更加挺拔了，如果这一票能干好了，不仅仅是她音乃木阪能够摆脱目前的困境，CCTV也必然会涅槃重生，这种双赢的局，当真是不可多得的。 跟在南理事身后，两人登上了几层楼梯便来到了四楼办公室前，南理事率先打开门走了进去，柳夏也跟在她身后钻进了这个女理事长的办公室。能够看得出，南理事是一个很正经的人，她的办公室也是严格的按照传统意义上的西方办公布局，一张实木办公桌上没有多余的杂物，除了一叠叠文件之外只有一杯已经不冒热气的咖啡。桌子前有个会客椅，在办公室两旁也各布置了两张单人沙发，沙发前还有一个木制小方桌。柳夏前后打量了一番，也就只有办公室两边的书架有点东方味道。 “您请坐吧。” 南理事一进门，便回到了正中央的那张办公桌后面，紧接着笑吟吟的把柳夏请到了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柳夏也不客气，关上了门之后便来到了她对面，但是却没有坐下。 “请允许我重新介绍下我自己。我是来自CCTV娱乐会社的社长，名字叫柳夏。” 他这么说着，严肃的对南理事伸出了手，而后者见此，也认真起来，同样伸出手与柳夏浅浅一握，道：“我是音乃木阪的理事长，初次见面。” 可能是体质不好，南理事长的手掌一经入手，柳夏感到细滑之余却是隐隐有些微凉。两人礼节性的握了握之后，便松开了手，紧接着各自坐了下来。 “那么，柳夏社长这次来本校，是有什么目的呢。” 南理事长开门见山的问，柳夏也不含糊，他将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迎着南理事的目光，严肃的开口道：“其实这一次我来拜访贵校的目的，是关于我们两家之间的合作。” “合作？” 听到这句话，南理事顿时一惊，原本她以为对方除了是来洽谈收购的之外要么就是要买什么东西，毕竟如今的音乃木阪一无所有，就连推销员都懒得上门，可是突然冒出来个公司要说合作，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南理事不解的目光，柳夏轻扶了下自己的黑框平光镜，淡然开口。 柳夏的计划其实很简单，音乃木阪一没钱二没关系，除了有学生，她们什么也做不了的。但是她们有着一个柳夏无论如何也没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她们是学校！ 为什么要重复这个原因？因为柳夏一开始是打算绕过音乃木阪，直接上门寻找那孩子的父母交谈的，毕竟他上次被UTX挖墙脚就是因为亲自找上了UTX学校，被人家率先察觉到了那几个女孩子的潜力从而给别人做了嫁衣。但是这次之所以又没脸没皮的找上了人家学校，其实他也是在了解到了音乃木阪的情况很艰难之后才愿意主动上门的。 而这主动上门最大的起始，终归到底还是要属昨天中午和那个神秘女孩子的一席谈话。因为她，柳夏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他从来都不怎么重视的校园偶像上。 昨天一下午的功夫，柳夏没干别的，就在电脑前差了整整一晚的资料，针对的除了音乃木阪，在一个就是那个在校园娱乐圈中流传甚为广泛的唯一活动——Lovelive Lovelive究竟是谁举办的，又是谁出资的，这个问题在网上没有一点痕迹，仿佛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反正柳夏肯定不信没人在这里搞鬼，毕竟能够影响整个四都……不，不是四都，应该说是能够影响东京，甚至在整个日本的校园学生圈内都颇有名气的它必然是有着幕后推手的，而这个推手是谁，柳夏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Lovelive毫无疑问是一个十分重要且快捷、轻松的成名平台！ 他最开始的计划很好，直接说通那孩子的父母，然后亲自用以前的关系重新踏回日笨娱乐圈，再用以前留下来的资源对那孩子进行包装和炒作以及一系列借‘东风’……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方法不仅对柳夏，对那孩子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这里面考验的不仅仅是个人对外界诱惑的克制，更需要有强大的心理能力……他曾经找到了一条成名的道路，但是哪条路具有不可复制性，如今的Miku就是哪条路的受益者。今天的柳夏想要空手套白狼推人上位就必须要走老路，虽然这对那个孩子很不公平，但是这就是事实。 然而呢？这一切在柳夏和神秘女孩子对话后被改变了。 校园偶像，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道路，是一条远远比目前任何道路更健康，更积极向上，更加方便与快捷的方式！只要能够征服Lovelive，那么那个孩子将毫无疑问的成为全东京乃至全日本的中学生的偶像，然而这只是第一步，校园偶像终究只是校园，接下来只要柳夏推着这个偶像，让她抱着全日本数百万中学生这个粉丝基础踏入日笨娱乐界，那么她将是站在巨人肩膀含着金汤匙出道，届时，纵然不会达到如今Miku的成就，柳夏也有信心将之培养成天后级别人物。 如果有机会向全亚洲发展发展更好，当然，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如Miku那样以一己之力获得全世界的爱了，每每想到这里，柳夏就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如果他当初没有吧那条路的实验用在Miku身上，或许…… 现在再说以前都没什么用了，总而言之这条道路相比起柳夏原本选择的道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而想要踩着校园偶像这个尸体踏上高处，唯一要找出的Lovelive的真相，柳夏必须要将这个比赛真正的举办方给挖出来，他绝对如何也不能在允许自己被挖墙角这种事情，也不会允许这个比赛能够被人随便掌握在手里。而且这个比赛据说充满了皿煮的气息，采用透明公开投票制。都时候一旦真的会出现cao控投票的情况，柳夏也肯定不会手软，他买票砸钱也得把票给砸到第一名，哪怕是未来给这孩子留下污点也无所谓了，首先要红起来，只要红起来，什么都好办！！ 而柳夏要和音乃木阪合作的，就是经营这个孩子……或者说是一群孩子，因为听说LOVELIVE都是组合，就算是这样，也难不倒他，无非就是红花配绿叶、众星来捧月罢了，如果音乃木阪里没有能够和那孩子的潜力与之匹敌的存在，他宁可随便拉几个凑数的也绝对不能让那孩子被其他人掩盖，总而言之，只要有音乃木阪这个学校的名头来参加LOVELIVE，柳夏相信，在两届内他就能把那孩子推向最高处。 也就是说只要给他两年的时间，两年后，CCTV将会大放异彩！而音乃木阪只要度过了第一年，那么它将会是第一个受益者，如此好买卖，简直可以说是无本买卖，柳夏不信南理事会不心动。 将自己的计划削减去了七七八八，柳夏只说了两三分大概，便不再言语看着眼前沉默的南理事。纵然只说了一小部分，这也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好计划了，他没有坑音乃木阪，也没有占他们便宜，他相信，这会是一次历史性的合作。 “……” 南理事沉默的看着柳夏，过了半晌，她方才开口。 “不好意思，音乃木阪目前不能接受您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