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丛林法则

    刘沛一直想不明白，以楚青云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司徒光在背后搞的小动作.可以说，除了自己和黄明文只见那一层关系之外，自己这个多面谍的身份，稍微有点心机的，便可以看出来.

    出了宫，刘沛想着反正时间还早，便没有回驿馆.打算到处逛逛.去看看王文也好？想到此处，刘沛不由的开始担心王文.这身子骨，怎么能顶得住在贡院里三天三夜的考试？

    走了没几步，一个人叫住了刘沛.

    刘沛回头一看，是楚蓝.见楚蓝走了上来，刘沛便也迎上去，恭敬的说道：“楚管家，您找我有事吗？”

    楚蓝点头说：“刘大人，老爷让我在宫外等着您。让您出来之后，去相府一趟。带他处理完公务之后，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刘沛自然是不意外。楚青云不找自己，自己也是要找他的。毕竟还有一大摊子的事要靠楚青云帮忙。

    …龙图阁内，梁世繁早就回去休息了。只剩下楚青云和黄明文。

    楚青云问黄明文说：“明文啊，你让刘沛兼个督军的差事，就是用意何在？”

    黄明文想了想答道：“回楚相，下官以为，刘沛此去关西道，恐怕是小相爷的意思。只不过是借富通海和法必正之口提出来的。”

    楚青云并没有惊讶，而是说：“明文，你倒是也看得透彻。不过，这样也正合我意。之前我也和你说过，刘沛不宜过早的升迁，这么早就让他呆在江南制造司这样的肥缺上，只会毁了他。既然这是四大世家的意思，这个顺水人情可以做。”

    黄明文自然知道楚青云的意思，继续说：“楚相，下官也是这么认为。只是这单纯以御史的身份去到镇西将军府，恐怕难有作为。那木桂可不是好相处的人。”

    “这我自然知道，这些年，不单是我，梁世繁那边也不止一次的想要招揽他，但是都被他拒绝了。虽然他很多年都没有来过大梁城，也不涉朝政，但是他手上的十万兵马，而且世代守着关西道，关键时刻，还是可以扭转乾坤的。”楚青云说道。

    黄明文点头说：“正式如此。所以，我才提议让刘沛兼个督军的差事。这督军，其实并无实权，若是想轻松，便只是个头衔。若是想办事，却又可以办很多事。总比一个只有参奏之权的御史好。我以为，此番让刘沛前去，拉拢木桂是其次的，若是可以让刘沛打破关西道的僵局变好。哪怕是变坏，总比一成不变的好。”

    楚青云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下来，他发现黄明文越来越对自己的脾气。很多方面的看法都跟自己类似。只不过，自己着眼的是大局，而黄明文更多的是在细节。不由的庆幸，把黄明文拉到自己这一边。有了黄明文与互补，这朝局掌控起来便是更加的容易。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相信以刘沛的手段，就算搞不定木桂，也不至于让木桂讨厌他。这小子，说不定还真的能把关西道给平了。”

    黄明文微微一笑说：“楚相，若是刘沛真的把关西道平了，你打算怎么办？”

    楚青云一愣，没想到黄明文会这么问。沉默了一会说：“他若是真的能把关西道平了，那恐怕我就得跟你抢徒弟咯。”说完呵呵一笑。

    黄明文笑着说：“楚相那里的话，刘沛拜到我门下，也是楚相的意思。我只是替楚相栽培一下。”

    …楚青云府中，刘沛独自一人的在书房中等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门外的楚蓝说：“老爷，您回来了？刘大人已经在书房等候了。”

    话应刚落，书房的们便被推开。刘沛起身行礼道：“下官刘沛，拜见楚相。”

    楚青云跟楚蓝招呼了几句，然后对刘沛说：“嗯，今天你的表现不错。几年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特别是关于关西道的那一段话。”

    刘沛谦虚道：“楚相过奖了，下官只是有一句说一句。有所长进，也是全赖楚相与恩师的栽培。”

    楚青云坐下，然后示意刘沛也坐下说：“拍马匹的功夫也见长了。”

    刘沛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和你谈谈你去了关西道之后的事。”楚青云喝了一口茶，然后说。

    见楚青云主动提起，刘沛便说：“楚相，下官有一事不明，想先请楚相指教。”

    “嗯，说吧。”楚青云答道。

    刘沛想了想说：“楚相，看您的意思，应该是一早就知道小相爷想让我去关西道。如此说来，您也知道小相爷招揽我的事情。下官不明白的是，楚相难道不知道小相爷的真实想法？抑或者是有别的用意？”

    楚青云打量了一下刘沛，赞赏的点头说：“看来你的长进还真的不少，居然会想到这个问题。其实你不问，我也打算和你说。我自然知道光儿的想法，他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刘沛更加疑惑的问道：“楚相，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楚青云答道：“我视光儿为我的接班人。自然也就明白，这世上，连皇位都不是铁打的，何况是首辅。我总有退下来的那一天的。所以，我要提前做好准备。这些年，光儿背着我做了不少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都没管。不是管不了，而是我想看看，没有我的帮助，他可以飞多高。”

    “楚相，你就不怕小相爷…”刘沛话没有说完。

    楚青云呵呵一笑说：“光儿若是有这个本事，我也不怨他。不过，目前来说，他没有这个本事，将来，恐怕他的成就不会比我高，所以我可以由着他。反倒是你，我倒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刘沛连忙摇头说：“楚相，您这么说，我倒是惶恐了。”

    楚青云一脸认真的说：“我没有开玩笑。不过，现在的你还不行。或许，等你有能力的时候，我已经致仕了。”

    刘沛明白了，楚青云是在用丛林法则锻炼司徒光。只是司徒光似乎没有领会楚青云的用心。只觉得楚青云对自己开始疏远了。想来，司徒光的新想法应该也在楚青云的医疗之中。

    “好，那我们来说说正事吧。”楚青云说。

    刘沛点头答道：“楚相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尽力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