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三十年后终重逢
门被打开那一刻，李唯充满了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倩倩怎么把姑姑带过来了？ 许哲远也很惊讶，他连忙走到门前对李明珠说：“姑姑？您怎么来了？” 二人就见李明珠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简单的扫视了一下环境，似乎在寻找着旧事的记忆，然后木然的连回答都没有，就不由自主的脱了鞋子往里走。 吴倩倩满脸的惊愕，她的疑惑同样无法言表，站在mama的后面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李唯和许哲远。 许mama首先听到了两个儿子在说话，没太听清说的是什么，但是她还是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并打开了门。 李明珠那错愕悲伤的神情已经完全失去了常态，她刚刚起步往里走，就看到卧室门被打开了。 三个孩子满脸的疑惑！两个长辈则四目相对。许mama上下打量着李明珠，似曾相识却不认识？但是她仍然面含微笑礼貌的打招呼！ “您好！您是？……”她用询问的目光扫了一下两个儿子。 “妈，这是壮壮的姑姑，还有这是他的表妹吴倩倩！” 许哲远虽然有些错愕，但必须由他来做介绍！ “哦！你们好，快到屋里面坐！”她很奇怪李明珠那激动的表情到底为什么？ “阿姨好！”吴倩倩蹦到了mama的旁边冲着许mama打招呼！ “您好！”许mama笑着回应，并上下打量了一眼吴倩倩。 眼前的吴倩倩却让她不由得一惊！这个倩倩怎么让自己忽然感觉这么熟悉？她不漏声色的思量，觉得这母女二人都不是一般人，容颜体貌也都好的没话说！ 就看李明珠仍然脸色煞白，对于许mama的招呼她显得更加激动了！她虽然不由自主的往里走，可是冰凉颤抖的手却一下子抓住了许mama的双手，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许mama的脸。 李明珠永远不都不会忘记，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面前的这张脸，这个面孔让她苦苦寻觅了近三十年！而最终多少年的苦苦寻觅，都换来了痛苦与绝望，此刻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重逢！ 大家就看到李明珠嘴唇颤抖，脸上的苍白也变得灰蒙蒙的，似乎由于激动有些血气上涌，还带动着脸上泛起了一点血色，但是她的眼睛肯定是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的！ 许mama被李明珠拉住了手，有点不知所措？她实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的激动？ 就听李明珠艰难的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同时眼含热泪对许mama说：“莫愁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明珠啊！哇……” 她说完了这句话，情绪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一声嘶吼之后放声痛哭…… 许mama听了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跟着身体陡然一震，她也同样震惊得面无血色，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看她同样报以激动的浑身颤抖！ 许哲远一听李明珠的称呼就是一愣，他心想，姑姑为什么知道mama的曾用名？而且这个曾用名恐怕除了外婆没人知道？就连家乡的邻居乃至朋友同事都不知道？因为不常说话的外婆根本不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外婆在家人一起的时候叫过，也就只有在李唯面前听过？ 李唯听许哲远同自己说过这些事，他不禁也大惊！没想到姑姑与干妈不但认识，恐怕渊源还很深？ 许mama颤抖的抬起自己的手，哆哆嗦嗦的打算去轻抚李明珠的脸！ “明珠？……你真的是明珠？” 说着，许mama心情激荡，眼泪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试图看清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模糊的视线却怎么也看不清，只有那个心灵的震撼在拉近着自己的记忆，回忆着曾经的过往…… 许mama耳听着李明珠的痛哭，脑海里如闪电一般的回忆着过去，她特别的想要看清楚这一切，她甚至于有些错愕的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总算她看清楚了眼前李明珠，脑海里对吴倩倩的熟悉感也找到了原因，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是明珠！没想到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李明珠就像吴倩倩这般大，而怎么一转眼眼就过去了三十年？李明珠虽然年近五十，可仍然让她看到了三十年前的影子！ 许mama脑海中往事如潮涌般奔出，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崩溃了，她有多大的精神力量来承接这么多的变化？同样被李明珠的哭声所感染，许mama悲、喜、惊、措，纠结着万般感触集于一身！ 就见她热泪盈眶，千万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二人就站在沙发前一个痛哭失声，一个泪水横流！ 三个孩子围在她们的身边，虽然他们都是震惊的，但显然许mama和李明珠早就认识。他们看着二人的痛苦表情，所有的疑团填满了胸膛，三个人都想知道真相，又都等待着有人对他们说明。可是此刻，他们不能问，看着情绪失控的二人也没办法问，哭声不由得感染着李唯和许哲远，他们也都不知不觉的眼含热泪，默默的抽泣！ 吴倩倩从来没见过mama如此，这样的失态表现是她这辈子来的头一回，可见mama对这个许mama含有多么深的感情？她本来就是个爱动情的孩子，因此也深受感染，跟着二人，尤其是跟着母亲嚎啕大哭…… 李明珠动情的哭着，双手不住的摇动许mama的双臂，忽然她看到了书架上被黑纱披裹的外婆的遗像，没想到她更加失控了。她两步来到遗像前，扑通一声跪倒并痛呼一声：“娘啊……娘……” 那凄厉的痛呼感天动地，一声“娘”更是把三个孩子带到云里雾里！“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姑姑居然喊外婆为“娘”？这个震动太过巨大了，既然姑姑喊外婆为“娘”？那么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三个小一辈的孩子都惊呆了，他们都无法想象！ 随着一声痛呼，李明珠几乎瘫软在地上，越发伤心痛苦的哭得不可收拾…… 吴倩倩惊慌失色，痛哭着过来拽自己的母亲，李唯和许哲远虽然愣在了当地，可是看着瘫软的姑姑，也都过来劝！他们虽然全都是一无所知，但心地底笃定彼此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恐怕复杂到了完全出乎自己的想象，他们根本就不敢想象，除了儿女，还有什么人会认“娘”？ 许mama站在李明珠的身后摇摇欲坠，眼前对着的是母亲的遗像，而跪在地上痛哭的是三十年前从不离自己身边的meimei李明珠。 她想想自己的悲惨人生，三十年前的生离死别，大半辈子的幻世浮沉，她本已平复的悲伤与刚刚升起的信心又突然间在此刻崩塌！ 人生又有多少个三十年？谁又能回得到从前？这一切都没有了，都失去了！再次看似得到的时候，却伴随着永远的失去！如今见到了三十年前的亲人虽然激动，可是那些失去的时光和离世的母亲？…… 许mama再也无力承受了！她只觉得胸口烦闷，呼吸困难，一股热血在嗓子眼郁结，而且瞬间升腾，似乎只有冲破那种郁闷才能够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否则就感觉会窒息而死！ 于是她摇摇欲坠的任由那口献血上涌，就听“哦”的一声呕声，紧接着嘴角流出了鲜血…… 原本震惊的三个孩子被两个长辈的情绪感染得晕头转向，正在不知所措！吴倩倩全神贯注的拽mama起身，李唯与许哲远也过来相扶。可是 忽然间许哲远似乎听到了mama“哦”的一声呕，紧接着抬头就看到了马上就要跌倒，并且嘴角流血的mama！他的脑袋“哄”的一声，大惊失色的痛呼出声：“妈！……妈！……” 李唯听到了许哲远的惊呼，一抬头就看到了干妈嘴角的血，他也大惊失色的大叫一声：“干妈！……” 二人箭一般的一左一右舍了李明珠来架住了mama。 两声惊呼一先一后，但却带着慑人的震撼！本已瘫软的李明珠也回头看到了此情此景，她也吓得惊呼一声“姐……”。然后突然之间不知哪来的一股莫名的力量，原本已经瘫软的身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也过来伸手相扶。 吴倩倩被惊得面如土色，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彻底把她吓傻了，母亲的反应更是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目瞪口呆！ 三个人赶紧扶着许mama坐下，紧张之情无法言喻，不过再看许mama似乎脸上添了点红晕？ “妈！你没事吧？你怎么了？”许哲远急得声嘶力竭，整个声音都变了。 “干妈！您哪不舒服啊？您别吓我啊！”李唯也吓得面如土色，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母亲，如今刚刚感受了一年多温暖的外婆也走了，如果干妈再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要再次崩溃了！ “姐！姐！你看着我？您感觉哪不舒服？”李明珠同样惊慌失色，三十年来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莫愁姐，可如今怎么口吐鲜血？ 许mama慢慢恢复了意识，清醒了好多，她看着眼前这几个人那焦急的神情，说了一句：“我没事！” 说完她自己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又咳了两声。李唯赶紧递过来纸巾，没想到纸巾上面迅速就一片殷红。这下子李唯和许哲远彻底傻眼了！ 李明珠一看这样的情形，瞬间恢复了镇定，她拿出电话就打120…… 许mama又咳出了一点血，李唯赶紧拿了一杯水过来。没想到许mama的精神状态反倒似乎好了很多？ 她漱了漱口对大家说：“我感觉好多了，我真的没事！” 许mama没有骗大家，她真的感觉好了很多，刚才胸闷气短郁结难当，直到吐出了那口血才感觉舒服了好多！不过她的话大家根本没办法相信，这怎么可能？谁吐血了还说没事？大家甚至于不敢让她说太多的话，都紧张的围在她的身边。 许mama伸手拉着李明珠的手，神情激动且亲切的注视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并对她说：“明珠，快过来坐！告诉我你们都好吗？” 李明珠坐在许mama的身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并对她说：“姐！你别说话了……赶紧休息一下！” 许mama感慨的摇摇头，脸上带出了笑意，对李明珠说：“不！我真的没事，看到了你我感觉好多了！” “我们都好，都好！”她招手唤李唯，满眼都是悲喜交加的眼泪。 许mama听了这句“都好”，也是安慰的点点头！ 李唯见姑姑招呼自己，赶紧上前一步蹲在了二人身前。 “姐！这就是二哥的儿子啊，是二哥与月姐的孩子！……” 李明珠说了这句话，往事全都涌上了心头，泪水紧跟着又一次奔涌而出！ 许mama颤抖的伸出手，无限慈爱的抚摸着李唯的脸！她感慨万千，对着李唯说：“真没想到？怪不得咱们的渊源这么深，我看到你就亲切，原来你是二峰和小月的孩子！” 许mama的泪水也再一次流出，她的话已经彻底让其余的许哲远与吴倩倩目瞪口呆了！就连李唯都是同样的心底狂震，没想到爸爸的乳名自己只有在大伯面前听他叫过，连mama都没叫过，可是干妈却叫得非常自然？ 不过干妈既然知道，那么她到底是我们怎样的亲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听爸爸mama，甚至于姑姑和大伯提到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唯心存满脑子的疑惑！ “哎！没想到小月她……”许mama说了一半的话，突然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她心里悲伤，因为她忽然想到李唯的mama在两年以前去世了，而且她也知道是死于非典。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唯居然是自己的生死姐妹的儿子？如今看着眼前的李唯，她真的感觉更加亲切了，她心疼又怜爱的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李唯的脸、李唯的头。 李唯感受着干妈的温情，刚才一头雾水的震惊还无法平复，如今又被提到了自己的母亲？这个刚毅坚强的大男孩也被感情感染，趴在了干妈的腿上“呜呜”直哭。 这片刻间发生的事儿太过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三个孩子所能够承受的范围，他们只能神情错愕，只能目瞪口呆！ 不一会，120急救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大家匆匆忙忙又小心翼翼的把许mama送上了救护车，由许哲远与李明珠陪同，一起上了救护车。而李唯则开车独自拉着吴倩倩，紧跟在救护车的后面一路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