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保护费（上）
1647年二月，郑成功开完誓师大会后，在金门县的城门竖起招兵白旗两面，一面上书“忠义”二字，一面上书“反清复明”。 看到招兵信息，这个年代很多贫困的百姓都愿意参军吃军饷，陆陆续续赶来参军。 郑成功正忙着招兵时，收到了户官郑泰的急信，当即还回金门。 郑泰是郑芝龙的堂侄，郑成功的堂兄，与郑成功同为福建郑氏十二世。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郑泰算是郑家除了叔父郑鸿达外，与郑成功关系最为良好的郑氏子弟。 在郑芝龙北上降清时，他正好在广东负责郑家海上贸易的事，听到郑成功在金门起兵，他立马就赶来投靠。 郑泰长期负责郑家的海上贸易，而且关系良好，郑成功就任命他担任户官，管理郑成功的财务及对外贸易。 郑成功一回到金门，郑泰就急找上门来。 在金门郑成功府邸新命名的思明堂，郑成功和郑泰分主客坐好。 郑泰茶都没喝，就开口了，“大将军，番鬼海商联合起来拒绝交纳今年的保护费！” “什么？”郑成功听到大吃一惊。 保护费是便宜父亲郑芝龙在1633年击溃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从此控制东海海路后，定下了规矩。 所有经过东海的船只，不管是华夏船还是外国船只都要缴纳保护费。一艘船一年保护费是3000两，缴纳的就给一面郑家旗帜，挂在船头，可保你在东海无事。如果谁敢不缴纳，立马抢劫拦杀。 一开始荷兰不服，数度联合其他势力合攻郑芝龙，但郑芝龙次次将荷兰打败。 郑芝龙如此强横，荷兰不得不臣服。 从此海氛颇息，通贩洋货，内客外商，皆用郑氏旗号，无儆无虞。郑芝龙一年靠着收保护费都有将近六百万两白银。 郑成功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该死的王八蛋，他们以为我父亲被软禁了，我们郑家水师被分裂了，就没人能威胁他们了吗？来人，传林习山过来。老子要狠狠地教训那帮混蛋。” 郑泰忙劝道：“大将军，现在我军水师大不如从前，而且我们还面临着鞑子的威胁，再去招惹红夷他们的话，怕是两面受敌，那样只会更加危险。我看还是暂时忍耐一下，等我们重新振作起来，再向他们讨还这笔账。” 郑成功摆摆手说道：“公业，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军最要是在陆地上跟满清鞑子作战。水师很长时间都没有战事，正好让他们出动一下，省的生锈。” 郑泰还想再劝的时候，“大将军……” 郑成功打断了他说话：“公业，反清需要海量的钱财。我军现在地盘小，没有多少收入。从我家带来的那些财产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如果再没有收入的话，我们迟早要兵尽粮绝。那些保护费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绝对不能松口，不然其他海商看到定然会效仿的。那样我们郑家水师的威望就彻底给毁了，以后只怕那些海贼都敢来打我们郑家的主意。所以我们这次一定要狠狠的教训红夷一顿，震慑其他宵小之辈。” 郑泰有些担忧地说道：“大将军，话虽这样说，但单凭我们现在的势力，就算打赢了红夷，我们也会损失惨重，甚至有可能一阕不振。” 郑成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独自一人去跟红夷作战的。郑彩郑联拉拢了郑家大部分水师，他们贪了这么多，也是该出力气了。我计策是我们出兵攻打佛郎机，他们出兵威慑尼德兰番鬼” 郑泰疑惑地说道：“建国公他们会出兵吗？“ 郑成功说道：“没有好处，他们当然不肯出兵了。不过如果将日后缴纳的那些保护费分五成给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出兵呢？” 郑泰拍手一喝到：“大将军好计谋，利益共沾，不怕他们不出兵。” “公业，麻烦你走一趟厦门，游说一下郑彩他们。” “是，大将军！”郑泰拱手说道。 郑泰走后，郑成功叫人将林习山喊来。 随着手下将领的增多，郑成功将林习山调回了他最熟悉的水师。 “参见大将军！”林习山看到郑成功忙拱手喝到。 “简初，来了。快坐下！” “不知大将军召见末将有何事？” “简初，现在那帮红夷背信弃义，不肯再缴纳那笔保护费了！” 林习山一听大怒道：“那般番鬼胆敢如此，大将军，请准末将即可出兵教训那帮番鬼！” 郑成功听到大喜，郑家水师就该有这样的态度，管他那个王八蛋，敢不照我们的规矩，揍死那帮小样的。 不过态度是这样，实际行动就要考虑再三了。 郑成功喝了一口茶说道：“简初，教训我们是一定要教训那帮番鬼的。不过不能单我们出力，其他人坐享其成。” “那大将军的意思是……” “我准备联合郑彩他们，好好的整治一下东海的纪律。让他们知道我们郑家水师还在，规矩还在！”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 “嗯，你顺便派人去澳门打探一下消息，看最近有没有要出海的商船，记得只找佛郎机的船只。尼德兰的交给郑彩他们处理。” …… 郑成功和林习山正准备出海攻打佛郎机的事。 郑泰搭船来到了厦门，叫下人递上名帖。不一会儿就有人将他请进了郑彩府。 郑泰远远看到郑彩，忙拱手喝到：“参见建国公！” 郑彩摆摆手，说道：“公业，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请坐！” 郑泰忙说道：“多谢建国公！’ 郑彩喝了一口茶说道：“公业，不是在严明那边忙嘛，怎么有空来我这边闲坐？” 郑泰放下茶，站起身说道：“建国公，我主是派我来是想联合建国公一起攻打番鬼。” “哦，那般番鬼何事惹怒了我们的忠孝伯，竟然要动兵教训他们了。”郑彩阴阳怪气地说道。 “回禀建国公，今年番鬼背信弃义，拒绝缴纳太师定下的保险费。因此我主决定出兵教训一下他们。” “哦！”郑彩喝着茶，不予置否的说道。 玛德，那笔巨额保护费老子都眼红到死。现在郑芝龙被软禁，老子还想着趁机吞并了那笔呢。怎么可能跟你们联合出兵嗯！老子是傻瓜，会给你白干吗？ 看到郑彩沉默，郑泰忙继续说道：“我主说了，如果建国公肯出兵的话，我主决定将日后的保护费分五成给你。你也只需出兵威胁尼德兰番鬼就行。” 听到保护费分五成给自己，郑彩呼吸顿时急促。 白干当然是不行的，不过有好处就是另一回事了。自己想独吞那笔巨款，但自家知自家事。 虽然拉拢了郑家大部分水师，但能战的将领没有几个。一旦跟番鬼开展，胜负难料。如果拉上郑成功，能分担一下压力是最好的。 不过，只有五成太少了。 老子可是有三万水师，大小船舰四百多艘。那郑成功才多少，两千不到的水师，一百多艘船，怎么能跟自己平分保护费。 郑彩放下茶杯，盯着郑泰说道：“保护费我要七成！” 郑泰听到愣了一下才说道：“这，我不能做主，我要回去禀告下我主！” 郑彩没有表情地说道：“那你尽快回去禀告吧。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