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居无定所
真正的张若梅,也就是糊涂鬼爆炸头终于苏醒了过来。 或许是这段时间被穆霜霜附体后时不时就上蹿下跳跟人干仗,她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中气十足的指责白晓雨的狠辣行为。 白晓雨惊喜交加,头一回显露了女性温柔的一面,上前把她抱在怀里眼泪水夺眶而出。 大梅沈寒燕和袁静听见动静,推门走了进来,很快,医院的医生也闻讯赶来。 闹闹哄哄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白晓雨去食堂打饭的空,张若梅靠在床头冲我竖起两根rou嘟嘟的手指头,鬼头鬼脑的小声说:“风哥,趁我表姐不在,给发根儿烟呗?” “啊?”不是说阴神归位后,会把之前发生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嘛,这家伙为什么会记得我? 张若梅叼着我给的白将军抽的有滋有味儿,半天才含糊的感叹:“哎呀,这些日子,真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啊。” 我试着问她:“你记得多少?” 张若梅看着我眨巴了两下眼:“我又不是,还能忘了啊?” 我愣了愣,右手背拍左手心,哎呀,这个何老头,临了也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儿。 想想也是,何足道自称茅山弟子,可谁都知道他是个半吊子,很多东西空有理论知识,根本没实践过。 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和人比起来,徘徊在世间的鬼只会更加复杂,实在很难用一言概之的结论给它们下定律。 当晚白晓雨留在医院陪床,我则和大梅、袁静回到叶知秋的旅馆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叶知秋告诉我,拷鬼婆留下一张字条不告而别,楼道里的一根旧扫把不见了,想来是被她拿去代替拐杖了。 我脑海里浮现出老太太佝偻矮小的身姿,背着旧包袱、拄着扫把杆孤单上路的背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说也算是道友,咱还是把她找回来安置妥当吧。” 叶知秋摇摇头:“你也知道但凡是干咱这种行当的人都有五弊三缺,孟婆婆大概就是犯了……” 说到这儿,叶知秋表情有点儿疑惑。 我倒是知道她为什么说不下去,所谓五弊是指鳏、寡、孤、独、残;三缺即为钱、命、权。 拷鬼婆无疑是残疾人,但从之前的交谈看来,她似乎又是千里独行的捉鬼人,实在很难说她到底是犯了五弊三缺中的哪一样。 总之神秘的拷鬼婆悄然而来,又默然离去,我们只知道她是七道门的弟子,其它一无所知。 说话间,大梅和袁静来到了饭厅。 我见大梅手里提着个的背包,有点儿诧异:“你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啊,里头装的什么啊?” 袁静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是黑子。” “黑子?” 大梅把背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锁,一颗黑炭头便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和我打了个照面,又倏然缩了回去。 “我靠!你们还真预备把这小家伙带回去啊?”包里装的正是我从牛角山带回来的大嘴鬼孩儿,黑子大概是袁静她俩给鬼孩儿新起的名字。 大梅点点头,胸前的两个夸张的跟着颤了颤,“当……当然要带回去,黑子是……是活鬼,必须积……积聚功德才能往生。” 袁静说:“孟婆婆帮他改了身体里的柳木鬼符,他以后只听我们的,不会再搭理那姓关的了。”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实在想不出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能顶什么用,可我立刻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姐们儿,咱们怎么把他带回去啊?” “坐……坐火车!” “我靠,火车站也得过安检啊!” “嘿嘿,这个你就不用cao心了。”袁静挑起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有我家老头子呢!” 我们辞别了叶知秋,由张宁驾车带着我们去医院接了白晓雨和伤病员张若梅,然后直奔火车站。 张宁直接把我们一行人送上了火车,袁向毅为了照顾伤员,居然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普通老百姓难以得见的特殊包厢。 要不说人家是大人物来着。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过的都很纠结。 现在的号用藏龙卧虎来形容绝不为过,撇去盗魂三人组和娟子不说,主子她老人家可是背景雄厚,我和麻子现在跟人吹牛逼的时候腰杆子特硬——我们家洗厕所的人都能呼风唤雨! 主子她老人家十分的亲民,每天晚上和另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在外屋搭行军床。 这是令我头疼的第一件事儿。 大梅,也就是沈寒燕,和原先的‘张若梅’是两个概念,张若梅说什么都不是我的菜,可沈寒燕那身子对我这个每天都是发情期的男人来说实在有着致命的。 偏偏她老人家虽然说话磕磕巴巴,却有着常人望之却步的身份——阴阳行走。 看得见,馋得慌,但万万碰不得。 第二件头疼事儿是…… 大梅是新瓶装老酒,黑子可是个新住客。 头一天晚上回到青石街,我发誓没撩拨何玲,甚至连句荤腥话都没跟她说,何秀玲却突如其来。 野丫头和黑炭头在院儿里疯了半夜,然后开始霸着电视机一起看熊出没。 我…… 反正从那以后,何玲白天cao持家务,天擦黑立马变身何秀玲,也就是说我空顶着个房本儿,自家的院儿却没法住了! 于是乎,有房有车的我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我甚至开始琢磨,闻老头是不是联合盗魂一门历代祖师一块儿忽悠我?天工是不是也犯五弊三缺?我缺哪一门儿? 这天我刚到门店,就接到了白晓雨的电话。 “喂,你今天有空吗?” “有事儿直说吧。”我昨晚刚在李冒九那儿对付了一宿,跟他和庞乐两个小子喝了一回大酒,到现在还有点儿昏昏沉沉的。 “今天梅子出院,你要有空就开车来医院接我们一趟。” “我这就过去。” 撂了电话,我跟陈六打了声招呼,开着金杯直奔医院。 赶到的时候白晓雨正在办出院手续,张若梅见了我,鬼头鬼脑的凑到跟前,小声说:“风哥,青石街还有铺位吗?我想去你们那儿住。” “哈!让你表姐给你买张行军床,你想怎么住怎么住!”我斜眼看着白晓雨的背影冲她坏笑,男人头要是肯同意她搬去我那儿才叫见鬼了。
果然,张若梅脸一垮,随即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光的看着我:“风哥,这事儿还得劳您大驾,你去跟我姐说去。” 我撇撇嘴:“就你表姐那脾气,你就是把阎王老子请来当说客也不顶用。” “阎王爷不顶用,你去说准成。”张若梅笑嘻嘻的冲我眨眨眼,往前凑了凑,声音放的更低:“我姐明显对你有意思,你就说你没地儿住,要搬我们那儿去,她一准儿觉得我妨碍你们,巴巴的给我轰出来。” 我看着她冷笑,刚想说她异想天开,就听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 “况风,你来接梅子出院啊?”秦队长带着几名警员和便衣匆匆走了过来,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先走。 这时白晓雨刚结完账,转过头看见同僚们行色匆匆,忙问:“师父,出什么事了?” 秦队紧锁的眉头一直就没展开,叹了口气说:“又有人自杀,这个月已经第四起了。” 白晓雨这一个半月都请假在医院照顾张若梅,听了秦队的话有点儿不明所以:“自杀?自杀用得着来这么多人吗?” 秦队沉吟片刻,突然一拍,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帮个忙,走,跟我去现场看看!” 我还没搭腔,一旁的张若梅就兴奋不已的摩拳擦掌:“开工了开工了!” 我心说这哪儿跟哪儿啊,你也就是在青石街的梁头上待了一阵子,怎么就这么牛逼哄哄了呢。 不过碍于和秦队的交情,我还是答应跟他去看看状况。 本来以为是哪个重症病人想不开自杀了,没想到秦队却带着我们来到门诊大楼的一间科室。 门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许多就诊的病人和医护人员站在警戒线外围观。 “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等我。”白晓雨回头叮嘱了张若梅一声。 张若梅圆眼一瞪:“那不行,好歹我也是盗魂门的人,在躺了那么多天,我也该活动活动了!” 我一阵无语,把她撂给白晓雨处置,自顾跟着秦队拉起封条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看见个熟人。 丁聪迎了上来,朝我点点头,转而对秦队说:“这个更狠,先是用水笔戳了自己三下,然后直接把自己的脖子拗断了。” 秦队和我对视了一眼,沉声说:“先进去看看吧。” 这时白晓雨跟了进来,张若梅这个自称是盗魂门人的家伙果然被她拒之门外了。 我抬眼四下打量,见这儿也就是间普通的外科门诊室,和其它医院的外科门诊没什么区别。 外面就是两张对脸的办公桌,里头自然就是诊疗室。 我习惯性的掏出随身的八卦镜四下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状况。 跟着秦队和小丁来到里间,一进门我就打了个哆嗦。 “这要真是自杀,那这哥们儿可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