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种植沙柳
第二天，天刚放亮，方浚便接到电话，货到了。 他赶紧急急忙忙地走了过去，发现村口停有十来辆大卡车，车里装满了沙柳苗。 这时，从第一辆车的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位高高胖胖的中年人，叫哈木斯·依明。哈木斯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并蓄着一捧维族人常见的大胡子，不过人看起来倒挺和善的。 待问明了位置之后，他就招呼着司机们将种苗拉到沙场里。然后每隔一段距离，便放下了一车柳苗。 放完之后，方浚很快将钱转账。哈木斯·依明又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说以后需要其他的作物，可以直接打电话跟他联系。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此时太阳还没有升起。回到家，方浚煮了碗面，吃了之后便关上门来到沙场。 不一会儿的功夫，江大叔便叫了一两百个村民一起赶了过来。大家都是过来帮忙的，每人每天只需支付一百块钱的工钱便行了。 随行过来的，还有村长杨启运。这是一个60多岁的北方大汉，粗犷的眉头，一对略显沧桑的巨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的老前辈。 方浚连忙将手中的黄鹤楼烟散了一圈，并挨个儿感谢了一番。毕竟以后还要跟他们长期相处，如果有哪些细节没有做到位，而得罪了别人，那以后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按道理来说，北方的冬天来得早，现在并不是种沙柳的好时节。然而方浚有空间水在，底气很足，所以还是毫不犹豫地准备下种了。 大概在八点多钟的时候，拖拉机、洒水车都到位了，随行的还有林业局的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姓黄，叫黄进祥，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人长得很瘦，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一身草黄色工作服，一看就是标准的技术宅。 根据国家法律规定，承包沙漠的单位或个人要听从技术人员的指导，合理治理沙漠。而黄进祥便是林业局派来支援的技术人员。 “黄工，您好！辛苦了~”方浚热切地上前握了握手，并递上了一根烟。 黄进祥倒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方老板，第一次见面，还请您以后多多关照啊。” “哪里哪里，”方浚客气地说道：“瞧您说的，应该是您以后多多关照才对。我对这一块儿基本上一窍不通，以后还要多多仰赖您才是。” “好说好说。”黄进祥连连摆手，接着好奇地询问道：“看方老板那里堆了一大堆的沙柳苗，今天是要种沙柳吗？” “是啊。”方浚笑着说道：“听说它是很好的经济作物，而且可以卖出大价钱，所以我想种着试一下。” “我们这儿的降水条件可能不太适合种沙柳吧？倒是选择种红柳的比较多。”黄进祥说道：“你看看，沙柳一般种植在降水量居于200到500这个区间内的北方沙地，而我们和市这边年平均降水量仅为35毫米，而蒸发量却达到了2480毫米，这么干旱恶劣的气修条件，沙柳显然是不能存活下来的。就算是活下来了，估计长势也会极其缓慢。估计过个两三年，等它开始采割的时候，每亩能够达到一吨的产量都已经是烧了高香了。按照往年一吨450块的收购价来算，估计刚刚能有400块。你这1000亩地，估计三年能挣个四五十万。” “黄工说得很对，所以我选择在这河边谷地附近种植。”方浚笑着指向不远处的河流说道：“您看，我的沙地就靠近这条河边，取水非常地方便。再一个，离水源近的话，地下水层的水分含量就相当可观。” 说着，他用手轻轻地在地上一扒，就见浅浅的沙层下面，便是湿润的沙土。 见状，黄进祥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这样算的话，你家沙地的产量可能会翻上一番，达到两吨半左右，三年总收入或许能突破一百万。” “那样已经相当不错了。”方浚淡笑着说道。不过有一句话他没有说，有空间泉水在，就是一个弱智，也能让产量再翻上好几番吧。 “而且，沙柳对环境的适应性其实很强的。如果种植在那种降水量很充裕的地区，比如说年降水量为400mm及以上，那么沙柳本身的木质纤维含量就会严重降低，反而还不如干旱地块来得好。”他进一步补充道。 “好吧。方老板你说得很有道理。”黄进祥显然是被说服了，他看了看四周的村民，说道：“方老板，据我所知，现在流行种植沙柳的蒙省沙漠腹地都采用水冲沙柳技术来进行种植。这样一来，每亩的成本也就120块左右，而且较为迅速，一个人每天都能种上八亩都是轻轻松松的。不过，你们虽然采取比较原始的人工种植方法，但是效率也不会太慢。要不趁现在天气还好，我们现在就开工吧。” “嗯，好的。”方浚转头对杨村长说道：“杨村长，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杨村长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便招呼众人往树苗堆放处走去。 “你这沙地大部分比较湿软，只有干硬一点儿的需要拖拉机开沟。”黄进祥用手触摸着沙土说道。 说着，他拿了一根头上尖尖的铁棍，往沙里一戳，就戳了一个深深的小洞，然后将沙柳苗插了进去，最后用脚踩实。 然后他转过头对着村民道：“大家看到没，这一片就像我这样做。大概一米左右种一株，然后每隔6米起一排。” 大家纷纷点头。虽然大家没有承包沙漠，但多多少少还是懂得那么一点儿的。 于是众人开始分工，一人拿着一捧沙柳条便开工了。 “你这一大片的沙土水分含量倒是都挺充足的。”黄进祥边走边看，走了大概几分钟之后，他又停下了脚步。 “呶，这里就需要拖拉机的帮助了。”说着，黄进祥用脚蹭了蹭沙地道：“这里硬邦邦的，正好可以用拖拉机开沟松土。” 江大叔连忙把拖拉机叫了过来，在黄进祥的指挥下，每隔6米，便开了一趟沟。然后又叫过来一拨村民，拿出一根沙柳苗斜插入土，刚好露出小苗，然后放入适量的化肥，填土埋实。 众人依照他的示范，每两人负责一条沟，每隔一米插入一枝小苗，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就种了一两亩。 黄进祥招来一辆洒水车，便对着小苗开始浇灌起来。 洒水车的水主要来自村里的小河，那条河离这里大概只有一两百米的车程，取起水来很是方便。 就这样，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一天的功夫，便种了有近两三百亩。这速度算起来够快的了。 晚上，大家聚在江大叔家里，一起吃了顿饭。当然，菜都是方浚让人提前送过来，然后让江大婶现做的。 五六十人，在院里满满坐了五六桌，大家开开心心地聊着天南海北的各种话题。推杯换盏之间，方浚已同他们熟悉了很多。 但由于明天还要开工，所以大家都没有多喝酒。 方浚当场结了工钱之后，便将村民们送了回去。 黄进祥也随着洒水车和拖拉机一起回到了县城。用他的话说，大家都可以出师了，明天的种植活动就用不着他了。 然后这样过了四五天的时间，方浚他们便将柳苗全部种好了。 结算了所有工钱之后，他发现自己总共已投入了十五六万的成本，而现在自己手里的老婆本就只剩下八千多了。幸亏沙场的租金不用一次缴清，要不然自己岂不是穷得连底裤都要当掉？ “钱啊！”方浚捂头哀叹了起来：“花起来容易，挣起来难！”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方浚突击学习各种种植业知识，觉得自己长了不少见识。 又视察了一番沙场，发现沙柳苗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方浚就订购了两台农药用喷雾器，等拿到了货之后，便将空间泉水装了进去，然后又兑了些冷水，便提着药箱向自己的沙场走去。 他打开阀门，手臂轻轻一压，喷雾器便喷出了湿雾。由于柳苗太小，而且株距很开，加上他的速度够快，所以只用了一天功夫，他便浇了三四十亩。以这个速度算下来，或许只用一个月左右，所有的沙地就都能浇个遍了。 不过这一个月的劳动力，对很少出体力活的他来说，绝对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 尽管经过空间泉水的滋润，他的体质有了相当大的改善，身体内的隐疾也被调理好了，但是这活计还是让他觉得有些烦难。 然而没办法，现在他手头又没钱专门顾佣工人，所以这些琐事也只能他自己上阵了。 当然，如果有钱的话，他肯定会去购买多旋翼无人植保飞机了。这种飞机要好几万，但胜在速度快，一天就可以浇灌三五百亩，实在是灌溉利器。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来到了沙场，只见昨天浇过的树苗平均已长高了十厘多，相当于两个月左右的成长速度。 这二三十亩的幼苗和周围其他地方的相比，显然显得尤为粗壮结实。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跟旁边不远处的黄色草场很不协调。 虽然空间里的泉水已经被他稀释了好几倍，但这长速还是很吓人的。不过幸好这地方少有人来，倒是省了他浪费一番口舌去跟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