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5） 雨夜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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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浓云遮挡了月亮，四外山里，漆黑一片。［（{＜〔远处的山峰，连一丝也看不见。

    段老三、张小六、雷神等人，带着二十余名队员，悄悄出了三户寨，奔向佟家寨，好多人的肩上，都背着口袋，除了手里拿着的武器，还带着锹镐等物。

    口袋里装的是炸药，他们准备把炸药悄悄埋在佟家寨围墙的下面。

    临近佟家寨的围墙，大家伏下身来，根据佟钟等人送出的情报，围墙上的岗哨增加了一倍，而且今天晚上又是他们重点防守的时间，肯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紧盯着外面。

    “你说，他们看见咱们了吗？”小机灵问张小六。

    “看不见，黑灯瞎火的，谁会看得见。”张着，抹了一把脸，天上，掉下来点点雨滴，把脸给打湿了。

    “糟糕，”段老三对雷神说：“要下雨了，这些炸药埋下去，会受潮的，怎么办？”

    “没问题，我的炸药就是泡在水里，也能按时爆炸。”

    天色越来越黑，大家分成两路，一路奔向寨门左侧，另一路奔向寨门右侧，下了大路以后，便进入乱石山沟，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大家只好用手脚向前摸索着探路。

    “小心，有坑。”前面小声地提醒着。雨点洒落下来，一会的功夫，每个人的身上，都淋湿了。

    小机灵人小腿快，跑在大家的前面，很快来到寨墙下面，向上望去，模模糊糊只看见墙顶的垛口，一阵风吹过来，一片豆大雨点，噼呖叭啦地打在寨墙上。

    段老三走了过来，黑暗中，向大家挥了挥手，然后拿起铁锹，去挖寨墙下面的泥土。

    负责保卫的队员，没有参加劳动，紧握着手中的大枪，紧紧盯着寨墙的上方，但天色实在太黑，什么也看不清，寨墙的垛口处，是否有寨里的守兵，在悄悄往下窥测？也许眨眼间，上面的子弹便会打过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枪弹风暴，便会在墙上墙上展开。

    负责挖地的人，紧张地劳作着，此地是山地，很不好挖掘，下面都是石与土的混合物，而且为了怕暴露目标，还不敢使劲，只能一点点摸索着抠，挖了半天，好多人只挖了不到一锹板深。

    段老三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和雨水，心下着急，时间长了，难免暴露，若是上面往下射击，则对自己十分不利，然而没有别的办法，炸药必须埋上，他只好努力地用铁作锹抠着墙根下的碎石乱泥，幸亏此时风声雨声，将大家挖地的声音，给掩盖起来。

    “老天爷，让风和雨再大点吧。”段老三心里默念着。

    旁边的队员，把枪顶在肩膀上，他们比挖地的人们还紧张，不顾风雨吹打，瞪大了眼睛盯着上面，只要出现异常情况，马上就得开枪，那时候，图穷匕见，战斗就得提前开始了。

    一阵旋风吹过来，卷起阵阵沙尘，呼啸着远去了。段老三听到墙上面，隐隐传来咳嗽声。他心里一沉，咳嗽声都能听到，那这里挖洞的声音，上面会不会听到？但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好硬着头皮，加紧cao作。好大一阵功夫，他和队员们终于挖好了几个洞，将炸药放入，然后由崔大龙给接上引线。

    等这一切快要做好的时候，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半个夜空。队员们都猝不及防，闪电来得如此突然，根本就来不及隐蔽，墙下的十来个人，全都暴露在了白地里。

    “嘎啦，”一声炸雷，响彻在耳边。

    段老三借着闪电的亮光，清楚地看见，墙头上有两个影子，一闪就不见了。他心里一沉，显然，上面有人。

    既然上面有人，那就说明，他们也会看见下面这十几个队员，为什么他们既不叫喊，也不开枪，跟没事人一样呢？

    崔大龙跑过来捅了捅段老三，示意搞好了。段老三挥挥手，命令撤退。大家提着锹镐，一个跟着一个，迅往回跑，跑了百十米远，跟负责接应的盖把头相遇了，盖把头手里提着一杆大枪，正紧张地张望，这时，雷神带领的另一队人马，也已经撤了回来。大家的头上身上，早已经淋得精湿。

    “怎么样？”盖把头问。

    “没问题，”雷神笑哈哈地说：“全埋好了。保证没问题。”

    “可是我觉得他们现咱们了。”段老三有些担心地说：“刚才那一个大闪电，咱们的人全暴露在野地里，上面的岗哨能看不见？”

    “不会吧，如果看见了，他们还能不言不语？也许闪电来的时候，他们正躲雨呢。”雷神说。

    又一个闪电，象一柄长长的利剑，划破了夜空，远处的佟家寨围墙，照得通亮。

    “快撤。”盖把头命令道。

    大家冒着风雨往回跑，雨点越来越大，雨水顺着头顶灌进嘴里，对于夜里这场行动的“顺利”，很多人心里却很忐忑，段老三边跑边对盖把头说：“奇怪，难道他们真象老雷说的那样，都躲雨去了？”

    一直到跑进了三户寨，江鱼娘等人都在等待，大家换了衣服，喝了热汤，段老三仍然不住疑惑，向江鱼娘讲了事情的经过后，江鱼娘反而笑了笑，“我看，这很正常。”

    盖把头问：“你是说，他们故意不动声色，虚位以待？”

    “对，我是这么想的，佟老爷是个狡猾又谨慎的人，不论是否相信药罐子的话，他都会加强戒备，防备咱们夜里进攻。但这样的夜晚阴雨天气，最好的策略，便是放咱们进寨，然后进行包围，佟家寨里地形易守难攻，他摆好阵势，咱们进去就会陷入被动。相反，他从寨墙上向外攻击，只能把咱们打跑，黑天黑地的，即便乱枪齐，又能打着几个人？那是最不划算的。因此，无论他是否看见了你们在墙下挖洞埋雷，他们都不会管。”

    “嗯。”盖把头点点头，又笑道：“我还是盼着，他们别现咱们埋炸弹。否则，明天派人来墙根寻宝，咱们就白忙活了。”

    “这个只能听天由命了。”

    雨绵绵密密地下了一夜，到了次日一早，还未停歇。

    山峰都笼罩在一片雨雾里，山林苍翠，象是罩了一层蒙蒙的细纱。道路山石，都十分湿滑，几个打着油布伞走在路上的行人，走几步，几乎就要跌一跤。

    这几个人是从佟家寨里出来的，他们是佟老爷派出来的暗探，任务是侦察寨外的动静，并去大路上迎接王老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