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 祭烈士文
1 几个人穿过后门跑到大街上，只见街筒里还有好多人，有的头戴红巾，手拿武器，一片乱嚷，有些人试图上来阻截，段老三大喝一声：“想活命的滚开。” 这些人里，多是村寨里的乡民，听到红莲会的锣声，前来声援，此时见段老三等人来势凶猛，都纷纷后退，有两个二愣子，手持刀剑蹦上来，被石锁一脚一个，踢倒在地，这时人群里有人看见大凤跑出来，喊道：“女神出来了，”“飞天神女过来了，快跑。” 段老三在前面开道，大凤断后，众人一直杀到村外，石锁扭头看着大凤，奇怪地问：“你怎么成了神女了？” “不知道。” 这时呐喊声都甩在了后面，村里的乡民和红莲会的会众，只是乱吵嚷，并没认真追赶，大家都放慢了脚步。石锁对花锦绣说：“花班主，你怎么知道我们给抓住了，夜里赶过来相救？” “我们在集上耍手艺，本想在这里演几天戏，却看见一帮人和饭铺的人打架，又和钉马掌的打架，硬把人家挤走，自己接手摊子……” “哦，”石锁看了周平一眼，“千里眼，原来你看见集上打架，是真的。” 花锦绣继续说：“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我们是外乡人，也不好干涉，没过一会，便看见来了几匹马，进饭铺吃饭，月容表演爬竿戏，看见你们几个被弄晕了，当时，并没有发现是你和大凤，后来他们将你们拽出来装车，光头老宋发现其中有你们俩，大吃一惊，当时集市上人太多，我们是外来人，怕陷入重围，不敢贸然下手，只好悄悄盯着，等晚上再进去抢人。” 大家一路聊着，来到江边，这时已到深夜，罗家寨里，还有喧哗声远远地传出来。 花锦绣说：“你们怎么走？江里有我们的船，如果去上游，坐我们的船怎么样？” “好。”段老三说。 一只帆船，泊在江边，大家跟着花锦绣依次上船，那个小男孩也往船上走，大凤问石锁：“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啊？” 不待石锁回答，那小孩扭头说道：“jiejie，我不是罗家人，我是被他们拐来的。” “啊？” 原来，石锁和段老三押着罗莲花去屋里取回自己的包袱物品，却发现一个小孩子缩在墙角，一开始两人以为是罗莲花的孩子，没有理睬，只用短刀逼着罗莲花交出东西，那小孩子很聪明，一见此情景，跑过来拉着段老三的衣襟，“叔叔，救救我，我是他们拐来的。” 段老三吃了一惊，用脚踢了罗莲花一脚，“你怎么还拐卖小孩？” “不……是，是我捡的。” 段老三和石锁不顾得细问，拿了自己的包袱，那小孩子搬过一个柳条箱，“这里有我的东西，我得拿出来。”段老三一把抓过柳条箱，“快走。” 就这样，小孩子跟着众人跑出了罗家。 大家上了船，都松了一口气，船舱里，码着一堆戏曲道具箱子，旗帜竹竿等物。花锦绣怕夜长梦多，吩咐马上开船，船上的老大升起风帆，逆水而行。石锁说：“花班主，你们混得不错嘛，都有自己的船了。” “哈哈，要不是你们救了我，别说船，我们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呢。” 这时段老三、花锦绣等人互相通报姓名，细说缘由，那个小孩姓莫，名叫莫大雨，据他自己说，家在南方一个叫“莫峰山”的地方，前些日子，他奶奶去世了，他独自下山，想去找一个朋友，结果迷了路，遇到了几个“商人”，那些人花言巧语，说是帮他找朋友，却带着他越走越远，一直来到这里。 “我知道他们是人贩子，想拿我卖钱，可被看管得紧，跑不掉。”大雨说。 “你父母呢？”大凤拉着他的手问。 大雨摇摇头，“我从小跟着奶奶过，听说父母出远门后，就再也没回来。本来还有一个姑姑，后来姑姑去了北京，我本想先在朋友家住一段时间，再去找姑姑，可是却落进人贩子手里。” 满船的人，都安慰这个从小可怜的孩子，大凤将大雨搂在胸前，“大雨，先跟着我们行吗？以后我带你去找姑姑。” “嗯。” 船向前走，漆黑的夜色里，一片安静，只有江水哗哗流淌的声音，一直响在耳边。 2 船到岳阳，段老三等人才和花锦绣分手，这几天大家一起航行，聊得投机，都舍不得分开，花月容拉着大凤的手，对花锦绣说：“爸爸，让我和大凤姐他们去吧。” 花锦绣笑道：“等咱们把这回的演出搞完，我就送你去。”他又对段老三说：“我们在长江沿岸，定了几场演出，我还有个打算，以后就在长江一线转悠，如果有需要传递消息，运送个人啊货啊什么的，就交给我。” “那很好，就这样。”段老三说。 告别了花锦绣戏班，一行人找到了江里的老齐。这时候，老齐和小个子等人已经在洞庭湖里组建起了一支二十多人的水上队伍，拥有十来条船，大家见段老三等人回来，分外高兴，只是没有看见徐厚和满伯华的影子。小个子说：“满伯华刚走，去老家办点事，过两天就回来。老徐和江鱼娘他们一家三口，都到长沙去了，还带去了一份什么‘烈士文’。” “祭黄花岗七十二烈士文”老齐补充道。 黄花岗七十二烈士的事，段老三知道，但没弄明白他们说的这份祭文是怎么回事，老齐和小个子都没文化，也解释不清，只是说：“江大姐说这文很重要，要拿去长沙，和那边的人好好研读。” 石锁问：“什么七十二烈士？” 段老三解释说：“八年前，孙中山先生带领革命党，发动了广州起义，当时的情况，清廷力量很还强大，广州的仁人志士凭着一腔热血，知难而进，为了推翻满清王朝，建立民国，在孙先生的号召下，以同盟会员为骨干，奋不顾身，发起了武装暴动，虽然大家异常英勇，但敌我的力量对比过于悬殊，起义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