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秘人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一阵阴风吹过，门前的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雪白的地上，一个黑色的身影躺在那里，他身下一大滩血正在聚积，像是一大朵正在盛开的鲜花。

    身后传来噔噔的脚步声，看门大爷风一般的冲了出来，一个饿虎扑食倒在了我和胖子脚下，抓住了我们两个的脚，只听大爷气喘吁吁的说：“抓到你们两个了，你们别跑。”

    我和胖子心照不宣的拿出口罩戴在脸上，我喘了几口气：“准备好了吗。”

    胖子点点头，开始赫赫的喘着粗气，听起来像是摩托车发动起来的声音。突然胖子的喘气声停了，我以为他已经准备好了，刚打算要跑，只听胖子说道：“我们是不是先让个缝给大爷看看，要不然这件事会不会赖到我们身上。”

    我向旁边移了一步，胖子也移了一步，大爷还抓着我们的脚，目光正好在我们之间的空隙穿过，他理所应当的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死人，我听到了他沉重的喘息声，大爷喊道：“快救人啊。”

    “已经死了。”我有些惋惜的说道，“我们下来的时候他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大爷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和胖子转过头被他吓了一跳，他看看我又看看胖子，一把抱住我：“你这个杀人凶手，给我老实点。”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想找手机报警。

    我有点无奈：“大爷你好好看看，他是掉下来摔死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大爷好像也意识到了我们两个不具备作案的条件，但他还是嘴硬的说：“那你们两个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来这里也不是好人，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点，张三丰、李四马。”

    胖子看着被抓住的我，眼神中有些无奈，灯光将我们的身影都映在地上，看门大爷的身影在胖子身边显得格外的藐小，如果动用武力的话……估计看门大爷下半辈子就赖上胖子了，胖子只好摇摇头掏出手机：“算了，大爷我帮你打电话报警吧。”

    胖子低头掏出手机，我把目光从地上的尸体上移开，大晚上的还是少看这种东西，就在我转头的瞬间，我依稀中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蹲在那里，等我再转过头的时候那个东西不见了，我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眼花了。

    胖子放下电话说：“警察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一辆悍马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悍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长得像是土匪的大胡子，他身后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女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尸体身旁，蹲在身来摸了摸死者的脖颈，然后对大胡子摇了摇头。

    大胡子拍了拍大腿，一脸很恼怒的样子，这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我们三个人身上，刚想询问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警车来了，我和胖子放松下来，这个大胡子看我们的样子凶神恶煞的，指不定一会要对我们做什么，警察同志来了我们就放心了。

    警车上下来五个人，我和胖子一看，嘿，还是熟人，就是上次查王若云那个案子到现场的警察，我和胖子一把扯下口罩大老远的就像跟他们打招呼，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有点疑惑，正打算走过来，大胡子对着年轻的男人摆了摆手，男人走过去拦住了几个警察，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个证件，为首的那个老警察接过证件看了一眼，神情突然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他对着年轻的男人点头哈腰的说了几句，然后就转身示意手下跟他一块回去，他最后上车的时候又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我竟然从那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同情。

    警车不声不响的开走了，黄色的灯光下只剩下我们六个人，我正打算说点什么，原本蹲在地上的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抬起脸来。她的大半张脸被抓破了，黑色的血液从脸上流了下来，一颗眼球暴突简直要蹦出眼眶。大胡子见状将手伸到后腰，掏出了一把手枪，啪啪的两枪过后，男人冲上去将女人拉开，掏出一个白瓷瓶往女人的脸上撒着白色的粉末。

    我和胖子看着大胡子黑洞洞的枪口，两腿突然失去了力气，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我们身边的看门大爷早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我和胖子互相拉着手，我是想告诉他要死一起死，胖子后来告诉我他想说的是我想尿尿怎么办。

    大胡子并没有对我们开枪，因为地上的那个死尸突然间蹦了起来，像是诈尸了一样，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脚，向着大胡子冲了过去，大胡子也不后退，不停的扣动扳机，子弹一颗颗的打进死尸身体里，他顶多是身体往后倾一下，脚步停了几步之后继续往前冲。

    “见鬼！那个人给他下了咒。”大胡子喊道，一梭子弹已经打完了，他一边后退一边往上换子弹。

    死尸越逼越紧，雪地上他的血迹已经滴了一路，我和胖子趁此机会拉着看门大爷躲进门里面，用身体抵住了门。

    我问胖子：“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鬼才知道。”胖子气喘吁吁，“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那我们跑吧。”我提议。

    “怎么跑，这里就一个出口。”胖子透过门缝盯着外面看，我也凑了过去。

    一双手搭在我们身上，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看什么呢。”

    “啊啊啊啊。”我和胖子大叫起来，闭上眼睛胡乱的出拳蹬腿，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是谁。

    “哎呦，张三丰、李四马，反了你们了。”看门大爷的声音传来，他被胖子一脚踹在了地上，我一拳打在了他脸上，鼻血流了下来。

    我和胖子听到声音都停了下来，我过去把大爷拉了起来，低声对他说：“小声一点，外面有人诈尸了。”

    扑通，大爷听到这个消息，再一次晕了过去。

    “不用管他了。”胖子把看门大爷拖到一边，回来和我一起趴在了门缝边。

    门外的战斗已经白热化了，大胡子又打光了一梭子子弹，他的手枪应该是装了消音器的，子弹的声音并大大。死尸的一只手已经被子弹打掉了，仍然摇摇晃晃的冲向大胡子，大胡子摸了摸身上，已经没有子弹了，他把手枪扔给男青年，从背后掏出了匕首，匕首的寒光乍现，我突然间觉得那匕首有点眼熟。

    胖子也瞪大了眼睛：“易川，那不就是你的匕首吗？”

    我摸了摸袖子，我的匕首还在那里，大胡子拿的匕首和我的匕首是同一款，不过看起来匕首在诈尸了的死尸面前并不奏效，大胡子好不容易把捅进了死尸的身体里，死尸连点反应都没有，一脚把大胡子踹了出去。

    大胡子摇摇晃晃的撞在车上，男青年上来扶住他，这时候后车门咔嚓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从车里慢慢走了出来。

    中年人出来的时候门外的整个气氛突然变了，似有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在这片空间中盘旋，我和胖子都觉得一阵心惊。

    “真是没用。”中年人整了整衣领，“还是需要我亲自动手。”

    大胡子在中山装面前低着头，脸上有点挂不住，却并不敢反驳中山装。

    死尸原本是打算从冲上来一举解决掉大胡子的，但是中山装出来之后死尸的步伐突然间停了，他张着嘴，嗓子里突然传来了嗤嗤的声音，一阵阵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他说：“寒无念，你终于出现了。”

    中山装并不答话，他上前一步，轻轻的在空中拍出了一掌，这一掌轻飘飘的却似乎有万钧之力，原本还挺直的死尸突然佝偻了起来，下一秒，原本打进他身体里的子弹头穿透了他的身体，射进了墙里，早已经饱经沧桑的墙壁上大片的水泥簌簌的落下。从背后看死尸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孔，他终于站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头颅低垂，像是在觐见王座。

    那一刻我的眼睛似乎已经透过了死尸黑色的衣服看到的他的灵魂深处，我看到一缕白色的东西，在他的身体中不停的钻来钻去，像是被罐子困住了的小鱼。

    胖子瞪大了眼睛发出惊呼声，我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东西。

    中山装上前一步朝着死尸招了招手，那缕白色的魂魄似乎听到了什么讯号，顺着死尸的头颅缓缓飘了出来，跑到了中山装手里，中山装叹了一口气，坐上了车。

    男青年向着门口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我和胖子赶紧后退，我们都知道他要来干什么，肯定是来灭口的，他手背在后面，一看就是手里拿着枪。

    我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打算跑，刚跑了一步我就摔倒在地，腿软了跑不动了，胖子上来拉起我，这个时候男青年已经推开了门，他说道：“你们跟我走一趟吧。”接着他手一挥，一堆白色的粉末扑面而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