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话
“我穿成这样是不是很奇怪?”我看尤里看着我眼睛都直了。 “不,很好看。”以前他和我说话都会害羞,不过现在自然多了。 尤里走近我面前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把他再当少年看待了,他整整高出了我大半个头,而且还是在我穿着高跟鞋的前提下。 “我不死心,所以过来请你和我一同出席今晚的宴会。”尤里扬起他迷人的微笑,熠熠生辉的双瞳紧盯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我也笑着回道:“我没有问题,一会儿阿道夫回来我就让他送我们过去。”说话间我伸手将尤里颈项间的领结重新打稳,并系上他外间西装的纽扣。 刚要收回手时却被他一掌握住,他另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揽上了我的腰,我欲往后退和他分开,他却更用力的把我箍住,使得我们的腹部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为什么要等他?”尤里的问话好奇怪,且一脸邪魅。“他说让你等你就等吗?他不是你的男人,永远不会是。” 他轻咬我的唇时我才像触电一般醒过神来,用力推拒却换来他更蛮横地强吻,我以为他是个柔弱的人,没有想到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同队里的屠夫一较高下,心下骇然他竟隐藏了如此实力。 我正要恼羞成怒地揍他时,他却咬着我的唇阴柔地说:“你要是希望你的小狼狗被人切成碎rou装在油桶里给你寄来,你大可以动手。” 我挥到一半的手忽然顿住,我讨厌被人威胁,愤恨地瞪了一眼我突然看不明白的少年,不,我应该叫面前这一个为阴狠的男人,一咬牙,我那一拳还是结实地揍了上去,尤里被我这一拳揍倒在沙发上,我一转身就给阿道夫打电话,可不论我拨多少次,那一边都无人接听,不可能的,阿道夫从来不会不接我的电话,难道他真的出事了? 尤里见我放下电话才从我背后把我拥住,一边吮吻我的耳际一边出言诱哄:“你若全身心地跟我,我就留他一命。” 我不明白,那个温雅少年何以忽然间变成恶魔,我愤怒地将救赎者紧紧执在手里,在尤里怀中转过身,迅速将锋利的刀刃抵在他的颈动脉处。 “叫你的人放了阿道夫,要不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动手啊!”尤里狂笑着冲我吼道,可我却真下不了手。“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我不怕你现在就要我的命,我死了那家伙也得陪葬。”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了表现出我的狠心和决然,手上一用力刀刃就在尤里漂亮白皙的脖子上划出血痕,屠夫说过谈判时一定要心狠手辣,但见血液滴在他的白衬衣上染红了一片时,又有些于心不忍。 “克列斯死了,你又爱上阿道夫,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不等了,强取豪夺我也要定了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但我不会伤害你,最多我和阿道夫都去死,这样死你手里我也乐意……”尤里空出一只手抚摸我的脸颊,脸上的狠戾是我从没见过的,“别以为你还有奥斯顿、龙君夜和外面那些围着你转的男人,我说了你只能是我的,我死了他们也都别想活,所以,你来抉择……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这就是尤里所谓的不伤害我,要知道动我周围的人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哼,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 尤里抚在我面上的手滑至我的后脑勺,他紧扣住将我的头往他面前压,他再一次掠去我的唇,就算我咬得他出血,他也锲而不舍,满嘴的血腥味让我轻颤,而尤里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脖子,顺着刀背握住我的手,他并没使多大劲就卸掉我手里的刀子。 “做我的女人,我会疼你的,我发誓。” “我恨你!” 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我被尤里摔在沙发上,他压过来时故意弄翻了一旁的水晶茶几,东西碎裂的的声响引起门外人的警觉,他们敲门并用无线电问道:“Heart,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快速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对讲机按下回话键强忍着满腔怒火和委屈说:“没什么,不小心撞翻了茶几。” 就在我说话的同时,尤里恶劣地撕开我的衣服,我好怕裂帛声被外面的人听见,使劲捂着话筒那边,尤里看着我不敢声张的模样邪气一笑,埋首在我胸前亲吻,酥麻感阵阵晕染开来,让我乱了分寸。 他小声地说:“你可以让他们进来的,别怕,我保证他们不会说出去一个字,死人是很听话的。” 我听见房间中其他人的脚步声,很轻微,而且不止一个人,这是尤里带来的人?之前我居然都没有察觉,听他们的脚步好像是往大门处移动,与此同时对讲机里又传来问话:“需要我们进来帮忙收拾吗,或者我叫别人来。” “不,不用了,等我和尤里说完话再说,也不碍事。”我心里反复默念着“千万别进来”,我不想有人死。 “那好吧,有事你叫我们。” “好的。” 刚关了对讲机,我手一松那东西就落在了地毯上,我身上此时已被尤里剥得一丝不挂,咬咬牙我才从嘴里挤出话来:“叫你的手下滚远点,做这种事你也要他们在一旁观摩吗?” “你放心,不该看的他们绝不会多看一眼。” 无耻! “真让人不敢相信你这具身体曾经生过孩子,同我见识过的那些女人都不同。” 他在揭我的伤疤吗?我几乎没怎么喂养过孩子,身体的变化当然不大,羞怒中我苦笑道:“看来你玩过不少女人,是我低估你了。” 单纯只是他的表象。 “那只是在碰你之前积攒经验而已……” “我这身体你要就拿去,身体可以被你驯化,我的心永远不向你屈服。”我知道这只是气话,可这是我最后想守住的东西。 “这句话也只是现在有效,你会爱上我的,就像我爱上你一样,无数次我想着你温柔可人的模样,就像现在这般娇羞雾雨地躺在我身下,我真的想要你,想到疯狂……” 这就是艾瑞克所说的安拉的惩罚吗,只因为我挑动着这个男人的情欲。 用威胁的方式让人臣服这种行为毋庸置疑是卑劣的,然而这样一个恶劣的男人却偏偏又对我轻柔之极,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不会伤害我,落在我身上的轻吻就像是对待他心爱的小提琴那般温柔无限。 然而,所谓伤害并不仅仅单指身体,我内心所受的冲击才是最震撼的,但还不至于到悲痛欲绝的境地,对尤里也不到恨之入骨的地步,一应感官渐渐变得麻木,只不过心凉而已。 “尤里,顺从不是爱。”我只是在恐惧而已,我不想再失去阿道夫,我的爱人,所以我不反抗,我就像是掉进了满是荆棘的峡谷,越是挣扎越伤得血迹斑驳。 “我看不见你的心,所以我只在乎表象,而且,你也从未把我放在你心里,所以我不奢求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就要你。” 我本能地推拒并扭动身躯,好几次都冲动地想拧断尤里漂亮的脖子,然而一想到毫无消息的阿道夫,我竟然懦弱地连抵抗都像是欲拒还迎。 “你想杀我。”尤里的话里是不带一丝疑问的肯定。 “如果你给我一把枪的话,我会要……”你的命,最后几个字我没说出口,因为压在我身上的人已经用他狠挚的眼神给予我警告。 明亮璀璨的子夜蓝眼睛已经成为脑海里的模糊记忆,它很容易被现在他凌厉的眼神所替代,清纯温雅的少年已不复存在。 红颜祸水,这是我忽然想到的词,和我后背上屠夫的杰作一个意思,都是指我这种祸人贻事之人。 想到纹身我就又想起了克列斯,突然间,我厌恶极了尤里的吻,我猛然将压在我身上的他推开,然后夺路而逃。 然而刚动起来,眼前忽然一片黑暗,我瞬间失了方向感,我知道自己倒在了地上,眼中有些许光亮透了进来,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夕阳透过大厅的落地玻璃窗斜洒进来,照的满屋生辉,依稀间我想起一首词:衰草低衬斜阳。斜阳外,水冷云黄。借使有肠也须断,况无肠。 无肠可断正是我现在的境况,好不容易被阿道夫拼凑起来的心,又碎裂一地,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人去检拾那些我遗弃的碎片。 尤里慌张地跑到我身边,他将我抱进他的怀里,我看到他脸上有一丝悔意,然后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一身清爽的伏在尤里的怀里,放眼四望,我们在一辆加长车上,中部的挡板将前后座分隔开来,单面的防弹玻璃能让我看清车外的景象,也能清楚的看见自己此时的模样,不知是谁给我画的水润妆,让我看起来像十七岁的雨季少女。湖绿色的吊带礼服带着双鱼座的水样浪漫,剪裁贴身且浪花般的裙摆很长,上身一件长袖齐胸的雪纱白背心将香肩玉背遮住,我想这身装扮是尽量在符合当地人不露的衣着习俗。
尤里也换了一身礼服,我看向他时他也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那样子倒是痴心一片,只是被我自动将他的情感略去。 “你……我……”我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后所发生的事,我好怕事情已经到了我不能承受的局面。 “我对晕过去的人不敢兴趣,无论如何我要让你清楚的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而不是糊里糊涂就这样过去,所以,我会尽快迎娶你,然后让你真正成为我的人。” 尤里的回答让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我又问他:“阿道夫呢?” 尤里败兴地沉下了俊美的脸,瞟一眼窗外回道:“我的人没在车里找到他的尸体,应该逃走了,无须担心,他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来找你,不过到时候你知道应该怎么回绝他。” “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的妥协让尤里忽然将我搂紧,他亲昵地将脸埋在我的颈项间,语带邪魅地说:“虽然我耍了手段,但我仍然很高兴你现在答应接受我,我想今后我还会变得更贪心,因为我还想要你的心。” 我抚弄着尤里的俊颜笑道:“我很抱歉,那种东西不久前刚被人践踏碎了,但这并不影响我逢场作戏。”原来我也可以微笑着说出冰冷的言语。 尤里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但我并不想深究。 车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前,尤里将我扶下车,并让我挽住他的胳膊,我照做了,我发现自己像是少了灵魂的躯壳,冷漠的让我都认不清自己了。 宴会早就已经开始,尤里的晚到让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我这里,保镖分开一拥而上的记者,让我们轻松地入了席。 融进这些商贾名流之中我才知道尤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地位,人们那种带着畏惧感的尊敬让我不难猜测他在背后动用的那些手段,那支他父亲留下的末日兵团似乎被他**得更加残忍和冷酷,从那几个不带一丝怜悯神色的保镖就可以看出来。 社交场合其实也容易应付,不管有多少人在你背后指点或者窃窃私语,只要不当着你的面正式询问你的身份,都可以不作回应,出于礼节不会有人前来刨根问底你的来历,这种八卦的事属于记者们头疼的问题,所以我很清闲,只是静静地站在尤里身旁。 而且尤里说他不懂武器和军事那也是骗人的,他和一群军火商在看宴会一显眼处摆放的轻兵器时,熟练地将一把改装后TAC-50的12.7mm狙击步枪拆卸成了零件。 这样的动作引来一些人的阿谀奉承,于是找更多的话与之攀谈。 “我记得目前狙击手射杀目标最远的距离就是由这种型号的狙击枪在阿富汗战场上由一名加拿大狙击手创下的。测距仪显示的命中距离为2430m。” 我闻言不自觉地抿唇低笑:“那不是最远的战场命中记录,而且当时那名加拿大狙击手并不是首发命中,而是修正了弹着点后第二发才命中的目标,我曾今认识一个雇佣兵,在缅甸的时候他在2520m的距离上将目标一枪爆头。” 我又将尤里拆下的零件重新组装上,要是有子弹的话我说不定真会对着尤里开枪。 我熟练的动作让周围的人对我刚才的话稍信几分,不过绝大部分的人还是看在尤里的面子上没有站出来说我吹牛。 “是克烈斯吧,我记得那次在缅北的时候他用得是我公司新研制的狙击枪。”随着一声话落,奥斯顿踱至我面前。 我将狙击枪放回架子上,轻轻点头,思绪也跟着飘回从前。在这里遇见奥斯顿我一点都不意外,那么大的一个生意场当然不会少了他这个军火大亨。 见到奥斯顿,尤里却开始揽住我的后腰,手放置的地方很暧昧,奥斯顿睨了我一眼,冰蓝色的眼睛泛起冷色,他没再过多地注意我,只是和其他人聊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这次展会的主办人贝赫曼王子据说也是狙击好手。”忽然有人提起贝赫曼,接着就是关于他的一些私事,像什么王子要订婚,婚宴如何奢华,准新娘出生如何高贵等等,听得我有些烦。 “要去歇会儿吗?你脸色不太好,就这么不待见那人?怎么说他也长了一张和克烈斯相同的脸。”尤里悄悄对我耳语。 “我要去庭院里透气。”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尤里身旁,几乎小跑着离开宴会大厅,其实我很不想看见贝赫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