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话
败类在慕子晴消失在他视线后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的主人,这是这两年多来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向那个男人汇报她的行踪。 同样是那声嘶哑破碎的声嗓,而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主人语气有些生硬冷漠。 那个男人没有像以往那样会跟去保护她,而是交待他让其通知他们的副团长。 败类没有多说,只是照主人的意思办,谁叫他拿钱做事,不该过问的提都别提。 他想也许自己很快就可以结束潜伏在EvE那个女人身边的任务,因为他的主人看样子像是快要放弃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该为那个女人高兴还是悲哀,但他却觉得她可怜,和他的主人一样的可怜。 ————☆★☆天赐恩宠☆★☆———— 我很快穿过一条街道,从容地走进雷蒙顿酒店,约好见面的地点是在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对方选在餐厅的一处角落里,这是因为他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旋转餐厅的好处就在于能够边享受美餐边欣赏整个城市的夜景,当然,我对面的人却是个让我感到恶心的家伙,这就很影响食欲了。并不是对方长相恶心,他穿着一身鲨鱼皮色调的西装,看样子彬彬有礼又风度翩翩,只是在我眼里他是个小人,一只替主人跑腿的狗,我看不起这种狗仗人势的家伙却又不得不堤防他,要知道被狗咬一口会很疼的。 不过因为是白宫付账,所以我丝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份龙虾并要了一瓶上等白酒配菜。 大快朵颐的时候,我很随意地问道:“这次又要让我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已经习惯了他们卑劣的手段,这些年来我暗杀过不少人,说不上内疚,他们都是一类人,都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皮埃尔点的沙拉一口都没有动过,他小声地对我警告说:“注意你的用词,今时不同往日,‘公司’里我们的人才离开,现在没有人能够帮我们。” 别人也许听不懂,但我知道所谓的公司就是指CIA,他们私底下都这么称呼,那个离开的人,应该就是指我干掉的中情局局长,一个政府官员和一个私人军事武装的头子私下会面,这样的事中情局的人一定会感兴趣,以前还有萨菲尔德先生替我们遮掩,现在可就不好说了。照理来说这种非常时候我们不应该见面的,但他这么急切地约我出来,我想一定是件非常棘手的事。 可是,我很想告诉他的是,需要帮助的只是他们,并不包括我。 皮埃尔走到我身边坐下,将他的手机耳麦分给我一个,这般动作很像两个情人在一起听音乐,但实际上我听的是任务简报。 “听清楚了吗?”皮埃尔问我。 “是的,非常清楚。”我平静地回道,然而内心已然无法平静。让我引诱一个男人,套取情报再杀了对方,这种事我早已经习以为常,然而这次的目标却是贝赫曼。 “那么你的答复是?”他追问道。 “我拒绝。” 没想到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皮埃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可笑。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倒是让我感到意外,他伸手紧紧扣上我的腰身,威胁说:“你想和一个政府为敌?我可以把你们一群人通通送进联邦监狱,你们做的事够判好几百年。”见我斜睨着他,皮埃尔竟语态轻浮地说:“别装清高了,我听说你的目标绝大多数都是在床上断气的,他们死前都很快乐,对吧?” 我笑道:“试试你就知道了。” 酒店的客房里,我在阳台上吸了根烟,清香的草莓味闻起来即提神又舒服。走回卧室,望了眼仰躺在床上的男人,我很想问问他的感受,但一个死人没法回答我的问题。 杀人就够累了,我可没精力再去伺候这些快死的人,之所以会选在有床的地方那是因为男人在这里的警惕性最低,也是最无人打扰的地方,这方便我用刑逼问情报,人死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发现,给了我充足的时间逃走。 出房间时我打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我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我承诺的事都做完了,替我转告总统阁下,用一纸特赦令来换取自由,这笔交易他赚了。” 收了线,我去了酒店的监控室,关于今晚酒店所有的录像,我都会让它消失,然而到了那里时,早有人替我做了这一切,那人正是阿道夫。 “什么都别问,好吗?”我向他乞求道。 阿道夫点点头,然后张开双臂,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依偎进他的怀里。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彻底自由了,却不知一切才刚刚开始。 阿道夫是个敏感的男人,他能感觉出我还没有做好接纳他的准备,但他却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所以他没有送我回流浪者号或者是我父母在洛杉矶的家,而是带我去了酒店。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离开,不!我不离开,我可以睡外面的沙发。”我知道他在以退为进。 “睡那么软的沙发容易腰疼。”有时候我也不是一个坦率的人呐。 阿道夫又不是白痴,他当然知道我说这番话是个什么意思,面上依然冷冷清清不带一丝波澜,只是那双眼睛偷偷地瞄向了卧室里宽大的双人床,满含笑意。 这头大灰狼,明明心里在窃喜吧,面上还装深沉,鄙视他! 阿道夫以前冷是冷了点,但还是比较爱笑,虽然笑起来也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但是总还有表情,可后来我发现他渐渐不怎么爱笑了,难道真的如败类所说是我牵动着他的情绪?对阿道夫来说,我有那么重要吗? 我走进浴室冲澡,除了洗去一身的疲惫,更重要的是我想将过去所有烦恼都冲掉,那些说可以通过时间来遗忘一段爱情的人一定是没有真正去爱过,那些快乐时光怎么可能忘得掉。 我洗澡的速度通常很快,当我穿着睡衣出来时,整个屋子里响着一曲西班牙语版的SheBangs。由于浴室里隔音效果好加上水声很大所以我并没有听见音乐,这时乍一听到这首节奏激烈且感情狂野奔放的歌曲,我就知道阿道夫他兴奋了。 果不其然,我光着脚走过长毛雪绒地毯,看到大厅里的阿道夫过人的举动时,我的小心肝儿还是微微抽动了一下,甚至觉得腿软,我敢赌誓,从没有人见过他这样的动作。 那家伙正听着足以令人摇摆的音乐跳舞呢,从优雅大方的爵士舞步到嚣张狂放的迈克舞步,阿道夫简直让我瞠目结舌,我竟不知道他这么多才多艺,而他浑然不觉我正注视着他,我就看他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按在髋部,双腿微曲,腰腹跟着节奏一前一后有力地耸动,哇哦!多么经典的舞蹈动作,电影里男主角一激动兴奋准跳这一支流氓舞,我并不想打扰阿道夫的好兴致,只是他忘我地踩着超酷的滑步往我所在的卧室这边移过来时,突然看见我抱胸正兴致盎然地看着他,脚下得瑟的步伐一乱,差点摔在地上。 阿道夫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兴奋劲,我从没有见过他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憋了半晌那家伙来了一句:“嗯,音乐不错。”
‘她的目光让人心醉不已,那是一种野性的味道,让我在甜与苦之间窒息,就像毒药侵蚀着我的生命,我想触碰她的肌肤感受她的温度,我渴望着她,今晚我想留下她爱的痕迹,在我身体里和生命中……’ 我的西班牙语不太好,聆听歌词只能勉强理解成这样,但这足够了,我埋头浅笑道:“倒是唱出了你的心声。” 还没抬起头来,阿道夫一伸手将我圈进他怀里,我抬头扬眉时因他这般莽撞的行为而嗔了他一眼,却见他毫不在意地低下头,我条件反射般地避开,刚退缩就意识到自己不该拒绝他的,稍作犹豫才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轻咬着他冰凉的唇。 他的吻是把爱沉淀在我心里,带着修复力弥补我内心的创伤。 “我是你的什么?”竟让他如此倾心,沉浸在他深沉地爱意之中,我禁不住低问。 “ellaesfrutaprohibida。”阿道夫发出低沉地呢喃,那是种甜蜜、渴求和折磨纠缠出的声音,和歌曲中那句西班牙语一模一样,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带点淡淡的凉意。 我不知道他这么冷酷的一句能够打动多少女人,我只知道自己已经怦然心动。 原来爱情并没有在我身上消失,它只是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静静等候下一个可以将它唤醒的男人。 他将我抱上床,亲吻我的身体时我禁不住颤抖,他并没有继续而是将我紧紧揽在怀里,将唇压在我耳边安抚道:“我们的第一次留在新婚夜里怎么样?” 他留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去接受他,也聪明地定下了婚约。我们都已不是纯洁无暇的人,他应该也算得上花丛老手,只是阿道夫是那种身体没节制,而对爱情却有洁癖的人。他要是来硬的,我早八辈子就是他的人了,连克烈斯都得靠边站,毕竟长大后我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他,虽然那时候的他对我很坏,但我不讨厌他。 对于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这种想法阿道夫根本不屑,他认为没种的男人才会那般龌龊,虽然有好几次他差点变成自己口中那种没种的男人,不过最终还是忍下来了,他要的爱情容不得一点瑕疵,他要我的真心,也对自己严苛至极。 我窝心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像被施了魔咒一般温顺地点头。 没有性,只是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过夜也是一件美妙的事。 那一夜,我状诉了他曾今对我的斑斑劣迹,他笑着承诺说以后不会了。 那一夜,他在我脖子上留下深深的吻痕,说要让所有对我有非分之想的男人望而却步。 那一夜,我抱紧了他结实有力的腰身,不想松开。 那一夜,他给我讲了一个差劲到毙的睡前故事,却惹得我嬉笑连连,到底是谁告诉他的白雪公主化成了海上的泡沫? 那一夜,我望着他的灰色瞳眸,在蒙眬中看见幸福的色彩,彻底陷进他爱的漩涡。 那一夜,他待我极为轻柔且小心,就像他所说的那句西班牙语,我是他的禁果。 于他而言我是致命的诱惑,可他愿意拿生命来做赌注,用他的话说,他从没有赌输过。 不是我不信任他的赌术,只是这个世界从没有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