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生死
“后来发生了什么？快说！”我耐心全无，一方面想办法控制着自己的思维由本人主导，一方面更是想要知道悦悦后来到底有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后来……”悦悦突然沉默了许久，才是缓缓说道，“后来我知道了父亲的一切事情，而我和王玄选择帮助巴蔓子将军。将军虽然被百巫之咒和郑前辈的符文控制，不过他依旧可以思考，更是可以布局。他答应我，如果他能顺利离开这里，他就帮我父亲找回寿命，但是我必须按照他的安排做事。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到一个叫郑启的人。我询问原因，他却是说，只是看上了他的双眼。将军的脸上一直带着面具，我更是不清楚将军如今的情况。为了父亲的寿命，我不得不去做这些事情……”悦悦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恐怕也是因为我不太清楚魏渊如今的情况。 女儿救父亲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为了魏渊的性命，悦悦走了太多错路。接下去的问题我不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很简单恐怕也更是难回答。我深吸一口气，双眼正视悦悦道：那历史研究所的二十来条人命，到底是谁手上犯下的？ 这个问题我早就是在思考，最开始，柳无冥说是在尸将出现要了他们的性命。不过事情到了后来我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阿！首先，尸将是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除了巴蔓子将军可以控制它们，就算是悦悦和王玄出现，恐怕都不能做出一些有意义的指挥。 但是我相信巴国的巫师不是一个会将全部的权力交给巴蔓子将军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会在自己的手上留下最后一丝权力。我敢说巴蔓子将军也有他的弱点，只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是……”悦悦刚说出这一个字，便是没了声音。我下意识就还想要检查悦悦是否有什么大问题，然而我感觉到一阵寒意传遍我浑身。 我知道我的意识快要被占领，然而我还没有做出一丝防范，我感觉自己如同另外有一个人似的站在一边，亲眼看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蹲下身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悦悦。 我明白是自己灵魂出窍，就算是要重新夺回自己的身子，这恐怕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吧？脑子里尽是我占领我身体的人到底是谁，一方面更是关心悦悦如今的情况。 我看得出来悦悦现在情况不佳，更是害怕强行占领我身体的人会对悦悦做出什么事情。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是明静一。 是静一前辈？那这件事情还不算太麻烦，前辈你终于出现了！是你看不下去我被欺负了所以要出来帮忙了对不对！但是前辈，你为什么要用我的身子？你不觉得，很别扭吗？ “我出现只是来提醒你一句，魏悦悦天命已定，你就不要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帮柳无冥的帮。魏悦悦再进入这里以前，早就是拜托其他人将自己的剩下的性命给了魏渊。只不过魏渊的反噬太严重，再活个十来年，已经是极限。魏悦悦逆天改命更是有为天道，就算是我不收她，上天也会出手。你自己想好，如果是我出手，魏悦悦还有轮回转世的机会，若是老天收她，那四个字恐怕不用我重复吧？”静一前辈见到我便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显然是不准备给我任何啰嗦的机会。 这意思很明显了，我也可以明白静一前辈的意思。我皱了皱眉头，依旧是坚持自己的底线道：“我不会杀人。” “这不是杀人，这是让你送她最后一程。怎么和郑云林一个的榆木脑袋？”静一前辈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道。“我们都不会杀人，阴阳师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原因是为了让一部分的灵魂能得到安息，更是能让它们顺利进入轮回之中。你生来便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能好好用？郑云林没有教过你如何送一个人安静走完最后一程吗？我实话告诉你，魏悦悦是不可能活过今天，我在她的身上留下我的标记不是因为要从她嘴里问出那些没有丝毫作用的线索，只不过是为了能更好地监控她的身体情况罢了。你若是要继续与我在这里废话，魏悦悦的痛苦那便是一层层加剧。寿命渐渐燃烧殆尽，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无助，你恐怕是没有体会过吧？” 这……我早就是猜到静一前辈出现不适那么简单的事情，既然如今静一前辈已经讲话说得这么明显，我还能如何解释？ 叔叔对我的教诲我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看得出来悦悦现在的确痛苦万分，就像是一支蜡烛坚持在寒风之中燃烧，然而，这支蜡烛随时都会熄灭。悦悦眉间的那个楚国文字却是如此明显，我不相信那是静一前辈留在悦悦身上只是为了监视她身体情况的。静一前辈每一次的出现都是那么巧合，我不得不怀疑静一前辈是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看着我们的的行动，或者说，她就是那个黑衣人？ 我想要伸出手触碰悦悦苍白的脸颊，没想到我的手却是轻而易举地穿过，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是突然想起来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个魂魄罢了。我收回手，看着静一前辈说道：既然前辈开门见山与我分享这么多消息，我应该回报前辈什么？这个字是楚国文字的狂，前辈真都没有任何要栽赃嫁祸的意思？而前辈好像在我的两只伥鬼的认识里有些熟悉，它们俩提到您的时候，语气可都是有些紧张啊。我倒是有些好奇，前辈之前到底干过什么。 我看着悦悦那已经失去光彩的双眸，心中更是有说不出的感情。静一前辈的突然出现疑点太多，要说要我就这么相信她，我完全做不到。 两只伥鬼早就发现“我”的不对，索性就是保持一段距离，更是在那段安全距离中张望。静一前辈身上的气息给人是危险的感觉，然而想到之前她为了试探我和柳无冥，居然可以制造出那种疼痛感如此真实的幻术，这让我对她不得不抱有戒备之心。 “我没有太多的意思，只不过是希望你能记住你该干什么。你解决巴蔓子，我自然会用真面目与你见面。我之前说过会帮你，我自然也是做到了。在你被尸将要掐断脖子的时候，是谁救出你的，这件事情你可别忘了。如果我不想帮你，我为什么会让魏悦悦见到郑北林的幻想？你说你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我这不是正在帮你？我与你有太多废话，魏悦悦马上就会离世，至于你会如何选择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静一前辈冷笑着岔开话题道。 “我在询问悦悦当初二十条人命究竟是何人的时候，静一前辈出现，强心占领了我的身子，悦悦的答案我更是没有听见。难不成，静一前辈是在帮人隐藏什么事情吗？我跟随叔叔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静一前辈您的名号。叔叔为人真诚，只要是与他真心相交，叔叔必定会回报。然而这么多年静一前辈的名号都不曾从给叔叔的口中出现，是该说静一前辈心机太深，还是与叔叔不是所谓的朋友？”我看着静一前辈同样是冷笑着反问道。 我问完这句话的时候，见到静一前辈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知道，貌似我又抓到了不应该抓住的重点。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显然静一前辈以为自己已经糊弄过去，不过最后还是被我抓到了重点。 我不准备等她的解释，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何必还需要听解释呢？静一前辈做事的风格和陈墨林可以说是十分相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一直相信这句话是不会有太大问题。静一前辈的突然出现，显然是要隐藏一些内容。而那个时候，正好是我没有听到的东西。 静一前辈知道不可能继续骗过我，她随意一笑，同样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站起身来看着我问道：所以现在你有什么定论？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悦悦既然已经选择了就这么离开，我不会阻拦。如你所说，我会送她一程。不过静一前辈，纸包不住火，如今我虽然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连根一起挖出来。”我冷笑着说道。 同样，静一前辈没有太多表情，她不慌不忙地行决，更是半笑着对我说道：那便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我只感觉有我的魂魄已经被送回了自己的身体里。不得不说我有些不适应，魂魄归位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就像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只伥鬼明显是发现了我的变态，它们走到我的面前走了几圈确定是我本人后才放下心。我恢复力气后，第一件事便是跑到悦悦面前查看她的情况。悦悦额头上的那个字已经消失，我本想扶起悦悦，没想到我随便一个动作便是感觉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是如同刀割！ 若不是身后两只伥鬼用身子扶着我，估计我已经是躺在了地上。悦悦慢慢坐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惨白的手，语气惊恐地问道：小启，我……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虽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然而这就是现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许久后我淡淡地点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刚才你说了很多，在你眼中，我是谁？ 一声苦笑的悦悦，看上去倒是有些不想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她看着我笑着问道：你不是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这些？ 这句话倒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回答下去，我尴尬地笑了笑，整个人都是有些无力地靠在扛把子的身上。巴蔓子将军与柳无冥的战斗明明那么激烈，不过我现在确实没有任何想要去探查他们战况的想法。仔细想来，这么多年下来，与我走得比较近的人，一是叔叔，二便是悦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