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定罪
一条矫健的身影在雪中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招一式不断的重复,再重复,速度越来越快,角度越来越刁钻,挥出的灵力越来越精准,直到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耗尽,她才收回手中的长枪,等待着空中更多的灵气进入身体,如同干枯的河流迎来巨浪的侵袭。 静静的感受体内的变化,叶琅将重黎放在身前,坐在一块突兀的石头上,看着初生的朝阳,万丈霞光突破云层的那一刹那,美的惊心动魄。 天光已经大亮,叶琅体内灵气恢复的差不多了,掐了个净尘术,站起身来正准备回庭院的时候,一道白色光芒迅疾而来,叶琅身形一晃,人已经站立起来,左右上一把木刻的小剑出现在她手中,右手拿着重黎。 是裴凌的传讯符,是她特意制作的,可轻易入得寒雪峰还不被护山大阵拦住,叶琅将一丝灵气导入小剑之中,裴凌清冷的声音便出现在耳边:“盖家贩卖药材的商铺四个月前确实少了一批高阶灵药。” 白凝雪现在还没有得到传说中的小世界所寄居的空间戒指,药草来源自然靠与她关系密切的盖家,盖家是商家,每一笔收入支出都有会有记载,白凝雪虽然是药材店的东家之一,但大头还是盖家那边在出,就算被白凝雪三言两语给掩盖过去,也依然会被盖家记账的伙计记下。 而且是特意为白凝雪记下的账簿! 所有盖家与白凝雪合伙的商铺都会有这样一本账簿,作为一个传承多年的老牌家族。也是一个以商业为蓝图成立起来的家族,本着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态。对于不是本家之人,总是会留有后手。 白凝雪绝对猜不到有人会怀疑血刹藏在紫霄派,也想不到有人会去坊市调查,更想不到盖家将她的偷偷拿取药草的具体多少都记入在册。 盖家的这些账簿都是绝密的,但是,去的是藏剑峰的人,代表着紫霞派的执法堂。虽不至于大张旗鼓的调查审问,不过也自有一番渠道得到这些消息的来源。 手中的木剑已经化为尘埃,叶琅收回重黎。眼中的神色不喜不悲。 坊市之中。 慕云轩已经将特意炼制的丹药放在紫霄派的丹坊中寄卖,他知道他的丹药必定会让炼丹的人惊讶万分,故意放在选在这间丹坊,就是知道它的主人是丹霞峰的首座。能够得到他的赏识。或者拜他为师,那么进入紫霄派内部,轻而易举。 而到了燕池的白凝雪,则有些沮丧,燕池世家之中,不少人对白家偏见非常的大,就连她的外家张家也不支持她继续查下去,原因是世家中不少出色的孩子。失踪后的尸体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白家庭院之中。死状凄惨,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害人的凶手,可能是白家,而白家被灭,是遭遇了天降的惩罚。 今年的燕池已经没有令人满意的孩童,白凝雪一行人空手而归。 新入门的弟子依照惯例要参加入门仪式,也表示着新进入筑基期的弟子,辈分上将跨越一个大的台阶,他们将被炼气期的弟子称为师叔,十年一次的地位变更,就在此时。 慕云轩以高超的炼丹天赋被丹霞峰首座破格收为入室弟子,不用走长生路,不需进行拜师大典,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轻易的进了紫霄派,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不过只要看到他以二十四岁之龄,就已经达到筑基后期的修为,更被称为中级炼丹师的标识,便没有人再说什么,巴结都来不及。 叶琅没有出席这次的入门仪式,也没有去关注慕云轩,更没有想过阻拦他进紫霄,有些事情,该来的还是会来,慕云轩是颗宝石,而且是已经发出了耀眼光芒的宝石,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了他接下来的命运。 有些人的气运好的让人嫉妒。 入门仪式之后,越砚也回来了,他们到了妖兽森林后,发现血刹确实留下了踪迹,却又误导了他们,导致他们进入了一条元婴后期的蛟龙巢xue,若不是越砚最后爆发出最强的剑意,恐怕他们几人凶多吉少。 几位金丹真人,对于血刹的恨意更深了些,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金丹初期的魔修,居然让他们十几位高阶修士屡次失手,这种耻辱,毕生难忘。 藏剑峰,越砚所住的小院里站了不少人,每个人担忧的看着里面那个浑身鲜血,却依旧半靠在床上,听木子俊汇报这几天调查的结果。 雪白的道袍上,开出了大片的血花,渲染的很是浓厚。 木子俊刚将调查的事情,以及白凝雪的疑点都说了出来,便听到楼清宿着急的声音。 “越师弟!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楼清宿得知越砚受伤的消息,连忙丢下手上的正在处理的卷轴,赶往了过来。 “不碍事,弟子们调查的结果掌门师兄看了吗?”越砚指尖捏着一颗灵石,一边恢复伤势,一边问道。 来的路上,来传讯的藏剑峰弟子,也将白凝雪与魔修勾结的疑点禀告了他,想到这里,楼清宿脸色一沉,道: “严惩不贷!” 此刻的楼清宿虽然面容依旧柔和,却非常的硬气。 勾结魔修,残害同门,这两宗罪就已经万死不复,放虎归山,连累门中长辈。 “召弟子白凝雪前往刑罚殿!”楼清宿出声示意。 刑罚殿是位于藏剑峰执法堂的其中一殿,所要处置的对象都是被认定为紫霞的叛徒。
“掌门召见,请随我们走一趟。”同样面无表情,腰挂着青剑的两名弟子拦住白凝雪的去路,拿出掌门特有的玉牌,向她说道。 听道是掌门召见,白凝雪观察他们手中的玉牌之后,不疑有他,跟随两人而去。 白凝雪不知道藏剑峰有一群等待她的人,已经将她看做魔修的同伙了,她现在有些不明白的是掌门召见她,为何这两人带往的方向却是藏剑峰。 “师兄,可否告知掌门找弟子所谓何事吗?”白凝雪面色平静的询问带路的两人,她才从燕池回来,便去了坊市安慰不懂事的白凝冰,根本来不及处理别的事情。 被问话的两人沉默不语,他们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知道目的地,两人看向白凝雪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坚定的指责,不过却没有被白凝雪发现。 威严的宫殿带着弑杀的气息,让刑罚殿显得格外的阴沉,夕阳的最后一丝光亮已经消失,别处已经挂起了晚间的灯火,只有殿中燃烧着几把昏暗的火把,照得正上方的人脸色愈加的苍白,也更添了一丝冷漠。 看到首座上的越砚,和他身旁的楼清宿,白凝雪一下子慌了神,怀疑是不是自己窝藏血刹的事情被发现,不过血刹已经被她送走,就算被发现了,她也要咬死不承认。 敛下眼中的慌乱,白凝雪恢复柔弱疲惫的形象,眼圈泛红,凄凄艾艾的向两人行礼,她样貌本就柔弱,这般姿态,看上去更让人同情,毕竟她才从燕池回来,亲眼见到白府的没落与衰败,了无人烟的白府已经被杂草覆盖,依旧可见地上那暗红色带着褐点的血迹,诉说着他们的不幸。 “那魔修现在何处?”一声冰冷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 白凝雪眼睛瞬间瞪大,有些不敢置信,看向离开紫霄之前,还待她温和的掌门,却见他同样神色肃穆的看着她,不为她做任何的解释,也不让她做任何的辩解。 有时候,罪名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怀疑。 越砚直接询问血刹的下落,好似肯定她就知道,更是如同审问犯人般,是将她定为叛徒吗? “弟子不知道!”白凝雪不知他们知晓了多少,心中的打算就是不承认,只要不承认,他们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跪在地上的白凝雪,眼中含泪,满脸不甘的看向两人,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执着的不肯低头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