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变换思路
“本座当时在闭关修炼，尚且不知道你是从地府来的，且已经让生死簿成功认主，故而也就放任了秦家，拿你作为整顿秦氏的筹码，岳师侄自幼不善言谈巧辩，如若当日洛颜不出现，恐怕就要打起来了，而本座误杀一个对师兄如此重要的人，也必定会心中难安。” 王莽自嘲的一笑：“是不是感觉本座很势力眼？有才者纵使是洛颜这种敏感身份，本座也能在师兄面前据理力争，假如你只是一普通苍龙城弟子，那夜注定是会被本座牺牲掉来整治秦氏的。” 殷涯听得冷汗直冒，但还是回道：“这世间事本就如此，帝王将相，贩夫走卒，各有其价。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也就是这个理。师叔不必过于介怀。” “说的不错。”王莽略为赞赏的道：“无论你是刻意奉承还是内心真的如此想，能在这个年纪说出这番话，也足以证明你的不凡了。” “我听说你在来苍龙城之前，在人间乱世生存了好久？”王莽忽然对殷涯身世来了兴趣，道：“想必你的见解也很不一般，本座倒是很感兴趣。你觉得如今乱世是什么样呢” 殷涯沉默片刻，道：“恰如人间环境一样，人群如同走兽，不知礼仪，礼崩乐坏。阴暗，压抑，永不见希望。也唯有苍龙城有这等财力实力创造出一个世外桃源。” “那如果在前朝盛世和人间乱世中选一个，你要怎么选？是希望乱世永远不会到来么？” “那是自然！”殷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在地府书籍记载中看到的人间，是能比苍龙城内风光的世界，假如人间乱世没有到来，那该多么好……” 王莽笑着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所看见的书中人间，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人间，你或许只看见了风光秀丽，没有看见饿殍遍野，你或许看了文人墨客吟诗作对，侠客女仙逍遥天地，却没看见为官者欺凌霸权，百姓只能苟活。第二，前朝盛世不一定全好，乱世也并不一定全坏。” “这……”殷涯倒是第一次被问住了。 王莽叹了口气，道：“本座爱才之心你也看到了，你心性天资悟性，为人处世都不错，故而本座才多嘴了几句，就好比前朝坊间口耳相传甚至到了乱世都有说书人频频讲的三国故事。年轻人往往只看到众路英雄逐鹿中原，当是英雄辈出的英杰时代，群雄并立，乱世称王，好不畅快！看了就能让人热血沸腾！只是，他们往往忽视掉了书中的万千受苦黎民。那些受苦黎民比起乱世来，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殷涯没有回话，反倒是细细的思索起这段话来。 王莽道：“你知道我在藏经阁设下的阵法么？” 殷涯忽然想起了那个玄之又玄的阵法，他当时就想搞清楚阵法运作原理，可惜根本见不到王莽，也就无从问起。今日王莽主动提到，殷涯连忙道：“弟子记得！当时弟子就觉得这阵法如此玄妙，真是开创先河，弟子也很好奇这阵法究竟如何才能达到这种鬼神一般的功效？” 王莽无奈笑道：“你小子，给你讲人生大事你就蔫不拉几，一讲到阵法原理倒是如此兴高采烈了。那我就简单给你说一说，这世间诸般本源之力，无外乎阴阳，而阴阳拼凑之下更是有五行力，四象力，杂七杂八乃至阴力真元，月相之力，九天星辰之力，甚至于众仙的青冥紫气，你在发动道术锁定时也是靠对方真元气息锁定的吧？” 殷涯点头：“正是，发动道术首先就要看能不能打中，因此如何锁定，如何反制锁定都是一个人最大的机巧和秘奥。” “那我不去管锁定不锁定呢？比如说藏经阁内的南华鬼经，我用最弱一等的火属真元标为‘杂修’，高一等的真火标记为‘阴力’，再用最弱的水真元标记为‘平衡’，那么等弟子来寻找书籍之时，只消说出‘我所修是阴力，并非苍龙城正统秘典，现如今需要平衡体内阴气’那么就可以依照道术发动的原理其次将杂修，阴力，平衡所代表的灵气注入，锁定但不发动攻击，这样不就能在茫茫书海中找到符合这标准的书，再将书的位置分区排列，从而快速找到这本书的位置，省去了多少时光？” “原来……如此？！”殷涯露出震惊的表情来，但在思考过后就有点能明白其中奥妙了。很多人都懂道术运作的原理，就是靠真元灵力互相追逐锁定，化为外相之力进攻，然而却从未有人想过将其中锁定的原理单独取出，做出这么一个发前人所未发的东西来。单单凭这阵法，王莽就足以称得上是大智慧！也难怪能在苍龙城变法成功，权势如此之大。 王莽叹了口气，道：“道术运作是每个修习真元的人必须学的事。无论是儒家那套什么浩然正气，还是道家所言真元，还是佛家所言法力，本质来说，力量都是一样的。然而一千多年来却没有人想到过，难道是我王莽确实有经天纬地之大才么？” 殷涯刚想说没有人像师叔一样另辟蹊径想到另外用途，王莽却跟着道：“不，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我生于乱世，之后才入的苍龙城，我心中自然没有那股泥泞匠气。” “苍龙城外的人，确实是不懂礼仪，规矩全无。但同时，你不觉得若是试着引导，他们也能成为经天纬地之大才么？” “在前朝，帝王害怕修道之人叛乱，不但广招天下有道之士护卫，封什么国师之类官职，更是以兵权大军压制，而修道之人也就只是在深山中埋头修炼，民众所用所学，无不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科考官员，无不重什么治国之学。在苍龙城中大放异彩的山部绝学，在前朝宛若虚无。” “若是前朝帝王懂得用修道之士的手段温养种子秧苗，去芜存菁，防止洪涝，以神州浩土之能，又如何会在灾荒之年看见饿殍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