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愿者上钩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从宝荣斋里出来了？我怎么就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从江华那拿了《大涅盘经》离开后，赵铁一边开着车在东成街绕着圈子，一边打电话，看看有什么人能够和高岛菊次郎搭上关系，没想到自己人还有还有找到、重新绕到江华的宝荣斋前的时候却看到高岛菊次郎正从里面出来，眼珠子差一点就凸了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说这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还在头疼怎么才能够“自然”地和高岛菊次郎搭上线——要知道直接找上门高岛菊次郎一定会怀疑，毕竟双方之前没有打过交道，就算有好东西也轮不到卖给他不是——此时一看高岛菊次郎从江华的宝荣斋出来，赵铁脑子里马上就闪过一个主意，当下没有丝毫犹豫，“吱”的一下猛地在宝荣斋前停下车，拿起搁在副驾装着《大涅盘经》的小包推开车门就向着宝荣斋里冲去。

    冲到宝荣斋门口的时候正好和高岛菊次郎错身而过，赵铁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反而大声叫起来，“江华，我找到好东西了，鉴真的《大涅盘经》，来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高岛菊次郎刚在江华面前受了一肚子气，出宝荣斋后马上加快脚步离开，但这个时候却是仿佛被钉子钉住了脚猛地停了下来。

    高岛菊次郎扫了一眼冲进宝荣斋的人，马上就认出正是之前和江华一起去方忠家的那个人，名字叫赵铁，是东成街老资格的拉纤好手——为了更好地完成收购古董文物的任务，他到了东成街后特意收集圈子里那些有名的人的信息，赵铁正是其中之一，不过最后选择了和宋六合作，在高岛菊次郎看来，宋六那种为了佣金不择手段的人更加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

    “鉴真的《大涅盘经》？”

    高岛菊次郎心猛地跳起来，作为专业的古董文物贩子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鉴真的《大涅盘经》？

    这一次来东成街，他是受京东大博物馆的委托收购在历史上对岛国产生过巨大影响的华夏古董文物。

    高岛菊次郎非常想要《兰亭帖十三跋》，却没有想到让江华截了胡。

    今天来宝荣斋，事实上是那天晚上在方忠那失手后和京东大博物馆的人进行了沟通，博物馆愿意出更多的钱，再加上听说江华手头比较紧，来看看是不是能够增加点钱买下来，却是被狠狠地落了回面子，刚刚正想离开的时候却无意中听到鉴真手抄的《大涅盘经》。

    岛国书法受到华夏各大书法家的巨大影响，这是高岛菊次郎愿意出大价钱买《兰亭帖十三跋》的根本原因，不过如果和《大涅盘经》比起来，《兰亭帖十三跋》就又差得远了，后者再怎么样说也只是影响岛国的书道，前者却是影响了岛国的佛教，更加不用说除佛教之外，鉴真对岛国的医学、建筑等都产生过巨大的影响，他手抄的佛经自然珍贵无比。只要买下来的价格不是太离谱，转手卖给博物馆绝对能够赚上一大笔。

    “会是真的吗？”

    高岛菊次郎犹豫了一下，转身走进了宝荣斋。

    江华看到赵铁一边叫着一边冲进来，开始的时候愣了一下，但当看么还在自己店门口的高岛菊次郎，马上就明白赵铁打的什么主意——能在古董圈子里打滚生存下来的差不离都是人精，更何况他是两世为人？

    “奶奶的！赵铁，你又有好东西了？这一次不会又让我掏2000万吧？”

    江华一边笑骂着，一边伸手接过赵铁手里的小包，“光是个《兰亭帖十三跋》就让我发愁怎么筹钱，你现在又给我拿来好东西？我岂不是得把底裤都当掉？”

    “2000万？”

    赵铁鄙视般瞪了江华一眼，竖起一只手指，说，“这玩意没有这个数我是不会卖的。”

    “啊？一个亿？”

    江华吓了一跳，说，“赵铁，你还真的敢开口。”

    江华确实让赵铁吓了一跳，他不是不懂行情，自然知道和佛沾上边的玩意都能够卖出现大价钱，但还是没想到赵铁这一张嘴就开出这么个天价来。

    “一亿的价格高？那得看是什么玩意。”

    赵铁没有理会江华吃惊是不是真的，继续说，“鉴真手抄的《大涅盘经》，虽然只有十页，但这可是佛门圣物，无价之宝！一个亿的价格高？”

    “这本来就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如果不是那个居士发了大宏愿要修建一座佛寺……”

    “得了！”

    江华挥了一下手，打断赵铁的话，说，“故事就别说了，我先看看这玩意是不是真的。”

    “行，你先看看，要不要你得马上给我个准信，要的话，我们就谈价钱，不要的话我得换个买家，这玩意只要风声传出去抢的人多了去，如果不是和你熟，我这头一个绝对不是找你，别的不说，这玩意你只要能够收下来过一下手，马上就能够赚钱。”

    赵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也没有坐，就直接站在柜台前摆出一幅等答复的架势来。

    “这个……我说赵铁，这玩意一时半会怎么可能鉴定得了？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

    江华边说边把小包里的东西掏出来，“你也知道，东西如果是真的，应该值多少钱就得值多少钱，如果是假的……”

    “这个……我能不能看一下？”

    高岛菊次郎跟着赵铁进来后并没有出声，一直在听着，现在这个时候才开了口。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

    江华早就已经注意到高岛菊次郎溜进来，不过此时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惊讶神色，仿佛根本不知道一般。

    “呵呵呵。”

    高岛菊次郎笑了几声，指了一下赵铁说，“我本来是想走的，在门口的时候看到赵铁先生进来，我就跟着进来看看……这个……鉴真手抄的《大涅盘经》我能不能看一下？”

    江华都没有来得及说话，赵铁马上就摇头，说，“这可不行，这玩意我是先拿给江华，得让他看完了，不愿意出价或者价格谈不拢，这才轮到别人。”

    古董圈子里有一个规矩，除非事先说好是价高者得，否则的话有人上手看一件玩意的时候，别人不能上手不能看，连出价都不行，等到先上手的那个人看完而且谈不拢价钱的时候才轮到下一个。

    赵铁现在说的就是这个规矩，高岛菊次郎这一下就被堵住了话头，半晌愣是接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