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翻案希望破灭

    在清泉两个小伙儿的搀扶下，卖蛋老人到了大厅，他看四外怎么那么多人看着他呀。

    他本来身体状态刚恢复了一点，不然也不能来，他神智今天是比哪天的都好，也能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路了，看人的眼神儿，也显得比较有神，眼神儿不散的都是正常人。

    薛莹莹则在旁边默默的祷告，上天保佑，自已这些人的苦心照顾，从火海里面把这老人给救了出来，希望怎么也能让他给证明一下杨翎的清白吧？

    杨翎杀的人，正是那个白衣杀手，卖蛋人只要说出，那个杨翎是为了保护小皇子自卫的行动，杨翎就没有罪了。

    所有的人都把关切的目光紧盯着老人。而老人，则哆里哆嗦的、颤颤巍巍的勉强站在那儿，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他隐约听说了要审问什么的，他紧张呀。

    别人也不好扶着他了，让大理寺的大人焦芳亲自过问吧，上面“三堂会审”，这是关键一刻了。

    可是老汉身份太卑微了，哪儿打过官司，茫然的，傻站在那儿都不知道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小老儿姓徐。”嘿！谁说这个卖蛋的是个疯子，看样子身上虚弱，但是神智还是蛮正常的嘛！

    此刻所有的看客，无不为这个老人能说出来清楚的话而感觉到了神奇，下面的人议论的声音就起来了，有人的说了，不是这人是疯子吗？现在根本没有疯，那等着看吧，宁王要造反的事儿恐怕要被坐实了。

    “咳咳，肃静！”焦芳连忙咳嗽一声，场下顿时安静了，焦芳问，“你是做什么的，着火前几天都看到了什么？”

    “回大人，我在京师城西卖鸡蛋为生，那天我看到了……”

    “啪！”焦芳突然间，重重一拍在桌案上的醒木，端起了在衙门里面的大老爷的派头，厉声吼道，“别乱说话，看到了什么一定从实招来，说错了小心你的狗命！”

    “哎呦！”老汉被焦芳给喝得直接身子一晃，倒在地上，竟然一下子给吓晕了过去！

    “焦芳！”李东阳急眼了，直呼出来焦芳的名字了，气得阁老礼部侍郎老东阳大人指着那大理寺正卿焦芳的鼻子痛骂，“你刚才怎么说的，不是不摆审犯人的那样子吗？你的和颜悦色在哪里？我看你分明是心里有鬼，谋杀行刺皇子的事儿你审不清楚，你就等着丢官职吧你！你这个墙头草！”

    这话把焦芳骂得脸上一红一白的。

    靖江侯连忙摆手打圆场：“阁老阁老，消消火！这不是朝廷，这是天意楼，好歹你们两个人都是朝廷大员，身份也太高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子骂起来，多少有失体统。是不是？焦大人做的是有点欠妥……可是审犯人他不都是这么审嘛！要不……重新来过？”

    “还来什么来？！”

    李东阳气得一甩袍袖扭脸不理焦芳了。但焦芳心里竟然暗自窃喜。当然靖江侯、宁王妃马蓉儿也都得意！

    “卑鄙！”杨翎他们所有人气得鼻子都歪了！可怜的老人竟然能给吓晕过去。

    刚审了几句，卖鸡蛋的再醒过来，神智就完全和刚才不一样了，恍恍惚惚，像要发疯的感觉。然后杨翎实在忍不住了，挺身站出来，要求赶紧让老人下去休息，所有人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他是……

    “哪儿用你这个店里面的郎中多说话？还不下去？”李东阳连忙呵斥着杨翎，打掩护，让人们注意力转移，“呃……救人，他这个郎中说的也有道理，老人受了惊吓，万一被吓出一条人命来，焦芳呀，你这个大理寺正卿，也怕惹麻烦吧？还不先把老人抬另外一个屋？审问先暂停！”

    到了雅间，清泉的伙计们连忙救人，这老者醒过来后，真犯了病了，口吐白沫，神智眼看就不是正常人，半死的样子，颇是吓人。

    但现在，被挤兑到了关键的点上，杨翎能否洗脱杀人凶手的罪名，全在此一举。

    面对着被坏人吓疯颠的老人，小皇子对他朝廷各种劝说，全部无效。

    “鸡蛋碎了……都烧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老人家……”

    “没了……什么都没了……”

    “不是，老人家您……”

    “没了……”

    其余的人，比如说薛莹莹也过来劝说，但是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叫郎中给看看呀！”

    在天意楼，有不少的郎中呢，过来一个一个的给老人诊脉，看病情，四个很有经验的“真郎中”，把完了脉象以后，都摇头咧嘴了，冲着对面的杨翎、薛莹莹摇着头，其中一个说了：

    “疯病已经成形，然后他又在刚才再一次受到意外惊吓，恐怕今后很难恢复正常，而且他又这么大年纪了，药物也难以起到什么效果，你们……”

    这郎中看看关注着结果的大伙，摇头拿起来了药箱子：

    “你们节哀，要不然提前几天准备后事也行，省得到了时候仓促，唉。”

    人们对老人能当证人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小皇子最后看着老者被吓得浑身发抖，涕泪横流的可怜样子，动了真的怜悯之心，惜老怜贫，这是皇子的美德。他终于拥有了。

    “给老人好吃好喝，他喜欢什么就答应他什么，大家不要难为他了！”

    在一旁边一直没有什么话的小皇子，突然大气的对其他人说道。

    所有人都愣了，小皇子一直是想好好照顾着这个老人，跟所有人说过了，希望老人家清醒过来，给师父杨翎作无罪的证啊！他现在怎么又放弃了，这是要做什么？

    “皇子？”杨翎也没有明白过来，看皇子的样子好怪。

    同时，他对着老人深深一拜，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泪水，充满了最真诚的忏悔：“老人家，是我朱厚照对不起你呀！我对不起您，我给您郑重道歉了！”

    说着话，小皇子给疯疯傻傻的那个老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是我完全打乱了你的正常生活，让您为了我受苦了——我给您道歉！”

    朱厚照毅然决然的，打定主意，决定要自已出去，现身，要在焦芳面前，展现自已的最终身份！

    然而老人还是那种疯傻的表情，可惜他现在已经什么也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