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天意
再转回第二剑士团这边。华莱士见雷德修斯等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不想再徒增无谓的伤亡，遂大声朝对方的喊话:“雷德修斯！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投降，别作无谓的困兽之斗。” 雷德修斯一看便知喊话的是凯尔特帝国的皇帝华莱士，于是轻佻的闭上了自己的一只眼睛，气定神闲的回击对方：“华莱士！段费而塔共和国、蛮疆和下界之巅三国的联军马上就会歼灭你们的主力部队，前来增援我们了。 你们凯尔特帝国已经是强弩之末、行将灭亡的国家了。作为赢家的我们凭什么会听一个快要亡国皇帝的话？如果你们想投降的话，第二剑士团倒是非常的乐意接受。”雇佣兵们听闻此言，立马倍受鼓舞、士气大振、内心之中顿时就不觉得那么的紧张了。 站在华莱士身旁的一个副将闻言，顿感情绪受挫，明知联军的强大，却忍不住站出了身来；举剑直指雷德修斯的鼻子，异常嘴硬的强行争辩：“放屁！陛下，我国的主力部队才没有那么的容易被消灭！他们必定会打败所谓的三国联军，安然的返回国内地。倒是你们——段费而塔共和国、第一集团军、第二剑士团今天注定会藏身此处！” 布兰见状，上前一步，站出了队列；义正言辞的冲凯尔特帝国的副将大声喊话，拼命发泄着自己对敌方的满腔怒火：“你们凯尔特帝国悍然出兵侵略了我们的祖国格罗尼斯，本已完全违背了道义。 帝国军还在我国境内肆无忌惮的滥杀无辜、jian/yin烧掠、犯下了罄竹难书的滔天罪行。你们国家的名声在阿非细亚大陆已经是臭不可闻了。各国的领袖和民众们对你们的暴虐行径已经是忍无可忍、人神共愤了。 因此，段费而塔共和国、蛮疆和下界之巅三国才决定共同出兵，组建了总计十五万人的联军前来讨伐你们。这其中包括在阿非细亚大陆排行第一，从来没有吃过败仗的段费而塔共和国第一集团军。而你们的主力部队却只有区区五万人，战斗力也远远逊于第一集团军。最终会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不是明摆着的吗！？ 华莱士这个发动战争的罪魁，当然人人得而诛之。但是你们这些盲目服从于他的家伙，现在难道还不应该幡然悔悟吗？是要和你们的皇帝一道毁灭，还是马上认识到自身所犯下的错误，请求我们的宽恕和谅解？”长弓手气势如虹的一通喊话，一下子就把对方副将的嚣张气焰压制了下去。关于联军共有十五万人的情报，当然是克罗芩告诉他的。 凯尔特帝国的官兵一直以为讨伐格罗尼斯公国的佣兵协会，仍是理所当然的正义之举，也从没有听说过联军的规模竟然多达十五万。结果，现场诸多凯尔特帝国的军人闻言，不禁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开始变得茫然彷徨了起来。 当凯尔特帝国的军官对布兰的说法不置可否、疑惑不解的同时。一些底层士兵已经开始小声的嘀咕了起来：“真的是这么回事吗？”“陛下发动的竟然是侵略战争？”“我听从外国归来的一个亲戚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啊！”... 凯尔特帝国的那个副将见军心因此而动摇，焦躁的满头大汗淋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口就大声驳斥：“谎言！——统统是别有用心的家伙编造出来的谎言！全都是段费而塔共和国、克洛旺斯诬蔑陛下的一面之词！” 布兰见状，片刻也不迟滞，紧接着副将的话茬就反问对方：“既然我说的都是谎言。那么真实的情况又是什么样的？阿非细亚大陆其他国家的民众为什么都会相信这样的谎言？” 副将闻言，如刺在喉的哽咽了半天，终于勉勉强强、吞吞吐吐的道出了所谓的“实情”：“这...这...真实的情况是格罗尼斯公国的佣兵协会绑架了我国的皇太子，意欲图谋不轨。 所以我国才会发兵讨伐格罗尼斯的。而且联军既没有那么多。段费而塔共和国的第一集团军也没有那么的强。因为克洛旺斯是上古七英雄之一，所以其他国家的人才会听信他所编造出来的谎言。最后，我军绝对会获胜的。” 布兰见副将回答的解释破绽百出、词不达意，进一步的逼问对方：“那么联军的数量到底有多少？第一集团军的战斗力又到底有多强？作为上古七英雄之一的精灵王克洛旺斯、大陆上所有的民众都已经确认了的事实，你们还敢否定？” 华莱士见副将又欲张嘴强辩，将谎话越扯越大、愈说愈离谱，赶忙喝止此人:“你别再开口了！” 接下来，华莱士接过了布兰的话茬，大声的宣布：“就算联军的实力无比强大，我们凯尔特帝国也不会因此而轻易的屈服。至于我国的主力部队，有没有在格罗尼斯公国做出过一些非人道的行为。现在也只有你们的一面之词。我方无从确认。 但是你们悍然侵入了我国境内，肆意的烧杀jian掠，犯下了种种不可饶恕的罪行，却都是摆在大家的眼前、不容辩驳的事实。灭了你们，段费而塔共和国的阿隆索侯爵就会向我们投降。到时候，还指不定是谁求谁呢？”显然皇帝的这番话，都是说给在场的凯尔特帝国官兵听的。副将的问题在于只知道一味的和布兰赌气，不断的撒谎，完全忘记了自己说的话是给谁听的。 紧接着，华莱士为了不给对方再次反驳的机会，举起手中的利剑，直指雷德修斯的脸庞就大声的质问：“雷德修斯！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们是选择毁灭还是投降？” 一方面，华莱士自认为罪责难逃，终究免不了一死；故意给时间，让布兰道出了实情；好让自己的部下在他死后放弃无谓的抵抗，减少凯尔特帝国即将面临的伤亡。另一方面，皇帝很是钦佩雷德修斯和布拉刚才喊话的这番表现，杀死他们于心不忍，遂最后一遍的尝试着劝降对方。 华莱士的一席话立刻就令部下们的精神重新抖擞了起来。只见，凯尔特帝国的官兵们纷纷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开始不断的大声叫阵：“对！灭了他们！”“凯尔特帝国万岁！——”“皇帝陛下万岁！——”... 雷德修斯见状，冷笑了一声；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直指华莱士的脸孔，胸有成竹的大声回击：“华莱士，你们可别高兴的太早。回头，望望你们的背后吧。援军的先锋部队已经攻陷了阿瓦隆城。你们的国家马上就要灭亡了。弟兄们，援军已经赶到了，胜利就在眼前！横在我们身后的却是一条无法跨越的大河！想活命的话，就跟着我，别孬种！——” 站在华莱士身旁的副将闻言，急忙回头望去：“什么！？——”只见在阿瓦隆那边的方向，冉冉升起了滚滚的漆黑浓烟。 这个时候阿瓦隆城内。几名克罗芩留在城中的内应正身着便服，站在一处僻静街区拐角旁的一条陋巷内。街区对面，凯尔特帝国城防部队的宿营区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焰。 只见，一位蒙面黑衣人当着克罗芩属下的面一跃而起，就跳上了一堵高耸的墙壁，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的稳稳站立于墙头，口吻异常冷静的回答：“我是谁，你们没有必要知道。”紧跟着此人一闪身，就隐遁了踪迹。 再转回来。这一状况立马就使凯尔特帝国军的士气遭受重挫。特别是预备役部队的那些民兵见状，不禁怯意萌生、斗志骤降、纷纷悲观的哀叹了起来：“完蛋了！——”“我们已经彻底完蛋了！——”“联军怎么会，来得这么的快！？——”.... 华莱士见状，心头不禁一惊，愈加暗自佩服自己的对手；同时也觉得自己太过于优柔拖延，再这样耗下去恐怕会输掉这场仗，随即大声的喝令全军：“既然如此，阿瓦隆城丢了又何妨？只要在这里灭了你们，我们再掉头回去，马上就可以夺回来。全军总攻击！——务必给我一口气歼灭段费而塔共和国、第一集团军、第二剑士团！” 目前的战况依旧是：第二剑士团三千多雇佣兵，面对凯尔特帝国七千五百多主力部队的前后夹攻。华莱士这边还握有绝对的胜算。 领命后，最为靠近第二剑士团、凯尔特帝国预备役民兵部队的官兵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就高声呼喊着，首先杀奔了过来。“冲啊！——”“杀啊！——”... 早已抵达了此处，一直隐蔽在附近一棵大树的树梢上观战的克罗芩见时机成熟，口中念出了断金咒：“铉金之灵，万物之基。请您立即发动咒痕的力量...”结果相同的一幕场景再次出现。咔嘣！...民兵部队官兵们所持的武器齐刷刷的统统都断裂了。 握着断成了两截武器的凯尔特帝国官兵见此异状，无不惊讶至极的大声喊出了声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矛出了什么毛病！？”“我的剑...”“我的刀...”“这到底是...”... 一直站在雷德修斯背后默不作声的汤姆见状，想起先前凯文的牺牲，和凯尔特帝国军在格罗尼斯犯下的累累罪行；不禁跑到了团长的身前，无比兴奋的大声喊叫：“这是天意！——上天都在帮助我们第二剑士团，惩治恶贯满盈的凯尔特帝国军！” 雷德修斯闻言，对自己小弟的表现大加赞赏：“汤姆，说得好哇！——但记住别过分的逞强，以免造成无谓的伤亡。” 听闻这是天意，本已惴惴不安、惶恐不已的凯尔特帝国民兵们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扔到了地上，一边大声的叫嚷，一边拔腿掉头就逃：“什么！？”“这是天意！——”“快逃啊！——”“我们是赢不了的！——”“陛下！没有武器，我们什么也干不哇！——”...民兵当中的许多人在转身逃跑的时候，都不慎跌倒在了地上；竟然趴在地上就地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继续逃蹿。 站在华莱士身旁的那个副将见状，一边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就要走上前去，带头斩杀这些窝囊的逃兵；一边恼怒的大声痛骂狂吼：“混帐东西！——一群没用的孬种废物!——统统都得处决！凡临阵脱逃的家伙全部杀无赦！——” 华莱士见状，却伸出自己宽厚而有力的右手掌，一把拦在了副将的面前，大声的喝止对方：“让他们走！——我们不能强迫没有武器的士兵在战场上充当炮灰和rou盾、白白的送死。”皇帝不愿意见到如此之多的年轻人为了这么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丧失自己宝贵的生命；也深刻的懂得即使消灭了第二剑士团，凯尔特帝国的军力也无法抗衡联军的主力，终究注定战败。 副将见状，不由得抬头仰天、眉头紧锁的长长叹息一声，一剑扎入了地面，极不甘心的大声叫嚷：“陛下！唉！——放这些没有武器的家伙走！他们已经不配做军人了！”咔！ 紧接着，华莱士麾下的众将官们便纷纷大声的提醒、并告诫自己的部下：“注意保持你们的阵型！记住！我们是凯尔特帝国最为精锐的正规军，不是这些临阵脱逃的可耻贱民能比的！对陛下的无限忠诚，为凯尔特帝国的荣誉舍生忘死的奋战，乃是我们所有人义不容辞的天职！...” 此刻，不断在往后方溃逃的民兵已经搅乱了凯尔特帝国军的部分阵脚。望见了这番场景，那个和凯尔特帝国有血海深仇，布兰的随从佣兵终于按捺不住、彻底的爆发了。只见他气得满脸通红，眼眶飙泪，双目恨不得喷出了火来；大义凛然、悲愤无比的抽出了腰间的朴刀；直指华莱士的脸孔，就高声大喊着扑上了前去：“机会来了！——弟兄们！—— 想一想，我们被凯尔特帝国军残酷蹂躏的祖国！想一想，我们被被凯尔特帝国军残忍杀害的亲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华莱士就站在我们的面前！现在，敌军的阵型已乱！华莱士！——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老混帐！还我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命来！——...” 随从佣兵异常激烈的言辞立即引爆了压抑在三千多名雇佣兵心底，无比刻骨的仇恨：“华莱士老贼纳命来！——”“凯尔特帝国猪统统都去死吧！——”..只见他们一个个两眼通红，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兵刃；就一边怒不可遏的痛骂着，一边奋不顾身的迅猛冲向了敌军。 凯尔特帝国的那个副将见状，急忙大声的吩咐：“快！以保护陛下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华莱士见状，则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开始默默的祈祷。皇帝再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一个错误。 在现场无比狂热的气氛渲染下，汤姆也不禁满腔的热血涌上了心头；冲上前去，就要替凯文向凯尔特帝国讨还血债：“凯文！我也要替你报仇雪恨！——”他只知道凯文是被凯尔特帝国的毒箭所害，却从来没有想过下令放毒箭的敌人已死，此仇已报。雷德修斯和布兰见状，知道自己再命令这些雇佣兵们后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于是只得跟着自己的属下，一道冲上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