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苏复
大周景泰年间，中原之地算不得四海升平，但却于商道之上做到了旷古烁今的繁荣兴盛。周朝的君王或有不喜政事之人，只是学问大抵不差的，都是正经意义上的读书人，其中虽是出了不少‘愤青’不过整体上来说仍是以有道之君居多，故而景泰帝喜好黄老，便在史书上没少被人口诛笔伐。朝廷的税收不增，皇帝不修陵寝，仅以碑文记载其一生功业，如此节俭倒也真是开了先河。 这是个藏富于民的时代，最常见的便是商旅，尤其是这渡口附近，那热闹的景象便让人咂舌。渡头之上，一名身材姣好的妙龄女郎让不少往来之人为之侧目，而那被斗笠锁遮挡的绝世容颜不由的更让人心生遐想。 “姑娘，小可冒昧，想请姑娘到舟上一叙！” “姑娘，在下乃是江西按察使胡周之子胡来，不知可否有幸一睹姑娘芳容？” “姑娘，我家公子想您过府一叙，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姑娘…哎呦！谁推我！”只见那说话之人不知被何挤的掉落了水中。 …… 络绎不绝的凤求凰之人实是让人头疼，那女子也不由秀美紧蹙，心道：真是讨厌，如今这世道太平反而凭添了许多无聊之人。 这在女子烦躁之时，忽而一只小舟飘然划过，但见那船上男子笑声说道：“姑娘，要不要租只小舟渡江啊！” 那女子正在心烦，一个仅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面对如此场景，哪有不闹心的？闻听此言的女子正要开口骂街之，但转睛一看，不由开口娇嗔道：“爹！你怎么也来取笑人家！” 那男子闻言一脸笑容和煦，说道：“都说钟无涯那姓董的女徒美的天下无双，照我看啊比我家闺女差了许多！” 那姑娘闻听不由伴了个鬼脸说道：“也不知道羞，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说罢便飘身跳上了小舟，小女娃身法灵动，好俊的功夫！ 众人见那佳人被一名船家“拐走”，有的唏嘘、有的遗憾、道德败坏的也有咒骂两句的。不过见得芳踪渐远更多的却是遗憾。 “哎！此言差矣，那董丫头爹爹我是见过的，却是比不上我闺女来的好看！我苏复岂是信口开河之人？”苏复，银蛟殿殿主，武榜排名第四的高手，据说当年也是可以与钟无涯一较高下的年轻俊彦。只是钟无涯好似天生便是他的苦主，虽然在当年他便与那人并称年轻一辈的双璧，可无论是武道风流、还是其品貌风流却始终差了钟无涯一筹，这便让苏复真的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 当然与之一同憋屈的还有银蛟殿，虽然是同为屹立千载不倒的顶级宗门，但近几十年来却狠狠的被金雀楼压了一头，也不由得让银蛟殿众一阵气闷！ 说起金雀楼与银蛟殿，不得不说真可谓历史浩瀚长河之中的两朵奇葩。先不说一个杀手宗门可以千年不倒得是多大的奇迹，便是这千载中的两者相安无事，甚至连争夺谁先谁后的兴趣都欠奉的行为便真的十分让人瞧不懂！好像天生便有默契一般。而这种默契在一件事情之后，便彻底的烟消云散。 太祖二十四年有千余党项羌人归附大周，次年党项首领拓跋披锏率领部族落到旭州请求内附，太祖闻之乐，封拓跋披锏固边侯、赏食邑五千、赐王姓。光武帝二年，帝幼，二月国人暴动，边陲附庸见机亦反。嘉峪关总兵杨仪联合各部，共起大军十万回师勤王，九月民乱止。武帝表杨仪克定祸乱，钦赐卫国公，命其子孙世守边陲。次年，国内定，武帝下旨，清剿边境叛乱余部。三月杨仪领兵八万北上战吐谷浑，七月即克。挥师再进十二月党项败，亡北。次年周移静边州都督府至庆州，以胁二十五州。同年吐蕃袭党项住地，自此党项灭。 而后党项也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由当年的遗孤，也是当年的主战派，拓跋氏也就是如今的王氏，而另一派则是有当年的主和派，领头之人却投了银蛟殿，后来还经过三辈人的励精图治，到了苏复这里竟做到了银蛟殿主。而主战派的王氏更是成为了庐陵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没错，钟无涯的出身的那个王氏，便是当年的拓跋氏！至于天下两大杀手宗门尽数掌握与一个亡国之手，这等秘辛也不由的令人咋舌！不知道如果当今天子要是洞悉了此等玄机，每夜的觉是否还能睡的安稳？ 正所谓同槽相欺，原本相安无事千年的两个宗门，竟因为这等原因开始了明争暗斗，也是令人称奇。 “丫头，你能不能再帮我盘算盘算如今的局势，老爹我可有些看不灵清啊！”苏复挠头笑道。 “笨笨笨！”小丫头一连讲出三个笨字却仍是一噘小嘴，不怎么高兴的开口说道：“所谓的斗争与局势，无论庙堂之上还是庙堂之外都无外乎人心与人性。庙堂内之所以对杨家与沈家的联姻表现的如此缄默，绝非我们与金雀楼联手打压所产生的震慑可以做到的，而突厥之所以表现的更为低调，也一定与大周庙堂有关，能让两个完全的对立面如此默契，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小姑娘说起话来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哪里能看出半点十二、三岁丫头的影子？ 苏复闻言不由紧锁眉头，不解道：“这确实很让人想不通啊，丫头，你能不能别卖关子，爹爹的笨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姑娘见此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交易！除了双方在私底下做了交易以外，哪里还会有别的可能？” “你是说大周天子卧榻之旁不愿有杨家这等猛虎，而突厥更是想拔掉这根眼中钉，只是这样的话，任凭沈、杨两家联姻的话，有了富甲天下的沈家支持，杨家做大已经成了必然的趋势……”苏复说道这里不由的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低声惊呼道：“你是说两家联手之后，杨家必然打开西北门户，这样一来朝廷便可以驱虎吞狼，唆使突厥与杨家扳命，而这样一来结果十九便是，死绝了杨家，打废了突厥！” “你当突厥傻啊！”小姑娘不屑的撇嘴说道。 “哪又是什么原因？”对于好不容易想出的答案仍是被闺女否定，天下第四的苏复一副头疼的样子，不解道。 “突厥打仗为是为的什么？如果大周给的钱够多，他何必非要跟杨家扳命？至于杨家，没仗打了，他们还能有什么用？扯旗造反么？”小姑娘说完便闭起了眼睛，一副你再想不通也便再来吵我的模样。 终于想明白事情原委的苏复不由轻轻的扭了扭脖子，心中生出了自己的算计。 雁门关城头，辛弃疾护着百名书生弹剑击鼓而歌，这一里又是怎样的一副算计和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