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迷失的光
征兆......开始了？？？ 不明原因的人疑惑地看了一眼樱一和藤原，对于她们两个的话实在是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也没人问出口，既然说了，那就表明会显现出来，他们只需要等着就行，哪怕过程是煎熬的。 啪~ 啪~ 球，在橘杏和地面之间来回弹跳，漆黑的剪影也跟着时大时小地变幻着。 看着对面脸色依旧温和浅笑的柳生，橘杏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五指一紧抓住了弹起来的网球，而后翻转抛上半空中。 啪—— 一声脆响，刚刚落下来的网球瞬间射了出去，速度奇快，就像夜里的流行一般稍纵即逝。 听到击球声，柳生眯起了双眼，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橘杏的动作，看不清所有的事物。凭着仅剩的那一点点朦胧又模糊的视线去捕捉混沌中的网球。 直线球！！！ 隐约中看见了那个网球，柳生当下判断，而后快速地向右场移位，忽而，眼前一昏，所有的事物有更加的昏暗了不少，就像是黄昏时分的晚景，所有的事物更加地模糊不清，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了，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嘭—— 几乎就在她停下的瞬间，球重重地砸在了她身后的场地里，而后反弹到了围墙上。 听到身后的声音，柳生怔在了原地，瞳，忍不住地颤抖。 哔—— “Game不动峰，0－15。” 静—— 出奇的安静—— 哪怕裁判刚刚宣判了比分，依旧安静无比。 所有的喧嚣，所有的吵闹，所有的喧哗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停了，所有的枝叶也静止了下来，斑驳的树影在地面上休止不动，唯有滑落的树叶证明着风|流过的痕迹。空气中漂浮着奇怪的味道，诡异而沉寂， “怎......怎么回事？” 看着球场上背对着她们的柳生，荒井瞪大了双眸。谁能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球明明是飞向柳生，而柳生却没有挥拍？而且......还跑超了球落点？ 在她疑惑地时候，柳生已经转过了身来，慢慢地走向底线。然而....... “青学的柳生，请站在发球线后，不要踩到。”裁判大声地喊出了口。 柳生握着球拍的手一紧，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喂喂，开什么玩笑？青学的柳生刚才居然站在了底线上！这么低级的错误都会犯。” “搞什么啊？连着扳回了三局，现在居然连低级错误都犯，是太体力不足？” “青学的柳生在想些什么？刚才居然没有接到球。” “是啊，那么简单的直线球都没接到，是因为刚才连胜了三局所以得意了吗？” ...... 听着众人对柳生的谈论，柳生比吕士不由得握紧了双手，镜片上的白光愈加的寒凉。 “噗哩，比吕士，你meimei有麻烦了呢。”看着球场上双瞳涣散的柳生由美子，仁王嘴角一勾，戏谑地开口。 “诶？怎么回事啊？”丸井瞪大了双眼，和切原一起看着柳生，“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奇怪，柳生怎么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桑羽微微皱眉，柳生是谁？可是被她们部长成为天才的‘光之子’啊，怎么会犯这种......踩底线？太难以置信了。 “呐呐，柳生她......”祥子皱起了眉梢，有些担忧地开口：“她好像，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 众人瞳孔一紧，所有的动作都滞了一下，柳生比吕士紧握的双手指尖渐渐泛白。 视觉......被剥夺了吗？ 幸村敛了敛眼睑，鸢紫色的双眸泛上了幽深的漩涡，SA，由美子桑，能破解吗？ “确实看不见了喵~”菊丸放下搭在没眉心上的手，转而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从橘桑发球之前就开始了，而且还越来越涣散。” 後藤等人看着球场上的柳生，眉心渐渐拢在了一起。祥子是她们当中除了樱一之外动态视力最好的人，所以她说的话她们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再加上动态视力同样绝佳的菊丸，这下更是不容置疑了。 果然，下一秒...... 啪—— 橘杏打出了一个球，柳生凭着听到的声音而挥拍，但是....... 嗡—— 嘭—— 哔—— “Game不动峰，3－3，青学发球。” “挥......空了！！！！”里奈抿了抿唇，心里的担忧越来越盛。 青学......发球...... 柳生怔了怔，该她发球了？ 是了，该她发球了。 可是，她看不见球在哪里啊。 脚下，模模糊糊的全是一片深绿色的塑胶场地，看不到黄绿色的小球在哪里。 后场？对了，球是打在后场的，那就应该是在后面的外场上了。 于是，柳生蹲了下来，伸手在地上摸索着，左边，右边，或者前面，亦或者......后面。 “柳生......”北岛敛了敛眼睑，瞳孔里倒映着柳生在地上摸索的身影，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後藤闭上了双眼，她已经不忍心去看了，那样狼狈的柳生，从来没有见过。 藤原和樱一说的征兆就是这个吗？ 看不......见？！还真是......狼狈呢...... “呐呐，柳生，右手边，”这时，祥子双手放在唇上做喇叭状，大声地喊出了口，“右手边两点钟方向，对对，就是那里，就是那里。” 在祥子的指挥下，柳生终于摸索到了网球。 拿着球，站了起来，柳生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将球往上一抛，引拍，击球....... 嗡—— 啪嗒~ ——挥空 哔—— “发球失误，重发。” 听到裁判的宣判，柳生的身子微微一僵。而后蹲了下来，将滚到鞋边的网球捡起，微低的头似乎在看手里的网球，垂下的刘海在脸上洒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后，将球往上一抛，引拍，击球....... 嗡—— 啪嗒~ 哔—— “发球失误，Game不动峰，0－15。” 又，挥空了！ 荒井瞳孔一颤，看着球场里再次蹲下身来寻找网球的柳生，双眼一闭，不要，不要再找了，柳生，够了，已经够了！放弃这一场，我们依然可以赢的。 “副部长！”荒井腾地一下转过身，看着後藤：“我们放弃这场比赛，下一场是你上，一定可以拿下的对不对。” 藤原敛了一下眼睑，并没有转头看她，只是冰冷地开口：“没到最后。”冷冰冰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有些不近人情。 “副部长！！！！”荒井一咬牙，而后转过头看向樱一，“部长！！！！” 樱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球场上的柳生，眼睑轻敛，柳生，你要放弃吗？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荒井不禁握紧了双拳，看着球场上的柳生，心里愈加的焦躁。 “荒井，”後藤开口了，声音异于往常的亲切随和，而变得深沉而肃然，“如果要放弃，柳生会自己开口。不要随便决定别人的赛事，尊重他人，也尊重自己。更何况......”後藤轻轻地闭上了双眼，而后缓缓睁开，“这是柳生自己的选择。” 闻言，荒井怔住了，转头看向柳生，再一次的挥空，这.....是柳生的.....选择？？？ 哔—— “Game不动峰，3－4，不动峰发球。” 橘杏眯了眯双眼，抓着网球的手猛然一紧，柳生，这场比赛，不动峰，只能赢！ 嗡~ 啪—— 球从对场飞了过来，在越过中场网的瞬间幻化成了八个球，就连地面上的影子也变成了八个。 柳生一怔。 八道气流的声音在耳边划过。 在哪里？ 究竟，球在哪里？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声音？ 哔—— “Game不动峰3－5，青学发球。” “哟嚯！！橘部长，就这样，就这样一直赢下去！只剩最后一局了！！！”不动峰的原田志乃一握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动峰这边一片欢腾，而青学这边，气氛出奇的压抑。 球场上，柳生依旧在祥子的说明下摸索到了球，而后站起来，调整着自己的姿势。而后，将球往上一抛，引拍，击球....... 嗡—— 啪嗒~ ——挥空 哔—— “发球失误，重发。” 重发...... 又，失误了。 柳生身子不着痕迹地晃了一晃，看向自己的右手，模糊的视线终于.......完全被黑暗笼罩，漫长的黑，总是，特别的......孤单呢。 嘭—— “柳生！！！！” “由美子！！！！” “柳生！！！” “柳生桑！！” “由美子桑！！！！” 看着倒在地面上的柳生，橘杏敛了敛眼睑，而后，将手里的网球抛向了半空。 光，终究，也是有迷失的时候。 柳生倒在了地上，漆黑的长发散在地面，球拍落在的一边。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好静，好静，静得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地跳动着，频率是那么的缓慢，那么的绵长。 无边的黑暗，蔓延在她的世界，静谧，森然，诡谲，一切，都因太过黑暗。寒冷，无法避免地侵袭而来，冰冷，寒凉，没有人来拯救她，无边的黑暗里，只有她一个人忍受着寒冷的煎熬。 黑暗，原来如此的孤单，她，从来都不知道呢，真的，从来都不知道呢。 ‘你要放弃了吗？’ 淡漠如霜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