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四班的最后一堂课

    随后，顽生们离开了王老师的办公室。

    可最终，扬阳他们还是选择留在学校了。这结果也许出乎王老师的意料，也许早在王老师的意料之中。虞星能想到的是，也许他们迫于家庭的压力，而选择了继续龟缩在此。虞星还想到了，也许他们各自家庭的条件比自己还不如，家里的父母望子成龙心切，他们只想做欺骗一时的晃儿，落个有始有终的好学生，就算考不上重点高中，也不至于被外人评论成不三不四的流氓生。

    说到底，他们不想给家里面添更多堵。

    那时候，人们看待穷人的眼光中，总是眼里含着沙子。穷人就是贱，没经过细致的了解，人们就把那个沉重的标签便贴给穷人了。如果穷人家里在出点丑事，就会被别人理所当然地读成：千年咸鱼就是翻不了身了。倘若从这一面看，扬阳他们倒是有着这一丝善感的，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不能用在所有贴了标签的各类人身上，可这句话却恰恰说出了一部分人的心声。

    到了第二天，四班陆陆续续走了7名学生，包括班级里的美女韩妞和吴琼艳，以及那诙谐幽默的“猪脑”和篮球爱好者“猪嘴”。

    他们离开这写满青春回忆的母校，满心企盼自由的未来。

    他们是昨天傍晚走了，下完下午的课就走了。兴许未来某一天，时过境迁之时，他们会再次来到这曾让他们顽皮捣蛋的母校，也许是几年后、十年后，等他们各自成家有儿女之时，他们会再次来到这座母校。

    出于好奇心，次日便有三个同学偷回学校来顽。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上午第二节课，这时四班正在上英语课。只见领头的韩自强几个人，走到四班近前，从后排靠窗户边喜笑颜开地对着扬阳的方向偷偷招呼。

    扬阳当即看到了这几位他的兄弟，他微笑示意窗外的兄弟几人并做暗语，意思是让外头的几个兄弟不要声张，以免被严厉的副校长逮住。

    此时，副校长正在黑白上写着什么，他好似有耳听八方的能力，头也不回地说：“扬阳，心动的话，就出去和他们去顽呗。嗷”

    外头的韩自强几人听得副校长如此说，知道是发现了他们的身影，旋即他们便悄悄走开了。

    副校长素日里给人以严肃，那严厉光辉形象早已升入到每个同学的心中，成为一种独特的标签了。尤其是顽憨生们，他们那源于内心的惧怕从入学不久后，便从高年级的学生中有所耳闻。三年来，他们不断的闹事，不计其数被副校长教育，也算是经常和副校长等政教处老师经常打交道的人了。因此，他们早已熟知了副校长的脾性。

    在虞星的心中，副校长除了极为严肃外，还暗藏这一股狠劲，那股狠劲无形中散发着不容刻缓的态度，气势十足，鲜有人能在气势上比得上他。他就像猛虎般，过顽过憨的学生们就像是色厉内荏纸老虎。

    副校长是个果敢的行动派，他随即又转身面对大家，说：“扬阳，还笑哈，看你的玩伴们都自由了，你又何必勉强自己留下来。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的，提前出了这个校门，我就管不了你了，多好啊。要是觉得心痒痒儿了，你现在就可以出去和他们顽儿，这次，我就给你做主了，你离开学校，可以同他们几个一样，拿到毕业证。”

    听副校长如此说，扬阳旋即难堪起来了，脸蛋微红，不知他是因为尴尬，还是心中有所不爽硬憋着自己的情绪。

    下课后，副校长找到那些个憨皮的几个四班学生，把他们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此后，大家的视线中就再也没有出现那几个憨皮生的声影。至于副校长具体讲了一些什么，猜也能猜到，无非就是他们如果继续来学校扰乱大家的学习，就扣留他们的毕业证，抑或就不分发给他们了。

    余下四班的学生的分班是开学第三天早上进行的。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王老师郑重其事地对着剩余的学生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大家讲课，该走的都走了。在座的你们既然选择留下来，相信你们其中部分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然留下来了，你们可以选择混到毕业，也可以选择拼一把，只要肯下工夫，你们未必就没有脱颖而出的机会，考入重点高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在座的都不是头脑有问题的人，反而某些方面比常人灵活，就算文化知识学习上你们差人一筹，但只要你们勤奋，未来未必会平庸，未必不会成为社会的栋梁之才。”

    “我比你们年长，经历过的比你们多，今天难得与大家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至于你们听或不听，自己权衡。我们学校以前，也有过成绩平平爱闹事的学生，最后成就一番事业，后面的成就也远远高于大多优生。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有部分也是在初三，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狠去专研学习，最后也是考上了重点高中；有部分人，是在出校门后，经历了社会的残酷后，才明白知识的可贵，可那时后悔已晚，他们便在自己的专业上成就一番大事……”

    王老师出色的口才，成功地勾起了大家的热血，教室中除了他的演讲声和风吹籁籁声，再无其他杂音了。喜欢闹事之人，本就是比较情绪化的，而这刻的大家，全部臣服在王老师美好话语的激励中。

    临了，王老师又对大家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大家听不听，能听多少进去，那就取决于你们自己了。这半年来，虽然你们当中的某些人，给我闹了不少事，但过去的就当过去了。我之前对你们的所有严厉，都是基于你们能更好的基础上，也希望大家相互之间也不要记仇，好聚好散。之后，如果你们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也可以过来找我，我会尽其所能去帮助大家解决难题。”

    “好了，就到这里把，相聚即是缘，希望你们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如果我还在这个学校教书的话，你们的孩子有幸再次成为我的学生也有可能，缘分如何看以后吧。”

    “好了我的课讲完了。从明天早上，四班你们也不用来了，明天早上你们去一、二、三班的门前看各自的名单，到时候会统一贴在三个班级的前门上，届时你们对号入座就可以了。到时候，你们顺便把宿舍被褥一起搬到被分配的班级宿舍里。好了，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