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浮躁的心

    放学后，虞星随着年级的队伍徒步往家里面赶，心中乐呵呵得不行。

    破旧的学校cao场上挤满了各年级的学生，在各年级班主任的指导下，列好队，准备排队走回家。

    那时候，乡里的学校并没有太好的条件，教学楼都是古式的黄泥垒成的瓦房，单层，cao场上铺满了小石子，原本不平整的cao场，已经被师生们走平了。

    在领队老师的监督下，同学们丝毫不敢太过放肆，队伍的前面有老师盯着，队伍的后面也有眼，弄得大伙极不自在。走出校门后，队伍分成两个方向，一边是前往乡里的，一边是前往乡下的。高年级的在后，低年级的在前，有序地走着，直到离学校好几百米后，整个退伍才乱糟糟起来。

    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渐黑，奶奶正准备着可口的晚餐。

    今年是虞星随奶奶的第一年，他的父母在今年年后元宵一过，就一起外出谋生了去了。家里每况愈下，虞星的mama不得不痛下决心，暂舍亲情，跟着虞星他爸外出。

    当天虞星父母外出的时候，他是哭得死去活来，死活不松开mama的手，那模样，显得特别无助，令人怜惜不已。看到他那幅情景，他mama差点就走不了了，还是在他爸的鼓劝下才勉强下定决定，泪奔着拿着行李走出家门。如今，离爸妈的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虞星也习惯了。他那乖巧的样子，却是越来越讨爷爷奶奶的喜欢，一个堂姐和两个堂妹都说爷爷奶奶偏心，不对她们好。

    兴许是因为虞星是独孙，又是老二的独子。老二自然是虞星的爸爸，叫虞翔，虞星常听爷爷说起关于他爸爸的故事。爷爷常说，他三个儿子里，算虞翔最是讨人喜。

    以前，这座老房子建房子之时，工人们和爷爷一同在黄泥和土块中打滚，一块块土块和石块，被搬到墙角上，一家人除了奶奶，都没有闲着。爷爷的三个儿子，也在帮忙着，有力气的动力气，没力气的捡石子。突然间，正偷着懒的虞星老爸背一块小石子砸中了脚，砸出了血，看得奶奶很是生疼。但虞翔却不哭反而笑了，笑道：“爸，你看，你看这好端端的脚趾流血了，嘿嘿，嘿嘿。”

    这话听在爷爷的耳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原本打算狠批老二的话顿时收敛了去，他笑道：“老二，还是你最聪明，算了，你就干脆休息一会儿吧，也不勉强你了。”他爸顿时乐得不行了。

    类似这些小聪明，爷爷总能道个不停，说出个好些个来。7岁，正是儿女崇拜父母的时候，听到这些爸爸的丑闻，虞星第一次知道，原来严肃的爸爸也有如此顽皮不羁的曾经。

    虞老夫妇爱戴孙儿，很大原因还有虞星他爸的缘故，当然，在那个穷困的年代，老一辈的思想观念是很传统的，孙儿在家的地位高于孙女也是情有可原的。

    虞星继承了老爸的顽性，小顽顽总是过头，每每放学一到家，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到吃饭的时候，要奶奶使劲大喊好几声，才意犹未尽地赶到家。

    “奶奶。”

    “嗯，跑到哪里去了，喊了你好久才听见，太皮了。”

    “奶奶，我就在云云家玩呢。”

    奶奶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等着虞星上桌吃饭。这顽的时候，不晓得饿，到了饭桌上，虞星便再也忍不住饥了，像是饿死鬼赶着投胎似的，狼吞苦咽，一点形象都不顾及了。奶奶在一边不停唠叨着：慢着点吃，慢着点吃。

    晚饭过后是虞星写作业的时间。只见虞星把练习本和书本一同带上刚吃完饭的八仙桌上，奋笔疾书，心浮气躁，不管三七二十一去完成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

    这略显幽暗的大厅中显得有些安静。八仙桌正前方的桌案中央摆放着一座精致的玉菩萨，玉菩萨手捧玉瓶，承托得这夜间更加祥和宁静。静得犹如浸润在清泉包围的水帘洞中，让人在恍惚之间有片刻的与世隔绝，仿佛冥冥之中有股莫须有的力量来抚平他心中的杂念与疲惫。

    幽暗夜色，小径通幽，外面不断传来小伙伴们打闹的叫喊声，扰得虞星心神更加不安了。他一刻钟也待不住了，光想着顽，可又无奈作业的繁多。他想，不管了，作业随意做做，总比不做的好，大不了下次认真做好了，这次就马虎应付一下过关就好。

    不多时，虞星就跑出去了，寻着那些人足迹，顽儿去了。

    等他回来时，正好9点，恰好碰见奶奶正准备踏出家门，他明白，那是正想出门找他回家睡觉的节奏。虞星对奶奶说：“奶奶，云云他们还在外面顽，我先回家了，让你担心了。”奶奶点头示意虞星进门，说：“下次不要再玩得这么晚了，让奶奶担心死了。”而后关上大门，扣上门栓。

    夜里，梦呓，他恍惚遇见了未来的自己。

    ………

    那一年开学前夕，正值虞星步入高中之时，他怀着忐忑、激昂的心情踏入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电脑专业职业高中，虽然是“电脑美术专业”，但只要与电脑有关，他就心满意足了。感觉就像他被电脑绑架了一般。

    那一天天空格外晴朗，蔚蓝的天空露出几朵羞涩的小云，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气爽。虞星望着这天好云好，怀着对这一天的期待与憧憬，吃过老妈早晨精心装备好的养胃稀粥后，便直冲楼下。他的爸妈尾随着他，一同走下楼梯。

    虞星在爸妈的陪同下，踏入了他期待已久的高中。他的心止不住地狂跳，频率极为夸张，好像正要出嫁的新娘，急促不安，心中又满怀期待着那个即将启程的高中生涯。

    临近学校，远远地就看到一座教学楼侧面的高墙上铭刻着“江干职高”四个大字，学校逐渐映入眼帘，虞星自己独有的家乡气息走了进来，踏入了这让期待了很久的高中。

    走进学校门口，看到宽阔的学校里面的百米大道上直立着两排繁茂的大树，大树旺盛的生命力气息滋养着这一方莘莘学子，景色很是美观。

    他仔细问过负责报名的老师后，就随同父母前往目的地——主教学楼4楼。途中遇到众多家长和未来的同学，有部分也是和虞星一样的外来生，另外一部分则是杭州口音的本地生。到达4楼指定的教室后，教室一副哗然漫天的景象，家长们好像多年未见的朋友般，各自有说有笑，马上就混熟脸了，还很是亲昵的样子。很快，他报好了名字，而所有的入学手续，都是他的爸爸帮他一手cao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