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疯老头
“是的，我来了！”陆川点头，脸上波澜不惊，仿佛眼前的一幕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十分寻常的一件事，竟让他没有半分动容，开口道，“我来完成三年前的约定！” “恩，不错！”老者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道，“看来这三年，你并没有白费，也不枉费我一片苦心！” “苦心？”陆川苦涩的摇了摇头，也不作争辩，直接开门见山道，“传我霸绝天下之法吧！” 倒也不怪陆川如此的不知礼数，而是对眼前这个老头，陆川实在是掀不起半点的好感；三年前，在陆川最危难的时候，曾得到过指引，来找过老者，第一次见到老者的时候，对于老者这种鬼神莫测开辟空间的手段，陆川是又惊又喜，充满了好奇。 不过，当陆川道明来意以后，老者并没有答应直接帮他，只问了陆川一句话，“我有二法，一可明哲保身，一可霸绝天下，你欲修何法？” 当年的陆川，本就是天才，心高傲气，哪里肯修明哲保身之法？ 于是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霸绝天下之法，但是在选完以后陆川马上就后悔了，因为老者告诉他，“欲修霸绝天下之法，必先自废根基，三年后再来找我吧！” 陆川当时都快气炸了，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法门，不仅不能增强实力，反而还要将自身的修为废掉，并且还没学，就要先等三年，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陆川当然不学，当即就要改修明哲保身之法，结果老者又告诉他，“既然选择了霸绝天下之法，就不能随便更改，凡事没有后悔，一门功法如此，世间万物亦如此，既然作出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老者说的话，虽然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但要陆川自废根基，就如同要壮士断腕一般，陆川自问那是决计办不到的，于是选择了离开。 谁知在离开前，老者又叹息了一声，叮嘱道，“连自废根基的勇气都没有，何来霸绝天下的决心？任何一个霸者，都是在微末当中崛起，你自认为是个天才，却不知这天底下有人比你更天才，然而真正崛起的又有几个呢？” “没有崛起的天才，那就算不上是真正的天才，要做真正的天才，就要学会做自己的天才，而不是别人眼里的天才，那一切不过是浮光幻影罢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想通了三年以后再来找我！” 正是老者的这些话，让陆川后来有了自废武魂的决心，虽然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陆川受的苦比以往加起来的还多，但也让他的心智渐渐成长了起来，如今再看往昔那个少年，不免渐渐认同了老者的话。 这一刻，当陆川重新站在老者面前，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锋芒毕露，目光内敛，脸色平静如水，掀不起半点的波澜。 这一幕落在老者眼中，自然让老者称赞不已，当陆川提到霸绝天下之法时，老者话锋一转，轻轻笑道，“霸绝天下之法，已在你心中，何必来问我？” “在我心中？”陆川愣了一下，蹙起了眉头。 在他想来，这老者或许是用了某种大神通，已将这门他梦寐以求的法诀传给了他，只不过他并没有察觉而已，于是默默闭上双眼，开始感应起来…… 老者只是在一边笑看着陆川，也不作点破，任由陆川去感应，然而陆川感应了半天，屁都没有，睁开双眼的瞬间，正触及老者那一张布满玩味笑容的脸上，这一下彻底将陆川给激怒了，脸色当即阴沉下去，“老头，你耍我？” “我没有耍你，这门法诀早已在你心中，却不自知！”老者轻笑着摇头，在陆川不解的目光下，又补充道，“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霸绝天下之法，只有霸绝天下之心，你既有了霸绝天下之心，又何愁霸绝天下之法？” 这话说的倒也轻巧，但是听在陆川耳中，却让陆川的心底猛地一沉，整张脸当即就垮了下来，谁能想到，他陆川为了得到这门霸绝天下之法，自废了武魂，隐忍了三年，每天都在刀尖上过日子，最终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陆川整个人如坠深渊，站在那里半天愣是都没回过神来，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张原本就有些黝黑的脸上，此刻更是黑的如炭，若不是几年来的废物生涯，早已将陆川的心智磨砺的足够坚定，换做是以前，这样的打击足够让他当场崩溃，痛苦流涕。 饶是如此，陆川也忍不住怒吼一声，郁结在心中多年来的不甘，化作一股暖流冲向他的嗓子眼，让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当陆川再次抬起头来时，目光当中早已没有先前的平静，充斥着猩红色的光芒，就那样死死的盯着老者，一声巨大的咆哮，伴随着嘶哑从他的喉咙眼里发出，“我要你死！” 陆川抓起包袱里那块源石晶矿，“砰”的一声就朝着老者的脸上砸了过去，当即就将老者砸的跌了个跟斗，早已被愤怒充斥了头脑的陆川，哪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就抓住老者一顿胖揍，拳打脚踢，连吃奶的力都用上了，直打的老者鼻青脸肿，叫喊声一片。 也不知究竟打了多久，陆川终于是精疲力竭的停了下来，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大半，神色也恢复了正常，气喘吁吁的坐下身来，跟见鬼似的道，“你……你怎么还没死啊？” 接着陆川又感觉到了不对，目光疑虑的看着老者，开口道“你..你怎么不还手？按理说你的修为比我高，我……” “哼！”老者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张猪头道，“我要么出手，出手你就死了！” “有这么厉害？”陆川吓了一跳，冷不丁的咽了口唾沫，感觉有些后怕，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啊，既然这老者这么厉害，为何连躲都不会？于是狐疑的朝着老者望去。 “你想干嘛？”感受到陆川的目光，老者脖子一缩，一脸警惕的样子，“你别过来，你，你，你再过来我就出手了，我一出手你就死了！” “知道，你已经说过了！”陆川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栖身过去，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那意思就像是在说，“你动手啊，你倒是动手啊。” 事实上老者一直都没有动手，至始至终都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陆川，最终长叹一声道，“这不过是老朽的一缕残魂而已，魂力只够我维持一次动手的机会，我不想在你的身上浪费掉！” 陆川不听他说，只将手伸出来，喝道，“赶紧交出来！” “交出什么？” “霸绝天下之法！” “我已经说了我没……”老者刚说完一半，便被陆川的眼睛给瞪回去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一副吃瘪的样子，“好好好，我交，我交，我怕了你了！” “真有？”陆川的目光当即就亮了起来，心里很后悔，如果是三年前就知道这老头如此好欺负，又怎会到今天，不过也没关系，既然能拿到，也算是值了，于是拍了拍手，恫吓道，“看来这年头只能靠打的才行！” 老者一脸的郁闷，吹胡子瞪眼，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道，“你想要什么霸绝天下之法啊？” “你有什么霸绝天下之法？”陆川这回机灵多了，先问清楚，以免像上次一样上当受骗，不过在这过程当中，他的内心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 “剑技？秘籍？神通？”老者一股脑数出了一大堆，看着陆川大肆吞口水的模样，目光当中充斥着一抹nongnong的鄙视，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字，“俗！” “对，我俗，我就是个俗人！”陆川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毫不介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那个，老头，你不是有武魂吗，就传我这个俗人，一个厉害的武魂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