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复活

    葬礼结束后，菲尼克斯没有随大家返回霍格沃茨，而是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小岛。说荒无人烟是不准确的，就在他周围到处都是木质牢笼，里面挤满了人类和五足怪。

    这座岛屿位于苏格兰最北端的德利亚岛，岛上的五足怪是一种高度危险的食rou动物，对人类有特别的嗜好。它的身体紧挨着地面，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红棕色毛发，五条腿上也是这种毛发，每条腿的末端长着一只畸形脚。

    传说德利亚岛上曾住着两户巫师家庭，麦克利沃一家和麦克布恩一家。一次酒后，麦克利沃一派的首领杜格德和麦克布恩一派的头儿金特斯进行了一场决斗，结果杜格德毙命。为了报仇，一伙姓麦克利沃的人在一天夜里包围了麦克布恩的住宅，使用变形咒把所有姓麦克布恩的人一个不落地变成了一种五足怪物。麦克利沃意识到，那些麦克布恩变形后的怪物无疑更加危险，可一切都太迟了。

    此外，那些麦克布恩抵制所有试图把它们变成人形的尝试。那些怪物杀尽了麦克利沃家的人，直到岛上一个人也没剩下。到了这时，麦克布恩怪物才意识到，没有人挥动魔杖，它们只能永远是那个样子了。

    五足怪不会说话，而且一直坚决抵制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捕捉样品以及设法把它们恢复原形的所有尝试。

    菲尼克斯选择这里举行魔法仪式，也是考虑到短时间内难以收集到太多人类，只能拿五足怪凑数——这里也很隐蔽，魔法部设置很多魔法不让巫师和麻瓜们靠近。

    复活嘛，在林斯魔法师中是一门稀松平常的法术。一般不需要献祭，但如果按正常步骤，这颗星球在魔法完成后也就不复存在了。因此，他必须用另一种方式打开两个世界的缝隙。

    “西弗勒斯。”菲尼克斯老远对他挥挥手。

    他略感奇怪，说：“你这身斗篷可真是传统。”

    “是啊，我在整理哈利遗物的时候，偶然发现他的隐身衣是我家族很多年前丢失的一件宝物。”菲尼克斯耸耸肩，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

    “挺有趣的，我们早就放弃对它的寻找了。就像你急着用一件东西时找不到，等你把它忘了，它马上自己跳出来了。”他说。

    西弗勒斯应付地笑着。

    “你有罪恶感吗？”菲尼克斯问道。

    “你指——”

    “这么多人多需要为莉莉复活而死。”

    “不。”斯内普简短地说。

    菲尼克斯点点头，心头盘算着。

    “你应该记得，你愿意承担复活她所付出的代价。”许久他才再次开口。

    旁边的五足怪张牙舞爪，希望逃出来。麻瓜们则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免得受惊吓。

    “是的。”

    “我现在告诉你代价。”他转身同斯内普面对面，“复活就是意味她活过来了，她是活的，所以她就一定会死。”

    斯内普无动于衷。

    “这中间的过程，也就是她复活后能活多久，取决于你。你的生命力要共享给她，你死了，她就死了。这种交换并不公平——假如你有一年寿命，换到她身上可能只有一天。我也不知道，你喝长生不老药是否有用——如果你能弄到。总之，她复活后，你们相处的时间有限。看在认识多年，加你是我老师的份上，我提醒你，别犹豫，好好珍惜。”

    复活法术对林斯魔法师来说稀松平常，但也没人进行过深入研究。它的存在目的，是在林斯遭到其他宇宙文明打击后，最后殊死一搏的手段，牺牲部分魔法师，将死去的大魔法师复活，增强战斗力。复活的人，也就不需要活得太久。

    比起复活，他们在永生上研究的更加深入。

    不过双方生命力差距这么大，菲尼克斯也不清楚莉莉复活后能活多久。

    “差不多了。”

    菲尼克斯又抬头看向天空，对斯内普点点头。他躺倒石台上，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石台，两座石台相隔不远。

    他举起双手，闭上眼睛，一小瓶鲜血和一缕骨灰飞出口袋。悬停在空中，刹那间，凭空冒出的凶猛火焰，吞噬了它们。紧接着，火焰消退，变成清澈无比的水球。

    里面蜷缩着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头发在水中恣意飞扬。

    小岛上空，太阳不见了，湛蓝的天空也不见了。黑压压的乌云，如此之低，像是天塌下来一样。

    他做出一个手势，水球破裂，一套白跑罩住莉莉的身上，魔法将她放在石台上。同时，每一座囚笼中飞出无数蓝色的光点，汇聚成一股亮蓝色的奇异洪流冲向天空。伴随着，细小、尖锐的惨叫，天空浮现一张五官模糊的巨脸。

    那些灵魂飞入口中，再也没了声音，连来大海似乎都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岛上除斯内普和菲尼克斯再无活着的生物时，平静躺在石台上的尸体，突然拱起身子，像快被溺死的人，猛地吸一大口新鲜的空气。

    菲尼克斯不知何时，浑身鲜血淋漓。他艰难地走到两座石台中央，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一条暗红色细线缠绕住他们的手臂，隐没入手臂之中。斯内普的手臂，浮现一丝血线，没入莉莉体内。

    他松了一口气，用魔杖捅了捅自己，伤口一下都复原了。

    “完事了。”他长舒一口气，对斯内普说。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但还是艰难地起身，扑向莉莉。

    莉莉的眉毛皱了起来，似乎想挣脱某种束缚，然后她睁开眼，看到跪倒在地的斯内普，嘴唇微微颤动，艰难地吐出一个词。

    “西弗——”接着就昏了过去。

    “她怎么了？”斯内普失控般地喊道。

    “冷静点，西弗勒斯。”他挠了挠额头，“她要重新熟悉一下自己的身体，可能记忆也有问题，毕竟她死了这么久了。”

    斯内普点点头。

    这当然不是实话，其实，菲尼克斯把莉莉十一岁到二十一岁的记忆都洗去了。免得莉莉求斯内普复活他儿子，他又来求菲尼克斯。提前除掉这档子事再好不过了，而且这对于，两人的相处也有好处，要是记忆完整很多事情，可很难说清楚。

    “你——你们多保重吧。”菲尼克斯说，“我已经履行了誓言，我们再无瓜葛。”

    说完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