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终局之战（完）

    顺着契约所给出的引导，阿尔托莉雅很容易就找到了切嗣的所在。那个男人的背影尽显萧瑟，仿佛苍老了许多一般。

    “看来这边也已经分出了胜负啊。”

    阿尔托莉雅一眼就发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言峰绮礼，她很清楚的看到对方致命的所在，那个洞穿了心脏的伤口。很明显的，是来自卫宫切嗣起源弹所造成的伤口。

    “……...”

    切嗣没有理会阿尔托莉雅，这不是他故意冷落，而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眼球。

    阿尔托莉雅顺着切嗣视线所及之处望去，那本该是属于富丽堂皇的音乐礼堂，不过现在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一样的断壁残垣，只不过因为礼堂的缘故更显空旷一些而已。

    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真正令卫宫切嗣失神，并且吸引阿尔托莉雅眼球的另有它物。那就是漂浮在烈焰包围之中，闪耀着夺目金光的圣杯。

    传说中能将奇迹具现的万能许愿机。

    传言何其荒谬…

    这是阿尔托莉雅亲眼目睹圣杯后的感慨，因为那充满着世间邪恶与罪过的黑泥正源源不断的从中流出。令人厌恶的气息，阿尔托莉雅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何物，但绝对不应该和圣杯联系在一起。可事实又令人绝望，被众人所追寻的万能之杯竟是这般的东西。

    该是怎样的讽刺啊……

    “saber，毁掉它！”

    回过神来的卫宫切嗣毅然朝着阿尔托莉雅命令道，这让阿尔托莉雅大吃了一惊。

    “我知道那肮脏的黑泥太危险了，不过你真的确定吗？那个杯子是你们一直所期盼的吧！”

    “再说我恐怕没有能力再释放宝具了，很抱歉魔力已经耗光了。”

    耸耸肩，阿尔托莉雅表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所言不假，尽管拥有着本届英灵中最强大的魔力，可依旧经不起阿尔托莉雅如此的挥霍。虽然要说解放不了宝具那也不尽然，但阿尔托莉雅便是这么说了。

    “命令saber立即恢复全身的魔力！”

    卫宫切嗣抬起右手，露出了刻在手背上的咒令。这倒是打了阿尔托莉雅一个措手不及，由于切嗣从未用过咒令，阿尔托莉雅渐渐地遗忘了这个英灵的控制器。此时突兀的使用让阿尔托莉雅无可奈何，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枯涸的魔力如春草般开始疯长。

    “命令saber使用宝具，破坏圣杯！”

    从身体内生出一种绝对服从的欲望，那是来自咒令的约束力。虽然浑身不适，阿尔托莉雅还是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凭着顶级的抗魔力以及avalon的绝对隔绝，她甚至可以无视掉令咒的束缚。

    “那是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下，所渴求之物，但现在必须要将其毁灭。而且那只不过是躯壳而已，计较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爱丽早已经和大圣杯融为一体了。”

    这是故意说给阿尔托莉雅听的，但也是事实无疑。他以为阿尔托莉雅不愿意毁掉圣杯的原因是因为爱丽丝菲尔，他不清楚阿尔托莉雅对于爱丽丝菲尔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不过他理智的觉得这样会让对方有所松动。

    卫宫切嗣十分清楚，爱丽斯菲尔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再也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了。

    “不能让这些黑泥泄露出去，无辜的人已经牺牲太多了，必须要阻止。况且，新都的废墟我想你也不想再看到继续扩大了吧。”

    卫宫切嗣继续说道，阿尔托莉雅也无奈起来，其实她并不抗拒毁灭圣杯。现在卫宫切嗣这样说了，她也确实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员伤亡继续扩大。

    刚才来这里的路上，虽然速度很快，哪怕两耳旁呼啸而过的疾风无比嘈杂，可是阿尔托莉雅还是能够分辨出其中挟杂着的幸存者的哭泣呐喊声。

    “命令毁灭圣杯，saber！”

    最后一枚令咒也已用光，卫宫切嗣放下了手臂。如今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看阿尔托莉雅的行动了。

    “那的确是不能放任的事情。”

    抬起脑袋看着卫宫切嗣，阿尔托莉雅无奈一笑。“真是有够理智呢，切嗣，倘若你真的下定了决心，那么…”

    放弃了灵魂对于身体的抑制，令咒的力量顿时一拥而上，风王结界卷起狂烈的暴风，黄金圣剑展现出属于它的真实。

    “excalibur！”

    万物尽毁，无限之光…

    卫宫切嗣已经远去，从令咒全部消失的那一刻起他与阿尔托莉雅的契约就已经终结。阿尔托莉雅履行了自己被召唤出来时应允的一切，自己的确将圣杯夺得了，只不过最后切嗣放弃了而已。

    既然已经没有了羁绊，阿尔托莉雅也懒得管切嗣去做什么，以那个男人的性子来说，八成又在拯救废墟中的受害者吧。可是连自己的妻子也无法保护，连自己的女儿也拯救不了，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阿尔托莉雅冷笑。

    在契约结束的那一刻，她是真的起了杀人之心。阿尔托莉雅的道德观极其简单。扶持善者，消灭恶者。不过世间善恶总不是那样的分明，卫宫切嗣就是出于这么一个尴尬的中介。他不是阿尔托莉雅要帮助的人，也不是要消灭的人。可是有那么一刻，阿尔托莉雅是真心的想要杀掉他。

    只是瞬间的杀意罢了，阿尔托莉雅终究没有那么去做。

    之后爱丽丝菲尔还需要他去照顾，可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的死在了这里。

    虽然可以依靠avalon的绝对隔绝，而做到暂时不回归英灵王座，但维持avalon的魔力终究是有限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补充魔力，之后将未完成的事情做完，最后回到自己真正的身体之中，依靠avalon让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不在受制于英灵王座。

    静静的离开最好不过，但是这么一瞬间，她被切嗣从废墟中刨出来的幸存者吸引住了。

    有着一头赤发的男孩，尽管只是见过区区一面，可阿尔托莉雅的记忆又何其厉害，她不可能忘记这个给人感觉十分怪异的孩子。连名字也不曾知道，却有着无缘无故的羁绊，这是从何而来呢，所以说对命运过于敏感也着实烦人。

    轻轻的走上跟前，阿尔托莉雅低下头去静静的注视着晕厥过去的男孩。

    “他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卫宫切嗣紧紧的抱着小孩，喜极而泣的说道。

    “你打算将他怎么样呢？”

    最后一次向卫宫切嗣问道，阿尔托莉雅想要知道正义之士能否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到底。

    “如果他没有亲人在世的话，我会将其收作养子。”

    很难说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卫宫切嗣也有着同样的遭遇，他在这个男孩的身上是否又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呢。

    总会有人继承我们信念的吧，娜塔莉亚…

    “这样吗，真是糟糕啊，这个孩子可不要变成你这样才好呢。”阿尔托莉雅意义不明的笑着说道。

    随即看着卫宫切嗣颠簸着脚步，抱着昏迷的孩子消失在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