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即将到来的终结

    命运的剑栏之役。

    “没想到还是没能避免，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莉雅看着对面敌军最前方站着的莫德雷德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心痛。“为什么？为什么父王？您不是答应我一定会保护好母后的吗？为什么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莫德雷德那质问的话语和充满怨恨的眼神，到现在依然还在莉雅的脑海中历历在目。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莉雅依然还记得莫德雷德在得知格尼薇儿死后的那种绝望，以及对她没能保护好格尼薇儿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

    她能够感觉到，莫德雷德是真的恨她，发自内心的恨她，恨她没能保护好格尼薇儿。

    不过，莉雅她自己也在恨着自己呢。

    从那以后，莫德雷德就没在理过莉雅，而且不多久之后，便是离开了君士坦丁堡，回到了不列颠最初的王都‘卡美洛’，成为了哪里的王，神圣不列颠第二个拥有王称号的存在。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彻底的走上了对立面呢，双方已成为兵戎相见的敌人。

    想必，在这三年间莫德雷德一直都在为这次的叛变做着准备吧。

    其实这三年间莉雅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很早便是就知道从莫德雷德前往卡美洛之后，就一直有很多贵族私密的前方卡美洛，而且那些贵族们也不是正大光明前去的，而是做过伪装，既然这样其中肯定会有蹊跷。

    而又联想到当初格尼薇儿的事情发生之后，莉雅便是开始了对当初那些贵族的疯狂打压，使得他们的权利和利益大幅度下降，当得知了莫德雷德的情况和打算之后，一切以利益为重的那些贵族们会做出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吧。

    毕竟这次的叛变，当初所有参与格尼薇儿事件的贵族们可都是站在莫德雷德那边的呢。

    而没有那些贵族们的支持，莫德雷德也没有那么容易发动叛乱，也不可能聚集到如此之多的力量吧。

    在莫德雷德发动叛乱的第一时间，当初的所有贵族几乎瞬间便是宣布支持莫德雷德，宣称莉雅没有王道，有失仁义，已经变成了暴君，要将她推到呢。

    而也是这样，整个不列颠帝国，几乎是瞬间便是陷入了战乱之中。

    不过，莉雅明明知道了这一切，却是丝毫没有动作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让国家陷入混乱，不得不说莉雅的心已经彻底变了呢。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或许也和莫德雷德一样想要报复，只是心中却是始终放不下，毕竟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国家，其中蕴含着她全部的心血，自然不是说放弃便是能放弃的，所以也只能通过对莫德雷德的放任来完成吧。

    不过，这也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呢，对她没能保护好格尼薇儿的惩罚。

    对于让国家陷入战乱之中，莉雅并没有觉得愧疚，因为她知道是臣民抛弃了王，而不是王舍弃的臣民。

    “陛下。”

    随着一声呼唤，让莉雅从记忆的追溯中清醒过来，看着跪在前方的骑士，莉雅缓缓的走了过去。

    “敌人开始进攻了。”

    骑士低着头，静静的让莉雅从其身旁走过，没有让王看到自己因为愤怒而阴郁的脸色，骑士垂地的拳头微微颤抖，这不是害怕，而是对背叛王的叛徒的愤怒，以及替王感到不值。

    为国家献出了所有，到最后，却是这种结局。

    这公平吗？骑士知道不公平，但骑士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保护好王。

    “贝狄威尔，站起来。”路过骑士身边的时候，莉雅说道，声音十分平静，骑士不能从中听出任何情绪。

    莉雅抬起头望向天空，此时的天空云很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片云朵漂浮在天空，刚刚升起的拂晓照射到了莉雅脸上，给莉雅脸上覆盖上了一层镀金色的唯美纱衣，显得柔美而圣洁。

    “朕不想，在朕人生最后的一战中，身边存在的唯一一名骑士是低着头的。贝狄威尔，站直身姿看着朕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途，记住，你是现在在这里唯一能够代表‘圆桌骑士’见证朕一生道路的人，所以答应我，不管这一战结局如何，都要站直身姿看到结束好吗？”莉雅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对着身后的贝狄威尔轻声说道。

    “是，遵循您的意志，陛下。”骑士声音沙哑的抬起头，面对莉雅的背影，他知道身为王的骑士，不应该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而是应该用最为坚强的一面去守护王，就算心中在悲伤，也不能流出泪来。

    “嗯，朕相信着你。”闻言莉雅安静的点了点头不在说话，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远方的敌军，以及那最前方的那抹身影。

    “高文和凯他们那边如何了？”过了一会，莉雅对着身后的贝狄威尔问道。

    在莫德雷德掀起叛乱之后，全国各地的贵族们也是纷纷掀起反旗，全国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叛乱，莉雅也就将十二圆桌骑士中的除兰斯洛特和贝狄威尔之外的其他骑士都派了出去，前往镇压叛乱。

    至于兰斯洛特，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虽然没有受到莉雅的惩罚，却是一直生活在罪恶内心的自责中煎熬着，然后在听说了圣杯的事情之后，便是主动前往寻找圣杯的路途，企图从中寻找到对于自身的救赎。

    “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不过根据这次叛乱的规模以及他们所携带的兵力，他们所面临的处境很危险啊。”

    “是吗？”莉雅低声喃喃道，随即说道：“不用担心，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骑士，相信他们吧。”

    “是，陛下。”

    “.........”贝狄威尔看着前方莉雅眺望远方的背影，张了张嘴几欲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没能说出口。

    “你想要说什么？”莉雅仿佛是有所感应，转过身来问道。

    看着沐浴在拂晓中的莉雅，贝狄威尔咬了咬牙，几乎是用全部的力气说道：“陛下，虽然这样说作为骑士很失礼，但也请您答应我，在面对那个人，那个背叛者的时候，为了国家一定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正是因为了解王，所以骑士不得不做出这种逾越之举，因为他害怕最后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王会无法挥动手中的剑。

    “.........”

    莉雅没有回答骑士的话，在骑士的注视之下，撑着手中那把华丽无鞘的骑士剑，站在了战场上，身体渐渐的吞没在了金色的光芒之中。

    对任何人，莉雅都可以绝情，但惟独她例外，因为这是个让她充满愧疚的名字，而且格尼薇儿最后一刻也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照顾她，莉雅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绝情。

    无论是身为一个王，还是一名父亲，她对她都没能尽到职责，甚至还让她失去了最爱的母亲。如今就算她背叛了自己，莉雅却也是没有资格责怪她，全因她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

    “痛苦么？后悔么？悲痛么？”莫德雷德站在莉雅的前方，看着莉雅高声问道，随即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恨声说道：“不过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照成的，都是你自找的，若是你能够保护好母后，我又何至于会走到如今这步？”

    “为什么不说话啊？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当初没有保护好母后啊？”莫德雷德看着沉默的莉雅，十分激动的大声叫喊道。

    “.......没有为什么，只是这是最好的选择。”沉默了半响，莉雅语气十分平静的答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在父王你的心中，国家和人民一直都是最为重要的，所以为了国家和人民，你舍弃了母后。”莫德雷德说到这里渐渐平静下来，脸色平静到可怕的看着莉雅继续说道：“所以我要毁掉这一切，毁掉你所保护的东西，让你尝尝失去最为重要之物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知道，我不怪你，我也没有资格怪你，来吧。”莉雅闻言平静的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对着莫德雷德说道。

    “还记得吗？我在临走的时候，对你说的话？我说过要将你所拥有的全部都毁灭，如今我来履行我的话了。”莫德雷德举起了手中的骑士剑，高声呼喊道：“全军听令，冲锋。”

    随着战场上迷茫的销烟，莉雅手中握着并不算华丽的誓约胜利之剑与对面同样握着骑士双手剑的莫德雷德碰撞到了一起，两人同时挥舞着手中的剑。

    一样的发色，一样的瞳孔，一样的面容，一样平静的表情，一样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随着两道身影的不断交接，双剑之间碰撞出的火花，在战场上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