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7 也许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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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他慢慢地说道:“盛夏这孩子，从小就吃了太多苦，只是她向来不屑于将那些事情说出来，故此，所有人都只以为她一直都是幸福的。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诉苦，也不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她很可怜的感觉。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爱盛夏，这样我才放心，能不能将盛夏交到你的手上。” 从盛椿宴的语气来听，他是设身处地地在为盛夏考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夜川听着他的话，并不觉得他是在将盛夏托付给他，反倒是有一种在交代遗言的感觉。 “爷爷……”白夜川下意识地叫了一句，眼里满是担忧和紧张。 但盛椿宴却挥了挥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兀自说道:“你跟盛夏，接下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在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你们会发生分歧，从而产生争吵，严重地，还会分道扬镳。这样的话，你还会一直给盛夏在一起，一直守护者她吗？” “我当然愿意。”白夜川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虽然承认的太快，会给人一种刻意的感觉，但白夜川却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爷爷，我不知道您今天突然跟我说这些，代表着什么。我也不能真正跟你保证，这一辈子都不离开盛夏，因为这个世界变化莫测，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到，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根本不能像您承诺什么，因为那样的话，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我只能告诉您，我爱盛夏，爱到和她分开多一秒于我而言都是一种煎熬。我想跟她在一起，这是我的坚持。” 白夜川一直盯着盛椿宴略显浑浊的眼睛，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这些话，在他的心里已经埋藏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喷泄出来的口，他不敢跟盛夏讲，生怕会给她带来心里的负担。 而盛椿宴，在听完白夜川这么一长串的话以后，终于认定了，他就是盛夏所托之人。 他伸出自己枯槁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白夜川的肩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真的可以放心地，将盛夏交到你的手上了。” 闻言，白夜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看着盛椿宴，略显担忧地说道:“爷爷，为什么我感觉，您今天的这一番话，有一种要告别的感觉？” “你竟然听出来了？”盛椿宴看着白夜川蹙眉的模样，微微一笑，释然地说道:“我这个糟老头，活了大半辈子，好事坏事都做过了，这一生，也算是不枉我在人世走这么一遭，值得了。” “您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或者想法？”白夜川何等聪明，听到盛椿宴这样的话，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想法。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何必这么匆忙地交代盛夏的事情？ 那种感觉，就跟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老人，在交代自己的身后事一模一样。 被白夜川猜中自己的想法，盛椿宴也不惊讶，只是进一步解释道:“盛夏现在这样，根本撑不过三天，半年的时间已经被透支了，也就是说，三天之后，她必死无疑。” 白夜川的心猛地一跳，当听到这个讯息的时候，他的手瞬间握成了一个拳头，眼瞳也微微收缩，这赫然是在听到什么重大的讯息时，才会有的反应。 但很快，白夜川又放松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坐在他对面的盛椿宴一直都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按照他对盛夏的疼爱程度，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这么无动于衷。 再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白夜川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盛椿宴绝对有办法解救盛夏，而且这办法，恐怕跟他的生命息息相关。 也许是为了证明白夜川的猜测，盛椿宴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我手里有一个秘方，可以将我的寿命加到盛夏的身上，不过，期限也只有半年。半年之后，如果还是不能找够六块通灵古镜帮助盛夏解除封印，她必死无疑，再也找不到任何办法可以帮她续命。” “那半年之后，爷爷您呢？”白夜川蹙眉问道，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搅动在一起，眉头也微微皱起，可以看的出来，此刻他的心里也焦躁不安。 因为他在担心，盛椿宴半年之后，并不能和盛夏一样，恢复起来。 而盛椿宴接下来的话，却将他的这个想法，完全证实了。 “半年之后啊，我可能就变成了一杯黄土。” 盛椿宴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他说的是跟生命有关的生死大事。 自己的猜测再一次地被证实，白夜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看着盛椿宴，犹豫着说道:“爷爷，这件事情，您跟盛夏商量了吗？万一她不同意怎么办？” “这不是万一的事情，如果被小夏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盛椿宴笑着说道，这是那笑容里有一种无奈。 他看了眼白夜川，继续说道:“所以这件事，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保密，除了我们之外，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盛夏。” 白夜川没有向他保证，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许久，他才说出来一句话，问向盛椿宴道:“爷爷，除了等死，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是。”盛椿宴点了点他，叹息着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毕竟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死了也不可惜，七十多年，我也活够了。但盛夏不一样，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我不能看着她就这样凋零。更何况，这是我欠她的。” 随后一句话，是被盛椿宴呢喃着说出来的，所以白夜川并没有听清楚。 他看着盛椿宴坚定的表情，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