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玲珑城

    端午，满月如玉，清辉熠熠。

    每年的这个时候，天山都是极美的。尤其是夜色笼罩下的山尖冰雪，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凝固在半空中的眼泪。

    只不过天山脚下大概无人有心情欣赏。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就算离得再远，也能听见来自天山顶端叫做火灵的鸟儿惊慌而绝望的**。

    那种凄惨的叫声，真叫闻者心颤落泪。

    天山之后有座玲珑城，据说，过了玲珑城便是天玄阁。

    在天山，没有人敢忤逆城主的意思，因为他就仿佛玲珑城的守护神，神圣不可亵渎！

    经过漫长的跋涉，莫无痕与灵月犀终于在落日前赶到了玲珑城，而也是到了城中他们才知道今日已经是端午节了。

    城中灯火通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莫无痕与灵月犀找到了一家客店，在店主的口中得知这儿的城主要为女儿挑选夫婿，难怪他们进城时就看到了不少奇装异服的人，看来这阵势一定小不了。

    原本灵月犀是没有停留的意思的，可是现在这么热闹，江湖中人也多聚会于此，更何况她也看出了莫无痕也有留下来的意思。

    而她也依稀的记得，那时她与灵虚子路过这的时候，这玲珑城的城主是一个仪表不凡的英俊少年，不曾想，转眼之间他的女儿都已经要嫁人了，时间真的不等人啊！

    他们还打听到，这玲珑城的城主独孤绝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女儿选取夫婿，而另一方面也是广集各路豪杰为他的女儿治病。

    据说，城主的女儿自出生那日起就患有一种奇怪的病，每当端午节，他的女儿就被冰寒之前所包围，如果不及时救治就会瞬间冻僵而死。城主独孤绝用尽了办法也只能用天山至阳至刚的火灵鸟的羽毛编织成衣服，披在他女儿身上，寒气才渐渐消散。

    还有这种怪病？这是他们头一次听说，这更让他们好奇，很想见见这位城主的女儿。

    这夜，莫无痕与灵月犀很晚才睡下，不为别的，外面真的是太吵太闹了，着实让他们无法入睡。

    不知是他们睡的太晚还是时间过的太快，莫无痕感觉似乎刚有睡意，外面的嘈杂声又响起来了，不禁，莫无痕有点心烦。

    而习惯早起的灵月犀却很自然的起床了，她知道今天才是最热闹的一天，所以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莫无痕拉了起来。

    天大亮之后，外面的人也都开始聚集了起来，他们都向一个方向赶去，那就是独孤府。

    都说玲珑城的城主独孤绝的女儿貌似天仙，有倾国倾城之色，是玲珑城主的掌上明珠，所以不少人也想趁此机会一睹芳泽。

    而莫无痕好奇的则是这个独孤城主，一封请帖竞能引来这么多江湖名士，甚至在人群之中隐约还能看到皇族人的影子，想必这独孤主来头不小。

    独孤府的几乎挤满了人，而大大小小的贺礼也摆满了整个庭院，各宗的人也都来齐了。在庭院里，有一个气语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接待着四方来客，莫无痕猜想那必定就是玲珑城主独孤绝没错。

    “月犀，你看那个是独孤城主不？”

    他转身头问身边的灵月犀，颈首轻轻一仰。

    灵月犀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应该是，从身影上看那应该就是独孤城主了，不过，似乎他沧桑了很多。”

    她不敢确定，毕竟那时还小，现在的印象也只是凭借儿时的那一点记忆。

    “嗯。”

    莫无痕轻应了一声，然后目光又转向了独孤绝那里。

    虽见到了城主独孤绝却不见他的女儿出来见客，据传闻，他女儿生的很美，今年才刚满十六岁，尤其是她那精雕细刻的脸，叫人好生喜欢。

    少许，接待贵宾的城主似乎发现了什么，朝着灵月犀这边看了过来，眼睛不停地在灵月犀身上扫视。

    这目光让一旁的莫无痕很不舒服，他可是不喜欢任何男人这般盯着灵月犀看的，而灵月犀对独孤绝的目光并不避讳，而是很自然地对方笑了笑。

    这一笑好像让独孤绝明白了什么，暂时放下那些江湖豪士，向灵月犀这里缓缓走来。

    到了灵月犀面前，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许久才道：“月犀？你是我大哥灵虚子的千金灵月犀吗？＂

    他猜测着，毕竟对灵月犀的那点印象已经是十八面前，虽然那时灵月犀很小，但是灵月犀的聪慧可爱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自从与灵虚子一别之后，他几乎就再也没见过灵虚子。如今，十八年弹指一挥间，当初聪慧可爱的小娃娃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而是他能认出这少女是灵月犀，凭借的正是灵月犀那微微的一笑。

    “回独孤伯伯，我正是灵虚子的女儿。”

    灵月犀露出一抹微笑，甚是可爱。

    独孤绝静在那里，原本庭院内的嘈杂声也都停了下来，全部都静静地观望着他。

    独孤绝长叹一口气，气息中夹杂了许多遗憾与沧桑，良久，才满怀激动地说道：“多少年了，我一直都想去看望你们，可这城中事情太多，一时间无法抽身，我一直牵挂着灵大哥，若不是当年灵大哥舍身相救，恐怕……”

    独孤城主停顿了下来，脑海又闪现出当年的那一幕。想当年，他孤军陷入重围，而朝廷又下令撤军，真当准备挥剑自刎的时候；灵虚子却单枪匹马冲入天风国大军之中，不顾性命之危将他救出。

    “对了，我灵大哥他没来吗？”想到灵月犀，独孤绝才急切地问道，这么多年他还是真的很想念灵虚子的。

    “家父年迈，不宜远行，所以此次只有我们两个人。”

    灵月犀略带笑容地说着，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莫无。

    随意灵月犀的那眼目光转去，孤独城的目光也跟随了过去，不停在这个年轻的少年打量着。俊朗清秀的脸，眉语间透露着不凡之气，身形清瘦；立于风寒冰霜之中，却又有傲骨，全然一身的王者气概。

    这是莫无痕给独孤绝的第一印象，他认为莫无痕此后必定是人中龙凤，而绝非池中之物，况且，他亦感受到了莫无痕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

    “这位是？”

    看了好半天，独孤绝才向灵月犀问了莫无痕。

    “他是我爹新收的弟子，名叫莫无痕。”

    灵月犀说着，把莫无痕从自己的身后拉了出来。

    起初，他看见冰冷地独孤绝他很想逃，因为这个人他看不透，给他的感觉太过神秘，而自己却好像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而现在，听灵月犀与独孤绝的对话他知道了，灵虚子与这个独孤城主渊源很深，即使看不透他也能稍稍安心，至少能肯定对方没有恶意。

    “在下莫无痕，见过独孤城主！”他淡淡地说道，举止自然，他的一身傲气不会被任何人压倒。

    “果然气质不凡，以后定是江湖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独孤绝点着头，赞美道。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里看来。今天，所有江湖中有名望的人多都汇聚于此，而独孤绝在江湖中亦是举足轻重的人，这些人受邀来此，也是为了给独孤绝面子。

    然而，今天，独孤绝却当着众多英雄豪杰的面如此夸赞一个刚刚入世且没有名声的少年，这怎叫天下人不惊叹。

    而人群中，对莫无痕多数都是不屑，甚至嘲讽，在他们眼中莫无痕顶多就是个小白脸子，给女人们看看还行。

    面对独孤绝给他的无形中的压力，莫无痕却扔镇定自若，依旧那么平静，一点也不焦躁。他不会在意的，终于一天他要让天下人知道，在莫空之后，他会是下一个剑神！

    “城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又怎敢在天下众英雄面前当之城主的夸奖呢？＂莫无痕冷笑一声道。

    虽然自身傲气，但他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还是极为谦卑。因为，他的傲气不是在表面，而是在骨子里。

    对于此时处变不惊的莫无痕，灵月犀当然是喜欢的，从心底里欣赏的，一个男人往往这是时候才是最为让人着迷的。

    莫无痕的表现独孤绝很满意，他果真没有看错人，在众压下仍然如此泰然自若，今后必成大器，或许他就是未来自己的女儿的夫婿中的不二人选。

    “城主，小姐出来了！”一个小丫头上前说道。

    霎时间，满座哗然，所有人都纷纷向厅内望去，他们等候已久的人终于要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