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劫后重生

    风声渐渐停止了，尘埃消逝，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好似过了很久，莫无痕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吃力地用手中的剑撑地站立了起来。他好像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自己手中所握的剑，与倒在远处的灵月犀，刚才的种种记忆瞬息又重新在脑海闪过，记得死神已经被自己打败，而灵月犀却……

    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在原地，他不愿相信这一切，不愿相信灵月犀就这么样无情地离开了自己。

    他整个人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想着灵月犀再也不能与自己共乘一骑，欢声笑语地前行了，在自己遇到危险时，再也不会有人舍命相救了；想着想着，泪水便不再受控制，从眼眶里流淌下来。

    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何时这般哭过？真的应了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莫无痕挪着沉重步子走到灵月犀身旁，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喃喃自语道：“今生无缘与你厮守，那就来生让我们再续未了缘。月犀，不要怕黄泉路黑，我这就下来陪你。”

    说完，莫无痕把剑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刚要挥剑自刎之际，山顶空地前方的石门突然打开，一道红光从里面飞将出来，将他手中的剑打落在地。

    “公子为什么如此想不开，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呢？”

    随之，一个轻柔的声音从石门里传出。

    “谁在说话？是谁？”

    莫无痕立即转身过去，向石门的方向望去。

    一个女子慢慢从石门里出来。

    眼前的女子一双秋水眼眸波光点点，宛若梨花带雨好似柔弱，面容粉嫩如桃。她身体悬空，一身白色纱裙，肌肤细腻白皙，绝对有倾国倾城之貌，男子看了几乎没有不为之心动的。

    但是，比起灵月犀还是要逊色几分。

    莫无痕虽然见到这么绝色的佳人，但却没为其所动，因为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人比灵月犀更漂亮。

    他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冷冷地问道：“姑娘你是什么人？”

    “小女子是守护这昆仑宫的宫主。”她面带微笑道。

    “你为什么要阻我？”莫无痕的口气依旧冷淡。

    面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女，莫无痕心中掠过一丝惊疑，守护之神已经被他打败，这个女子为何又突然出现，又有何目的，是敌是友？

    “我想公子如此年少，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所以才出手阻止。”

    说话间，女子的目光无意间迎上了莫无痕冷傲的目光，它不禁有些羞涩，脸上竟泛起一丝微红。

    莫无痕阴沉着脸，道：“心爱的人已经离我而去，我的心也就随之死了，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不如就让我去吧，姑娘又何需劳神。”

    “哦？原来公子是为此事才要自寻短见的呀！那如果我说我可以救活哪位姑娘的话，那公子你是不是就不寻死了？”

    女子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然后用手轻指了一下灵月犀。

    莫无痕死灰般的眼神突然又在闪光，激动道：“真的吗？别骗我了，人死怎么还再能活过来，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也无力回天吧。”

    女子笑笑，道：“公子是不是为了这山上的至宝冰魄玄灵石而来啊？”

    “你怎么知道？没错，我们就是为了这所谓的灵石，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莫无痕淡然地说着，心中翻涌上来的，却是无比的痛楚。

    “其实，来这里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夺取灵石的，但他们太过自私，最后都自相残杀。而你们是唯一的肯用自己生命去换对方的命的人。所以请公子放心，我可以救活她，因为我就是守护这灵石的人。”她轻声道。

    莫无痕沉默了片刻，突然单跪在那女子面前，道：“如果姑娘真能救活她，就算让我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你我也愿意。”

    “公子不必如此，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她，只是……”

    女子轻步上前扶起了莫无痕。

    “只是什么？姑娘，你快说啊！”

    莫无痕邹起了眉头，看着她。

    “我已经感知到公子的气息，你也身受重伤。之所以你到现在都一直没事，是因为这山上有着灵石所散发的灵力的功效，所以你的伤势才暂时不会发作。可是，一旦用灵石救人，那么灵石的灵力就会暂时消散，而你……将必死无疑，公子可否考虑清楚？”

    她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原来姑娘顾虑的是这个，这一路走来，要不是月犀她保护我，恐怕我早就命丧黄泉了。所以，只要你能救活她，我是生是死那都不重要了。”莫无痕恳切地说道。

    女子保持沉默，或许昆仑宫宫主想救的人是莫无痕，也或许是其他什么吧。

    “请姑娘不要再犹豫了，我求你了，赶快救她吧。”莫无痕在一旁急切地哀求道。

    “看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痴狂！如若可以选择的话，我救的那个人一定是你。”她轻声道。

    “为什么？”

    女子沉默不语，没有给莫无痕回答。

    “不管你在顾虑什么，只要能救她，我愿意放弃我的生命。”莫无痕神色凝重。

    “看来也只有依着你了。”女子有些无奈道。

    女子轻轻抬起双手，然后十指在胸前相扣，嘴里还念念有词。

    只见一个火红色的石头一般模样的东西从石门里飘了过来。这东西散发着强烈的寒气，即使这样，这灵石却仍旧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魅力，见过它的人总有想接触的它的冲动，即使莫无痕也是如此。

    灵石停留在灵月犀上方，天空也随着灵石的显现而换了颜色，风声又起，周围树木簌簌作响，天地顿时换了颜色，黑云下，雷声翻滚，闪电的光芒极速落下。

    女子将手一挥，一道白色的光打入灵石之内，这似乎是启动灵石的方法。灵石开始在空中不停地转动，灵月犀身体渐渐飘浮起来，悬在半空。无数的红丝从灵石里分散而出，在灵月犀周围不停地缠绕。突然，灵石发出一道刺眼的红色光带，进入灵月犀的额头，之后，灵石的光芒消失，随后隐没，一切又随之消散。

    灵月犀缓缓落下。

    莫无痕看女子施功完毕，立刻到灵月犀身旁，俯下身子，把灵月犀抱在怀中，轻轻声呼唤着她。

    “月犀，月犀……。”

    听到莫无痕呼唤，灵月犀似乎有了知觉，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抱着自己的莫无痕，喜中带泪，但又有无限疑惑，仿佛自己身处在梦幻之中。

    “莫大哥，我这是……？”

    灵月犀努力的撑着身子，站立起来。

    “月犀，你没事了。那怪物被我打败了，是这位姑娘救了你。”

    莫无痕目光转向昆仑宫宫主。

    灵月犀看着那娇媚的女子，轻步走到向昆仑宫宫主面前，微笑道：“多谢jiejie相救，虽然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还是很谢谢你。”

    “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谢他吧！要不是他苦求于我，或许我还不能救你。”

    女子用手轻轻指了一下灵月犀身后的莫无痕。

    莫无痕上前，牵起灵月犀的手。

    “莫大哥，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只要你活着就好。”莫无痕轻声一笑。

    这时，莫无痕又突然放下灵月犀的手，神情变得有些黯然。灵月犀与昆仑宫主都看出莫无痕好像有些不对劲。

    “公子，你怎么了？”昆仑宫主抢先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方才宫主不是说，灵石的灵力消散我也将不久于人世了吗，想到又要把月犀一人丢下，所以有些不舍。可是，我心中却有个疑问，就是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我还是安然无恙，身体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莫无痕直视昆仑宫主的眼睛问道。

    昆仑宫主的脸色很平淡，然后又突然变了神情，对他笑道：“事到如今，看来我只有把真相告诉你了。”

    莫无痕与灵月犀都转过头看了一下对方，脸上都带有些疑惑，而后又转过头看着昆仑宫主。

    “其实，我之所以会说灵石用完后你将必死无疑，是因为我想试探一下你。”昆仑宫主平淡道。

    “试探我？为什么？”莫无痕神色一凛，问道。

    “因为我预算出有缘人近期会出现，来取走灵石。但是，此灵石关系重大，不能轻易交给别人，于是我才编造了这个谎言；想试探一下公子你是否是贪生怕死之人。而你已经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答案，我可以放心地把灵石交给你了。”

    昆仑宫主心中暗喜，只有心中有爱而又无私的人才能肩负重任，只有把自己生命置之度外的人才能把天下苍生放在心上，而莫无痕正是她要等候的人。

    “宫主，你真的要把灵石交付给我？”莫无痕疑惑道。

    “是。”

    随后，昆仑宫主将十指紧扣，嘴里念动法咒，灵石又显现出来。她伸出了右手，灵石从半空中慢慢落下，到了她手中。

    “来，收好它。记住，灵石关乎到天下苍生的命运，关系到天地间的秩序，所以；你一定保护好它，千万不要让灵石落入心怀叵测人的手中。”说着，昆仑宫主将灵石递到莫无痕手中。

    “宫主，灵石我是很想得到，只是，我……恐怕没有保护它的能力。”

    莫无痕没有去接灵石，他有些犹豫，他不知这灵石究竟是圣物还邪物，有多少人为了得到它付出了血的代价。

    “放心，你有这个能力，即使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我选中的人是不会错的，公子就放心地把灵石收好就是。”宫主又将灵石递向莫无痕。

    “那好，我也就不推迟了，请宫主放心，就算豁出我的性命，也不负宫主所托。”莫无痕伸手接过灵石，态度坚决地说道。

    “对了，还有就是灵石已经使用过一次，现在不可再用，要在七天之后才能再次启用。七天之后，你找一个懂得启动灵石的人，然后再用灵石为你疗伤。”昆仑宫主叮嘱道。

    “好，我记下了，多谢宫主提醒。”莫无痕拱手道。

    昆仑宫主说完这些话，神情大好。

    她喃喃自语道：“等了这么多年，我的使命终于可以完成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游览一下人间盛景了。”

    昆仑宫主告别莫无痕和灵月犀，之后，身子腾空而起，飞离了昆仑之巅。等昆仑宫宫主走后，灵月犀的神情却有些不对。

    “月犀，灵石我们已经得到，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它！”莫无痕从怀中取出灵石，放在灵月犀手中。

    “为什么要把灵石交给我？”灵月犀的神情越来越不正常。

    “因为我记得之前你对我说过，这灵石对你很重要，你说你是一定要得到的。现在，灵石拿到了，当然要交给你了。”莫无痕冲她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灵月犀低下了头，神情黯然。

    “月犀，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莫无痕奇怪问道。

    灵月犀目光深邃，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都在骗你，我一直都在利用你得到灵石，取得绝影剑，我……”

    莫无痕听完，微微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苦涩。

    “其实，无论你骗不骗我，那都没关系。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些就足够了，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或许，如果换了别人这么对他，莫无痕说什么也不会原谅的。命运往往最会捉弄人，对他做这些事的却是灵月犀，所以他没有丝毫的恨意，而是选择宽容。

    “莫大哥，对不起，谢谢你的信任，这一切我是有苦衷的，我真的不想这么做……”

    泪水从她眼睛里流淌出来，划过她的粉嫩的樱花唇。

    这让莫无痕看了十分心疼，他的心都好像揪起来一样，他上前，将灵月犀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介意你骗我，真的。”

    灵月犀将头埋在莫无痕的怀中，痛哭失声，她抽泣着，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莫大哥。”

    忽然，灵月犀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莫无痕抱着她，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勒坏了她。

    “月犀，你是可以相信我的，以后不要把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担着，记着，你还有我，我会陪你一同共进退的。”他轻声道。

    灵月犀抬起头，看着莫无痕，轻声“恩”了一声，然后又将头靠在莫无痕的肩膀上。

    怀中玉一般的人儿引得莫无痕的心炙热而又不停地跳动，他暗下决心：此生，定要将她好好地保护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