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12年 一曲胡笳救孤城4

    靳冲无奈的同意了，命人传令与卜珝，命其将一半的云梯、投石器等运往北门，不得有误。

    刘琨趁着战争的间隙期，赶紧调配、督促修葺城墙。

    城中已运来十几颗大木，准备用来修葺城墙。

    时间稍瞬即逝，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敌人又开始新的一轮进攻，这一次在云车、高梯、投石器等掩护下，敌人攻的更凶。刘琨不得已令城中最后的两千军士增援过来，本来城中有近一万步兵。刘琨只用了三千人在东面防守卜珝，除了一些人分守其它三门之外，刘琨还有三千机动部队，这时他赶紧调来两千，参与到防守当中。刘琨又命人喊来温峤。

    不多时温峤赶到，刘琨对他说：“你赶紧去城内休息，今夜要启动我们最后的作战方案。”

    温峤没有说话，拜过之后，径直向城中走去。

    这一战便从中午一直打到日落西山，晋汉两支部队都已筋疲力尽。就算如此，汉国主帅仍然不舍退兵，继续督促攻城。张平跑来说道：“夜黑无法攻城，还请元帅撤兵，明日再战。”

    靳冲说道：“明日刘琨就将城墙修葺一新，我军就没有有机会。我就不信，这四米高的城墙也能将我军挡在城外，点起火把继续进攻。”

    张平见主帅决心一定，不便多说，回去命人点起火把继续攻城。

    刘琨城上的将士们也大多没有吃饭，但是敌人凶残，面临着城毁民俱亡局面，晋阳军民也无人后退一步，舍身忘我，义薄云天。

    匈奴军士为了早日凯旋回家，这次也是拼上老命，愣是点起火把，又大战了两个时辰。寒夜之中，即使在远处督战的靳冲，都急的冒出冷汗。城上的主帅刘琨更是血汗染透了铠甲，双方都在挺过最后的坚持，谁也不想输掉最后的五分钟。

    正在这时，靳冲身边的部下一片sao动，靳冲赶紧回头观望，远处自己的大寨之中冒起熊熊烈火。寒夜凋零，今夜打不下晋阳城，一万多军士就要睡在雪地之中，靳冲懵了，赶紧命全体汉军回寨援救。

    原来去年一整年，刘琨都未能打仗，他把精力都放在修建晋阳城上。不仅将城墙加高，还挖掘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在晋阳城的城里出口，是在一个石室之内，只有温峤等四五个军官知道这个秘密。刘琨让温峤休息，就是命其率领城中剩余的一千生力军，趁夜攻向敌营。温峤只领八百人从密道中出城，密道的出口在城外的一个小树林中，表面上看是两间破陋的猎户的茅草屋，平时只有伪装成猎户的两个好汉在这里护卫。

    温峤走出树林，绕道敌人身后，杀入靳冲营寨，汉军营内只剩一些老弱残兵正在做饭，温峤到此连杀带砍，还将敌人的食物掀翻在地，然后一把火将大寨点燃，然后又从容的从密道回到城内，还留下六十人轮番看守密道。

    刘琨看见远处火光冲天，知道温峤已经得手，不多时见敌人如潮水般撤走，心中才算松了一口气。这时如佳早已和城中居民将食物送来，刘琨才命大家赶紧休息吃饭。等军民吃完饭后，再命大家赶快修葺城墙，这之后刘琨才推入城楼之中，开始吃饭。

    如佳帮刘琨将染满汗水和鲜血的铠甲脱下，刘琨将桌上的一壶酒一口喝下，才坐了下来，悲伤无语。许久，对如佳说道：“以敌人今天的凶悍进攻来看，就算修好城墙，明天也未必能守得住。”

    如佳缓缓的又将一碗酒斟满，说道：“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敌人都没有把握住，士气一定大受影响。恐怕明天他们也没力气进攻了，我看敌人也已是强弩之末。”

    “你没有看到今日的敌军，”刘琨又将一碗酒喝光，冷冷的说道。

    如佳语塞，刘琨身经百战，靠的是一股锐气，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这样的死守之战，没有任何迂回，严酷的考验人的意志。

    如佳移到刘琨身后，双手扶在刘琨伟岸的双肩上，憋红了脸说;“以官人之雄伟，尚且高·潮既是结束，很多事，别看他张牙舞爪，其实高·潮既是结束，敌人进攻已到极致，他还硬的起来吗？”

    汉军回到营寨，将寨中烈火扑灭，又从卜珝营中借调一批帐篷，折腾了一宿，直到凌晨，才又竖起大寨，大多数士兵挤到一起，饿着肚子开始睡觉。没过多久，卜珝前来觐见，作为前锋，他的营盘几乎就扎在晋阳城脚下，离城门不足四百米远，原是仗着靳冲主力营盘在其身后支援，有恃无恐。靳冲的营盘起火，卜珝怕刘琨偷袭他的营盘，晚上他的军队也没敢睡觉。

    卜珝觐见，说：“连战超过半月，士气低落，不如撤走，等暖和一些再来进攻。”

    靳冲也非常悲观，但是他却不同意撤军。虽然是卜珝鼓动刘聪，才有今日之战，但是靳冲作为主帅，没有攻下晋阳，罪过却要他来承担。靳冲笑道：“我也认为一时难以攻下晋阳城，但是你看，短兵交接已经半个月，拓跋猗卢早就该来增援刘琨，却没有来，看来我皇早已将其同盟瓦解。我认为只要拓跋猗卢不来，晋阳城必定能够拿下。”

    卜珝不解：“既然攻不下来，怎么拿下？”

    靳冲笑道：“前时我们攻的太猛，将敌人逼上绝路，他们只有与我背‘城’一战，我看不如在城下与其长期相持，再派军士向城内射入信件，表明擒拿刘琨者封侯，出城投降者封赏。我们跟他耗下去，不怕晋阳城军心不动摇。”

    卜珝也早就不想打了，此计也正合其心意。从此以后烽火见少，汉军在晋阳东门外与晋军相持起来。这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