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的愧疚2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老妈一边走一边就拉着我一阵追问。“妮子，你跟妈说清楚，这些天你跟人家小磊到底怎么回事？俩要结婚的人了，见了面还能互不搭理。” “哪有不搭理，我俩不是有说有笑的吗？”我有些不耐烦。 “别想在你妈我这儿蒙混过去！”老妈停了下来，用力抓住我的手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惦记那姓徐的！我跟你说，你妈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让你跟小磊两人把这婚给接咯。” “妈！”我气得直跺脚。 “她妈啊，你看你说这些话干什么？”老爸走过来劝老妈。“妮子这么大一个人了，知道谁对她好，你别给她这么大压力。”老爸又看着我说：“妮子，爸妈都是为你好，你给你妈保证，你一定会听她的话，对不对？” 我还没做出反应呢，我妈就吼开了：“她这丫头要是真能分清谁好，哪还能整出这么些麻烦事儿来，真那样我俩早就抱上孙子了。” 看老妈这架势，今天这耳朵是甭想过上清净日子了。“爸，你看她！”我冲着老爸撒娇，希望他能解救我于水火之中。 “你叫你死去的爷爷都没用！”老妈呵斥道，“你说你这丫头，上学那会儿不懂事也就算了，成天跟着那姓徐的厮混，人家小磊对你是贴心贴肺的你也不领情；现在自己经营我那小店，什么问题不是人家小磊忙前忙后帮你解决的，你倒好，跟人家领证第一天就想离婚！” “她妈……”老爸拉了拉老妈的手，还想再劝劝，老妈却一下给撩开了。“别打岔，我这儿还没教训完呢！” 老妈又用十分严厉的目光盯着我，结果却好半晌没说出一个字，她气得打了老爸一下，说：“都怪你，我刚想教训她什么，这下全给忘了。” 我跟老爸都笑了。 “笑，你还有脸笑！”老妈又冲着我喊，“别以为人家小磊原谅你了，你就又可以为所欲为了。今天你妈我把话撂这儿了，事到如今你要是还跟那姓徐的不清不楚的，辜负了小磊的话，我……我没你这女儿！” “她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老爸赶紧过来解围，他把我拉在一边，大声地说：“妮子，你店里不还有事要忙嘛，你赶紧回去，不然小雨一个人也干不过来。” 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妈听的，我心领神会，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开溜了。 其实我妈这态度，我是早就预料到的，她心底里早就认定了莫小磊这个女婿。所以当她发现我身边出现了个徐俞凡的时候，她拿着莫小磊的标准去衡量徐俞凡，发现看哪哪不满意，于是她就呼天抢地地要我跟徐俞凡保持距离。但是在我看来，感情这个东西是无法用量化的标准来对待的，对莫小磊，我始终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虽然对我妈的反应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她那一番话还是让我心有顾忌。我妈是一个雷令风行的烈女子，她嘴里说出的话，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所以她才面不改色地能撕掉我的户口本。隐隐约约地，我有些担心，我跟莫小磊私底下搞这些动静要是最后曝光了，说不定要引起一场让我无法承受的大灾难。 徐俞凡的电话让我将所有的顾虑都抛在了脑后。 “妮子，好几天没你的消息，我人都瘦了。” 我心里一笑，徐俞凡有时候嘴很贫，但是我却很受用。“我这几天店里忙得昏天黑地的，累得不行，你有什么事吗？”我说。 “上次咱俩不是说好了去阿历家吃饭吗？要不今天就一起，我也馋了。”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在这关键时刻还是稳妥点好，暂时不要跟徐俞凡走得太近，以免出什么意外，耽误了离婚这项大计。于是我便推辞说：“今天可能不行，最近店里太忙，我妈心情又不太好，每天忙完店里的事就得早早回家陪她。我看，还是过两天吧，等这些事都过去了再说。” “那好吧。”徐俞凡的语气里有些失落。 “我也挺想你的，等我的电话。”我安慰他说。 “嗯，好的。”他明显高兴了不少。 刚挂掉电话，莫小磊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妮子，刚刚在跟谁打电话呢？” 他这么一问，我就有些心虚了。我骗他说：“没，没跟谁，就一个顾客，前两天从我店里买的衣服，现在说不喜欢那颜色，问我有没有调换的。”我解释了一堆，也不知道是不是显得很多余。 不过莫小磊没怎么在意，他继续说：“我好好想了一下，我跟你说的那个方法应该没问题，但是我们也不能cao之过急。我觉得要是就这么唐突地说要户口什么的去买房，你妈肯定会怀疑，所以我们得采用迂回战术。” “你说的对，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莫小磊在那头笑了几声，也不知道到底是开心还是苦笑。 “我计划好了，这几天我多往你家跑跑，咱俩私底下谈谈买房的事，有意无意让你妈听到，但是她问你话你死活也不跟她坦白。等到她实在忍不住来问我了，我再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跟她提这个事，她肯定相信我的话，到时候她自然就会把户口什么的交给我们了。” 我的心里一阵欢喜，但是为了照顾到莫小磊的感受，我还是尽量压抑住了我的情绪，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也只有这样了。石头，太难为你了！” “没事，呵呵！” 怎么会没事，他的笑声实在是太勉强，我挺着都觉得一阵揪心的疼。我想说对不起，却发现我怎么也开了不了口。 我俩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莫小磊说：“妮子，那就这样吧，等我的电话。” “恩，好的。” 莫小磊挂断了电话，我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实在是太讽刺了，以同样的对话结束的两通电话，一个是我对徐俞凡的思念的回应，一个是莫小磊对我的百般宠爱，我在接受一个男人的付出的同时，把自己的关怀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心上。 莫小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