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6章 林老爹的苦情戏
“这这这……这是……”林枫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想问点什么。 “进来吧，老爹在里面，想着这几天你就要到了。”女孩张小青说完这些便径直地进了院子里。 林枫一边向里走一边环顾四周的建筑物，心中的疑问更甚。 原来一亩多的宅基地被垫高了近一米，一栋三层的别致小洋楼在原来土坯房的基础上拔地而起…… 院里两侧是刚刚用花坛改成的塑料大棚，中间迎门墙前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水塘。 周围的院墙上爬满了丝瓜、黄瓜、葡萄及各式各样的豆角类蔬菜，园中的小塘里满是翠绿的荷叶与粉色的荷花，走进水塘才知道里面还有几条青背脊的游鱼在嬉戏…… 中间一棵大桃树已经有碗口粗细，周围是两棵苹果树和一棵梨树。 一阵微风吹来，肥大的树叶和树枝上青黄的嫩果子发出“沙沙沙”的声响，空气里夹带着果树枝头那些细碎小花的幽香…… 踏在水泥铺就的地面上，林枫实在忍不住止住了脚步。 他指着小塘里历历在目的游鱼问女孩张小青道：“这这这……这变化也忒大了吧？之前没有鱼呀？” 女孩张小青也站住了脚，然后慢慢地转回头道：“大惊小怪什么，鱼是后来放的，别说这个了，整个院落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个围墙铺上水泥地，原来的其他设施基本没动，这样一来既方便种农作物又能在拆迁时赔一笔钱，不说了，快走吧，老爹等你呢！” 金秋十月的风依旧温柔，暖暖的阳光照耀着世间万物，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随风而来，满园的瓜果在秋风中欢快地起舞。 林枫知道这些水塘果树和各类蔬果前段时间就有了，但是没想到一加上围墙和别墅这小层次立马就上来了。 林枫跟着张小青走进大厅，然后在大厅一楼的大房间内见到躺在床上的老头子林二狗。 “他病了？为什么没去医院？”林枫问女孩张小青问道。 “偶感风寒，我说去医院林叔死活不去，说行乡里人没那么金贵，死不了就中。”女孩向林枫解释道。 虽然多天没见，但是林枫依然没有和老头子林二狗心平气和交流的习惯。 从小到大两人都是在争吵打闹中度过的，虽然自己也想对老头子好一点，但是每当他想为老人做点什么的时候，遭到的不是责骂就是挖苦呵斥。 所以，久而久之，林枫便和林二狗处成了一对在家里从不说话搭腔的冤家父子。 “来了，这仨月都死哪里去了？”看到林枫进门，床上的林二狗眼皮一翻就问道。 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拉扯到十几岁，毕竟还是有很深的情感的，所以林枫对老头子的恶语没有回应。 看到林枫不搭腔，老头子林二狗瞬间便感觉没大意思，于是便闭上眼睛养神。 “我听人说家里拆迁，所以就过来看看，顺便再去山上看看那个老家伙……你的身体……怎么样？我看……”林枫话到嘴边，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嗨，苦命人，死不了的，这不歇一歇就好了。”说着这些，老头子林二狗自己手撑着床面坐起了身，“去看看那个老东西吧，老是不死都快成妖了！ 其实，老头子林二狗这么多年来也没多少变化，单是更瘦更老了一些罢了。 “我上次来时还是几间平房，怎么一转眼咱家……咱家就变会成这样？” 老长一段时间的流落飘零，林枫这才感觉到家的温暖，因此语气上也委婉了许多。 听到林枫语气较之前好了许多，林二狗心头一暖，随后便站起身对女孩张小青道：“妮子，去把咱家的苞米酒抱上一坛来，再去村头唐胖子那里整几个硬菜，咱们爷仨要喝一盅。” 看见父子小团圆心情还不错，女孩张小青不免感动异常眼圈发红。 这时一听见老爹叫自己去打酒买菜，女孩立马兴奋地抓起一个篮子走出厅门挂到一辆山地车的车把上，随后飞身上车奔了出去…… 女孩张小青骑车一走，老头子林二狗便若有所思地打开了话匣子。 老头子告诉林枫说，这房子是我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钱盖得，全都是用的实在料，就是不拆迁在也可以租出去。 虽然林枫对于老头子林二狗省吃俭得来的钱用来盖房子的说法不敢苟同，但是自然他都盖上了，别管谁赚的钱对整个家庭来说都是一样的。 老头子林二狗说得很动情，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女孩张小青身上。 林二狗说人家女娃娃张小青可是个好孩子，自从你走后她可没少来帮衬咱家。 虽然我和他爹张大头当年为你们俩定下了娃娃亲，但是人家女孩子指定不是冲你才过来帮忙的。 平时上学没空，一到周六周日人家小丫头便来咱家和你妹桐桐没日没夜的在地里cao持劳作，实际上咱家的耕地和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是她俩给拾掇的。 老头子还告诉林枫说，有一年冬天我伤风感冒，发烧近四十度，一时间昏迷不醒卧倒在床。 你妹桐桐在学校没回来，你那俩妹子林宝林贝根本就不顶事儿。 好在人家小青姑娘厚道，上大学回家间隙非的要过来看看我，正巧被看到我老头子昏迷。人家女娃娃二话不说背起我就走，六七里的山路可是把人家孩子累的够呛！ 说到这，老头林二狗试了试眼角的泪水便又补充说，那时候咱村里的路还没修好，全靠人家女娃子一双小脚板子来回的颠倒。 到了医院人家医生对我说说亏得是你闺女送的及时，要不然老人家你就不好说喽。 说到这里，林二狗的声音立马便哽咽了。 随后，老头子定了定神，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俺当时就说俺就是个有儿有女都不顶用的老绝户头子，俺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看到沉默不语的林枫，老头子林二狗定了定神继续哭诉道：“人家医生当时就问我说这姑娘是谁？俺能怎么说，俺只能说这是俺没过门的儿媳妇，俺儿子闺女……就剩俺这媳妇儿在跟前了……呜呜呜……呜呜呜……” 说到这里，老头林二狗嚎啕大哭，林枫拍了拍老爷子的肩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老头子停住了哭声，正色对林枫说道：“这趟回来了就别忙着走，我和我那一个头磕在地上的老兄弟张大头看个好日子，把你和小青这孩子的婚事给办了！” 一听这话，林枫立马就瞪眼了。 刚才林枫还一直纳闷老头子今天怎么就一直夸奖小青那丫头呢，现在看来，这老家伙果然有目的呀！ 就在林枫刚要拒绝的档口，就听一阵山地车铃声在门口响起，随后便看见女孩张小青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菜篮子回来了。 之后，女孩便把买来的酒菜摆倒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的石桌上，然后便招呼林枫父子两人喝酒吃饭。 饭菜很精致，一盘腌制风鸡，一盘带着蒜泥小碗的猪头rou，剩下两个小盘是莴苣叶子蘸酱菜和一盘小葱拌豆腐。 两荤两素，外加一大坛自酿的苞谷酒，这在本就生活简朴的湖山村来说就已经是很丰盛的美食了。 女孩张小青在场，老头子林二狗没有再忆苦思甜痛哭流涕，而是连连招呼两个孩子多吃快吃，吃饱了人才有力气。 吃饭间，女孩张小青问林枫这几年都去了哪里？这几年在外面苦不苦等一些女孩子十分关心的问题。 林枫告诉女孩说自己这几年在国外务工，虽然没挣到什么钱，但是开阔了视野，见识了很多东西，以后我再细细跟你讲。 老头子林二狗当然清楚自己这个养子的行踪，但是有女孩张小青在场，他当然也没敢再提是自己把林枫送到国外当的雇佣兵。 林枫没有跟女孩张小青说出实情，他只是一味地哼哼哈哈随声附和，最后只好用快吃快喝吃饱了咱再谈这些来敷衍女孩子。 女孩张小青不是傻子，她当然能看出来林枫有些东西不愿说。 自然人家不愿意说，也就说明人家有苦衷，所以自己再追问也无济于事。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便开怀畅饮，所谈的大都是一些是是而非的琐屑问题。 没多久，老头子林二狗就已经醉眼朦胧，于是林枫便示意女孩张小青劝说老爷子去休息，自己还有话想和女孩说。 好在老爷子林二狗很听女孩张小青的话，女孩一提议让他睡一会儿去他便欣然同意并立即回房小憩。 老头子林二狗步履踉跄地走到厅门口时还没忘了又回转头嘟囔着让林枫多吃rou，小时候爹没本事没让你吃足，以至于长得像个豆芽菜，现在可是要补上滴。 林枫微微一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在内心已经接受了老家伙林二狗。 看着林二狗的背影，林枫在内心暗暗思忖着，自己是该改变对老头子的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