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酒肆

    第四十七章酒肆

    洛郡.一间酒肆

    街上熙熙攘攘，前朝的旧都早已没了昔日繁华，百年前井然净洁的大街现在早已成了菜市场，叫卖声此起彼伏，而这不知生出了前朝多少风流趣事的酒肆也早已没落，让通晓旧事的老者无端心酸。

    “小二，来杯茶！”一位老者缓步进了酒肆，他手里“卦”字幡昭示着他算子的身份。

    老者坐到窗前，把幡倚在桌边，小二已经笑着凑到他跟前：“客官，您要点什么？我们这里的酒可是有名的。”

    老者笑了：“赫赫有名的一间酒肆，谁人不知。可惜我已多年不沾酒，不然真要品品前朝太子盛赞的青松饮。来壶梅骨，再上些饭食便罢。”

    小二退下，老者看着窗外闹嚷的集市，眼里有太多太多晦涩难懂的寂寞。

    二楼角落

    这里可能是整间酒肆最差的一桌了，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见风景，常年没有人坐，客人们宁愿排队也不愿坐这正午仍需点灯的角落。而今天，这里坐上了两个人，喝着梨花白就着炸酥脆，凑在一起讨论些不愿让人听见的事情。

    坐在那里的两个人一个生得粗犷，双手上厚厚的茧，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另外一个压低帽檐倒看不出些什么，只是那双手生得白净，让人想到初春的雪，寒冷却又带上了点温暖的味道。

    不一会又转上来个人，一个男子嘴角挂着和煦的微笑，可眼底却满是冷厉的剑芒，手上薄薄一层茧，包裹在布衣之下的身子虽然瘦削却显示出力量，他抬眼看了一瞬，举步往角落那桌走去。

    此时并不到饭点，酒肆里没有什么人，三个人缩在最阴暗的角落，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能在最嘈杂环境中听清客人小声吩咐的店小二，却没能听到些什么，甚至三人在他送酒时停止了交谈。最终他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几个词，藏剑……杀老四……八道……有何益处……你们要什么……恭祝……

    他摇了摇头，打探客人隐私是不对的，即使他不想刺探，可也得能听得到不是？

    小二听不清楚，可楼下的老者却是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那个阴暗的角落本就是方便见不得光的人做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他咂么着茶的味道，却像是在品酒。这哪里是什么梅骨啊，分明就是梅子煮水，他这样想着，却喝了一杯又一杯。楼上的声音他入了耳却没入心，在他看来远不如那台上说书人口里的旧事轶闻重要。

    沧剑的人和霸刀的人，为了除掉霸刀的长老而聚在一起，倒是另外那个小女孩有些意思。

    不过是些江湖小辈为了些名利地位的勾当，杀些人流些血，一些门派的衰落与一些门派的兴起，然后再循环往复，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拿命填进欲望的坑罢了。

    窗外阳光明媚。

    待得说书人抚尺一响，叹往昔叹现世叹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名剑蒙尘良弓弦断时，早已不见了那老人，也不见了那三个行事诡秘之人。

    酒肆还是依旧热闹着，说书人引起下一段故事，小二哥麻利地收拾着桌子，阳光还是那样暖，少了谁又有什么妨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