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真相
伴随着一群护士把病床推出来，我也紧跟了上去，可是，等我看清病床上的人时，整个人像中了魔怔一样，愣住了，病床上躺着的，并不是小芸，而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嘴上，还捂着呼吸网罩。 意识到出了问题，尽管心里慌张，但表面我还是强作镇定，拉住一名随行的护士问道：“姑娘，出来的病人不一样，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 “什么弄错人啊，刚才进重症的就是这个老婆婆呢，你是病人家属么，是的话就别在这空站着了，先去把后续医疗费补交一下。”撇撇嘴，护士没好气道。 说完她就毫不客气走了，空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从护士简短的话中，我得到了两个信息，一是她把我误认为了病人家属，让我去交医疗费，还一个是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一直都是这个老人！ 可小芸呢，她去哪了！？ 细细回想一下，明明全局都在我的掌控中，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算刚才她被抬上救护车，也是我亲眼所见，一路目睹过来的，又怎么会偷梁换柱了，难道，世界上，还真有这种怪事？！ 很快地，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小芸，被蛇咬了，脱了我们的监管范围，她一个人，又怎么会好过！？ 拳心渐渐紧拽，怒吼一声，我几乎是发疯般地下了楼梯，在医院到处乱转，几乎每个科室都被我转了一遍，倒是被问诊的医生和病人看成了个傻逼，那种异样而又古怪的目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找着找着，也不知道谁打了报告，医院保安来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边说着我听不太懂的客家话，一边把我强行架出医院，就扔在草坪上，之后警告我，叫我老实点，好好呆着，哪里都可以去，就是别去他们医院闹事。 全身彷如被掏空，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就安静坐在草地上发呆，天也黑了，耳边，是汽车鸣笛的轰鸣声，不远处，弥虹灯光闪烁，更远点的空地上，还有大妈在小苹果的伴奏下跳着激情澎湃的小苹果。 不多时，有人来了，领导带队，见我在这，身后陡然冲出一道魁梧黑影，二话不说，就把我踹翻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这还不够，欺上前来，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道：“小子，原来你在这啊，我说过，别让我抓着把柄，迟早是要收拾你的！” 揪我衣领打我骂我的，是窝点“护院家丁王”关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但能和领导一起来，还当着领导的面打我，一定是经过领导准许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更不会这么光明正大。 cao蛋的是，打完没多久，领导还在后面装模作样说道：“小威，你这么冲动干嘛，我带你来不是为了打人，也不是要让大家看你打人，有什么事的话，就好好说嘛，打人可是不好的行为，你这样做，一个不小心，就去牢底里坐着了。” 说实在的，关威就是一个BOSS级别的打手，每回见到他，必有人受伤，如果他不打人了，我还真不知道他能去干什么，不过，有领导开口，关威总算是拘谨了点，也不打我了，就站在旁边，暴突的双目死死盯着我。 而领导，走上前来，一边扶起我一边帮我拍身上的灰尘，甚至还从兜里拿出红花油给我擦，他这出奇的反应，倒是让我受宠若惊。 当然，我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世界上，并没有白白的馅饼掉，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恩惠，但我，还是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小心道：“领导，谢谢您的好意，就不用劳烦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想到，领导执意要帮我擦，还让我站着不动，他那边忙活起来，擦的时候，还和声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大概意思是我身上怎么这么多道疤，挺可怜的一个孩子，反正就是说了很多同情的话，连我自己都差点感动了，如果不是想到现在自己身处的处境，恐怕回头就要叫他一句干爹了。 最终，领导还是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稍后问我：“小林啊，咱们相处也有这么久了，你多少是了解我的，按道理说，我待你也不薄，只是，你的行为，实在是太令我伤感，太令我失望了，当然，我们也不是一棍子打死，如果现在补救的话，还是来得及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小芸接下来会去哪？” 听到领导的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小芸，在生死悠关的时刻，明明被掉包了，指不定现在还在医院哪个科室躺着，为什么他会这么和我说！？ 就想着，关威突然冲上来踹了我一脚，没好气道：“你小子装个几把没事人啊，还在这磨蹭什么，领导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犹豫这么久，是不是在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啊！？你再不说，信不信老子弄断你一条腿！？” 说实话，浑身带着煞气，关威挺猛的，我都有些怕他了，但更多的，却是恨意，我不傻，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好太多地把恨意表露出来，只能认怂，当时就苦着脸说道：“威哥，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敢隐瞒，是真的不知道啊，不然地话，你们问什么，我早就回答出来了！” 关威并不信我说的话，冷笑一声，哼道：“林南，你这小子，演技倒是挺不错的，要不要公司把你调派进演艺圈，玩玩无间道，顺便拿个奥斯卡影帝回来啊？” 显然，关威能这么说，表示他们已经看出什么来了，可在事情还未明朗前，我是不会承认的，也不敢承认，因为，我亲眼看见，那些想逃出传销窝点的，哪怕是还没付诸行动，只要被发现，第二天，就是血淋淋一身，爬着行走了！ 后果，可想而知！ 我还年轻，并不想在这个鬼地方落下什么病根，更不想残废！ 大概是知道再磨蹭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加上天色已经很晚了，一群人劫持着我，把我弄进商务车里，车门一拉，无尽黑暗，甚至连照明灯都不开！ 还好，开车的内部人员和我有点交情，挺同情我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给我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原来，小芸并没有被蛇咬，所有的不适反应，都是凭着自己在医学院学来的专业知识即兴发挥出来的，全然是幌子，她实际上想做的，就是借着大家放松警惕的空当逃跑！ 要知道，人们对受伤人，不管防备还是警卫上，往往是最低下的！ 至于她逃跑的时间点，就是在重症监护室那会，同样是运用专业知识，抓住医院流程中的盲点，来了个偷梁换柱，从医院后门跑出去，还是领导老谋深算，在后面布置了点人，及时发现，可就算是发现，又怎么能斗得过狡猾的小芸呢，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失败而回！ 也就是说，小芸已经成功逃出去了！ 而我，被她无情抛弃，甚至是隐瞒，间接成了她的牺牲品，只能说，她演技太好了，加上我那时候是真的担心她，没有注意到细节，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可能，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出，就等着我傻傻比比地去配合，到头来，自己被利用了，还被蒙在鼓里！ 李强提醒的没错，是我大意了！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毫无疑问，回了窝点，我的日子，不会好过！ 可我，很不甘心，难道，我的人生，就应该如此灰暗么！？ 惆怅中，我趁内部人员不注意，快速推开车门，面对外界斜刮进来的趔裂寒风，不甘怒吼一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