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鲛人居如鱼5
良久,她干涩的声音才出来,“她怎样了?” 郑莞轻叹一声,她所想不假,云霜的离开只是三夫人与云霜导演一场的戏。 云霏她逃过了赐婚,却逃不过自己的内心。 云霜没有逃过赐婚,却逃离了山庄;她逃离了山庄,不过进了另一个囚笼。 天道轮回! “她是如何离开的?”此点郑莞倒是有些好奇。 三夫人目光放空,似是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年少之时,我曾听说,不越山脉之东,便是人间仙境,是仙人所居。后来我翻遍百经野史,寻得一丝线索,又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入了鹤云山庄。可是寻仙一心我不曾放弃,某后我发现那云管家有些神秘,后从云翔口中套出他竟会些上能,于是心向着云翔,希望能得些好处。其实云翔自私自利,只会利用人罢了,又能给我什么好处呢。遇见云二爷之后,我曾问他不越山脉之后是否人间仙境,他反问我人间仙境是如何?那时我便懂了,人间仙境是我心中。只是我困在鹤云山庄,一辈子不能自由,这人间仙境我永远也到达不了,可是霜儿不同,她还那么年轻,我得给她谋条生路。于是我去求了云二爷,他给了我一道符,说是拿着它便可离开鹤云山庄,去到想去的地方。只可惜那符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霜儿本来不想走的,只是后来赐婚一事下来后,她已没了选择,又怕无法皇家交待,这才假死离开。这一去,便是十一年,生死不知。” “当年,你和云翔去未名楼找什么东西?” “云翔无意曾同云管家讲起在你娘处见到的一块玉,云管家看似有些感兴趣,云翔便想着拿它来讨好云管家。” 郑莞不自觉地摸上了胸口的雌玉,眸色一冷。 三夫人又道:“霜儿走后。我的心便冷了,此后许多事情,我便不清楚了。” 其言,恐怕将自己撇清在伤害郑莞的事情之外。 郑莞看着四侧颓败的园子,“那份修仙的功法我不管你看或不看,但我希望你把她交到他手上,另外再告诉他一句,后面的功法在颜斌和李洪阳处。” “你想让他们内斗?” 郑莞不置可否,鹤云山庄、苍雨楼、宏远门如今在江湖上依旧同气连枝,可云鹤想修仙恐怕想疯了。当年他叫她翻译的功法。她可记得。如今她只给了他第一层,虽然这功法原本有些岔处,令人多走几个误区,但郑莞赠上了她修炼心得。相信他应当会有所得,在得到一点甜头之后,欲望会更深,而颜斌和李洪阳有了他原本占为已有的功法,却又不交出那功法,她不相信云翔的自私不会令三人的交好生出嫌隙。 她只要这一点就够了,这一丝嫌隙会让事情往着她高兴的方向发展,至于会发展到何地步,她不急。可以慢慢来。 至于为会么要让三夫人转交,郑莞只是不想再见云翔,她怕她会忍不住想杀了云翔 “你想离开鹤云山庄吗?”郑莞抬起眼眸,看向三夫人。 只见她低低垂目,摇了摇头。看着西向,“我罪孽深重,便留在这儿,也等着终有一日,希望霜儿能回来,那时我再走。” 郑莞顺着她的目光,她愿意相信她的西向是锦园,那儿曾有一名少女为她的女儿之“死”而死,她放不下,于是将自己深深囚禁在此地。 “她会回来的。”郑莞留下了这一句话,也不知是安慰一位母亲,还是安慰自己。 鹤云山庄的阵法只防进不防出,她出鹤云山庄的时候畅通无阻,她从西小门出来,记忆中原本的小道已经完全被掩盖,但却依旧可以找到那一棵大树,树下她母亲的一生止于此。 她在此地待了三日,将十年多的时间缩成几句语言将给了母亲听,然后便驾鹤而去。 二日后,她到达了南海之滨,看见一望无际的蓝海之时,这儿的天空没有硝烟、清澈无比,她忽然心生豪迈,觉得人生壮阔了许多,丰富了许多,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天是湖,云是舟,撒下丝网垂金斗。天上走,云里游,画中人家笑声流。渔歌当香饵啊,鱼群追着走。水上更比水中美呀,笑声淌进花雨楼……” 宏亮的声音在海上飘荡,郑莞瞧见一艘小船正破浪而来,虽摇摇晃晃,却令人觉得它一定不会输给海浪。 那艘小船驶进,只听那渔夫喊道:“姑娘,你咋一人呢?” 那渔夫看似四十来岁,身板结实,皮肤黝黑,浑身还透着渔腥味,一句话,拖着音,说了老长的时间,待说完时,那船也到了岸边,他憨笑,“我老远就瞅见你了,咋一人呢?快起风了,海边不安全,你不是本地人吧?有去处不?没有的话去我家躲躲?” 郑莞想了想,本未打算跟着去,便一看那渔夫热心的样子,恐怕没有个好理由是回绝不了,这一瞬的迟疑,那渔夫又道:“姑娘不用害怕,我家里有婆子,还有
一小子一闺女,我们这的人就好客,没啥不好的意思。” 如此一说,郑莞倒不好意思了,再者她也想打听一下这鲛人的事情,说到底,当日只答应了要送那鲛人到南海,只是如今一想,若是就这么扔进南海里,她也有些不放心。于是也郑莞笑着谢道,“那麻烦大叔了。”。 那渔夫裂开嘴角笑着,伸出手来,眼睛落到自己的手上,发觉自己的手黑得跟炭一般,便又缩了回去,道:“姑娘,你上船当心点。” 郑莞淡淡笑着,跳了上船,立在船头,小船迎风而去。 通过交谈,郑莞知道了渔夫姓窦,家中排行老三,别人都叫他窦老三。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不过十年前出海遇上一场大风暴,都淹在海里了。他们所住的村子叫花雨村,户户都是打渔为生,此处远离尘世,不见战火,生活虽苦,却也无大忧。 不多时,小船便进入了港湾,湾内有七七八八的般只,而岸上正站了个少年,正挥着手,叫嚷道:“啊爹……” “是你家公子吧?”郑莞笑道。 窦老三哈哈一笑,“姑娘说话就是好听,他啊,就一臭小子,叫大郎,你啊,别客气,叫什么公子的,白白折了那好好的‘公子’两字。” “那大叔也别客气,叫我莞儿就好。” 那窦老三一愣,惊道:“姑娘你长得跟仙子一样,咋叫碗呢?” 这回轮到郑莞愣了,后又明白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刻,窦大朗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十分焦急,“啊爹,你快点,宝哥的媳妇快不行了。” 声音夹着风声,显得模糊,但郑莞听得清楚,但看窦老三面色不改,想必是没有听清,郑莞随即道:“大叔,我听着大郎好像说什么宝哥的媳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