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腊月飞雪盖长安，众神夜听雪！ 陇右节度使李跃带着最高级的俘虏回到长安，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的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各个阶层的人都在猜测李林甫会如何回应李跃的挑衅，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似乎在李跃回到长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响。 第二天，兵部发文，皇帝赦免苏失利的死罪，封他为右武威大将军，扣留长安，并下诏改小勃律为归仁国，派安西军前往驻扎，实际上对于小勃律的处置与吐谷浑一样，小勃律实际上名存实亡，完全沦入天朝的控制。并且李隆基特地下了一封圣旨，授李跃鸿胪寺少卿，摄御史大夫大夫之职，赐名青龙少帅。 大雪封路，人们大多呆在房屋里取暖，一间酒楼之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客人，老板坐在柜台前，店小二在酒桌上用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不停地打着吨，忽然，一阵喀嚓喀嚓踏雪过后，酒楼外，走进来四个人，尽管撑着伞，身上仍然沾着雪花。 四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店小二早就被声音惊醒了，打着呵欠走过来，“四位客观，吃点什么，本店的菜肴乃是长安一绝。。。。” 李福打断了店小二的话，说道：“好酒好菜尽管上就是。” 店老板看这四个客人不似普通人，长安城中卧虎藏龙，说不定就是什么大人物，店老板笑呵呵地走近，恭敬地说道：“四位光顾本店，蓬荜生辉，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贺凌桓看到惊扰了店老板，露出和煦的微笑道：“哪里哪里，老板不必多虑，若是惊扰了，也是我等在这个天气来光顾有所惊扰，走路了好多家，只有你们这家还在坚持营业。”听到这话，才让酒楼的老板放心下来。 酒桌上一共四人，很快店小二就将菜肴美酒堆满了桌子，刚才他被老板叮嘱了一番，更加小心翼翼地招待，他倒是挺好奇窗边的那个客人，自从进入酒楼之后就一言不发，神情抑郁地盯着窗外直看，但是看另外三人对这个年轻人却是恭敬有加，恐怕这个人才是四人中的头儿。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令人感慨万千，三哥，你又思念伯父伯母了吗？”贺凌桓给李跃斟满酒杯，唏嘘地感慨道。 闻言收回目光，李跃举起酒杯浅尝辄止道：“风月犹在，只可惜已没了当年的心境，美酒佳肴，却没了当年的兴致，你我兄弟四人情同手足，时至今日，却只有我们两人还可以在此饮酒，家父家母此刻在宜春还不知过的如何，这酒再极品也如同清水一般索然无味。” 贺凌桓也露出惆怅的表情，道：“想当年，风流长安城，现在大哥二哥都已经流落异乡，家族衰落，也是。。。哎，多说无益，三哥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先不管未来会如何，为今日三哥成为御史大夫干一杯。” 身旁的两人除了李福，另一人正是李跃留在长安十大豪侠之一的九幽，两人在一旁也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今日不谈家事，不谈政务，只话风月。” 一杯接着一杯，大雪逐渐变小，两个时辰过后，酒足饭饱。 李跃起身，将头探向窗外，长安城在一层银装索裹的笼罩下，灯光闪烁，灰蒙蒙的天空，偶尔还有几粒雪花溅落下来，一种发自内心的孤独塞满了了心房，父母妻子都远在宜春，此刻在长安城除了贺凌桓，还有谁可以托付心声呢。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低沉地吟咏完，目光深远地，仿佛穿透了长安城的夜空，幽远深邃。。。。 宰相府，纵然大雪盖街，却仍然挡不住前来拜会的权贵，此刻，李林甫的书房聚集了几位在长安城位高权重的大臣，并且都是他的心腹，王珙，杨慎矜，杨国忠、萧炅等，还有一人长相凶煞，正是李林甫最得力的酷吏之一罗希奭，只可惜吉温死的不明不白，否则今日书房内定然也少不了他的影子。 一群人在密议近日来长安城发生的一件怪事，民间谣言四起，“赞善大夫杜有邻妄用图卜，和东宫密谋，诋毁天子。 这个谣言传到了李隆基的耳中，所以李隆基要李林甫彻底调查此事，这个谣言正中下怀，李林甫已经不是一次打击东宫，只要有机会他都不会放过，更何况现在正好来了机会，李林甫当然要与自己的心腹商议，杜有龄有两个女儿，幼女从小入宫做了太子的良媂，李林甫为相十多年，一直都想尽办法绊倒太子，上一次韦坚案尽管李林甫竭尽所能想要打动皇帝废除太子，可惜李隆基似乎并不想在皇嗣上发生改变，这一次李林甫已经坚定了决心，要在此事上做些手脚。 经过一番商议，事情安排给杨国忠之后，这些人逐渐散去，只留下杨国忠一人，恰逢此时，李静淑款款地走进来，杨国忠本来想要避讳，没想到李林甫淡淡地说道：“杨大人不必介意，本相有事与你相议。”杨国忠这才收住脚步，拱了拱手站在一旁等待李林甫的提问。 “听说昨日杨大人迎接李跃入京，而李跃还专门从我府外经过，此事在长安传的人尽皆知，依你之见，李跃今日重新取得陛下的亲昧，可否对本相有威胁？” 迎着李林甫平淡却锐利的眼神，杨国忠受宠若惊地答道：“依我之见，李跃绝非等闲之辈，此人绝不是李适之那般容易对付，只不过却并不值得右相大费周章去对付，毕竟他资历尚轻，相比于王忠嗣那般入相的可能性极大，李跃哪怕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不可能入朝拜相，只不过好像因为李适之的缘故，此番李跃入京之后的作派好像已经做好与右相为敌。” 杨国忠不知为何，在李林甫的目光下，内心非常紧张，相比于昨天在李跃凌厉的眼神的注视下，这种紧张更显得沉闷，这可能就是李林甫一直位高权重产生的官威。 李林甫罢了罢手，示意杨国忠退下，片刻过后，书房内静悄悄的，只剩下李林甫与李静淑。 “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李静淑皱了皱眉答道：“父亲大人，那件事情说来奇怪，自从表叔派去的人离开长安之后，现在一直杳无音信，根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恐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几人的确被有心人抓住，才会产生这种情况。” 沉默了片刻，李林甫背着手徘徊了两步，独自感叹道：“长安城之内，有次心计与胆量的人，我找不出来，如果真的寻找蛛丝马迹，此事定然与李跃有关。” 李静淑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李林甫的猜测，她掌管的情报网显示，李跃在长安城内一定有他自己的情报网络，而且关于李跃背后做的事情，很多都还是一个谜，这样一位在天下来看来的英雄人物，真正的面目下，还有多少是别人根本想不到的，李静淑不由得想起五年前与李跃在元宵节上的那次意外会面，以及他所说的那些话，还有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快要被李静淑淡忘掉的十年之约。 关于李明忠这件派人刺杀李跃这件事情，知情人寥寥无几，但是李林甫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是在事后才知情的，但是李林甫心思缜密，在李跃完成了征服小勃律的消息传到之后，李林甫就对李跃多了一个心眼，大唐边疆两大难题，很多将帅都没有完成的事情，李跃却完成了，李林甫不得不在心里对李跃开始重新审视。 但是稍微一调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林甫已经可以想到，李跃这个年轻的青龙少帅，天下人惊叹于其将帅才能的时候，在暗中冷笑着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等待时机，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一击，“淑儿，动用一切手段调查关于李跃的情况，包括他最近几年做过的事情。。。” “嗯。”